“駕~駕~”
噠噠噠……
幾十輛紅花大車行的四馬大車行駛在兗州府往青州府的大路上,馬車上坐滿了一群年輕人,有男有女,到了青州府,這些大車有的繼續往萊州府登州府駛去,有的就在青州府各州縣轉悠。
五月二十三日清晨,壽光縣城,石三光著上半身,剛在自家院裡練完一趟刀法,擦擦汗,正要轉身去水缸那邊衝個涼。
院牆外突然傳來一道嘹亮的喊聲:“各位鄉親們,最新消息啊,兗州府的明軍已被咱們的二郎神帶著楊家軍打了個落花流水,屁滾尿流,如今兗州府已經是咱們二郎神老爺的了,兗州府當地的百姓人人歡欣鼓舞,熱烈歡迎咱們楊家軍的進駐,人人稱頌二郎神老爺……”
石李氏從廚房裡探出半邊身子,說道:“他爹啊,裡面聽不大清楚,你出去仔細聽聽,回來跟俺們娘倆講講。”
“好。”
石三答應聲,披了件短袖就往外走,他也好奇他那即是同門又是老爺的二郎神做什麽了,之前光聽說他這位同門老爺要造反,聽剛才那動靜,怕是真反了。
門外街道上,已經是上百人圍在不遠處那老槐樹底下,石三走近了,聽見從裡面繼續傳出那道聽得很是清楚明白的聲音。
“老鄉們,朝廷要捉拿咱們二郎神進京的消息,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吧?是吧,都知道,可你們不知道的是,就在大半個月前,那壞種皇上派人過來讓咱們老爺進京,二郎神不疑有他,就跟著那狗屁欽差去了京城,可誰想到的是,那壞種皇上把咱們的二郎神騙到京城是要加害於他,咱們老爺糊塗了,問他這是為什麽呢?那皇上說呀,朕的百姓,你憑什麽要讓他們過上好日子?你這是圖謀不軌,意圖謀反。”
眾人聽到這裡,有人忍不住喊道:“狗日的皇上,他讓俺家活的跟狗似的,一天三頓飯俺家都舍不得吃,好不容易咱們的二郎神帶俺家過上好日子,他怎麽就這麽看不中,他怎麽就這麽不願意俺們過上好日子。”
“就是,狗日的皇上,以前連飯都吃不飽,好不容易二郎神帶咱們過上好日子,他怎就這麽壞呢,非要咱們回到以前那苦日子,他就高興了?”
“不行,俺不回去,誰要是敢動二郎神,俺第一個跟他拚了。”
“拚了,拚了……”之前傳聞二郎神要被捉拿進京,大家心裡都有些焦灼,要是二郎神沒了,俺們會不會再回到從前那苦日子?本來就為自己為二郎神擔憂的心,聽見那皇上要加害二郎神,徹底爆發了,憑什麽不讓俺們過上好日子。
“大家夥靜一靜,聽我接著說,那皇上當場就要把二郎神給推出午門斬首示眾,可咱們二郎神老爺是誰啊?那可是二郎真君下凡,豈能被他這個凡間皇帝拿了去?三下五除二,咱們老爺帶著區區五十楊家軍,鄉親們,才五十人啊,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出了北京城,那京城可是幾百萬人口,幾十萬那皇上的大軍啊,愣是被咱們二郎神帶著五十名楊家軍殺出一條血路。”
“好!”眾人聽得轟然喝彩叫好,要說別人不可能,可咱們的二郎神,兩人殺散五十多名殺手,全殲馬匪,殺官兵,殺鐵騎,無數次事實證明,在二郎神身上,沒有不可能。
“鄉親們,這還不算完呐,那壞種皇上見二郎神跑了,當場大怒,就要發兵說,說那個剿滅反賊,聽聽,反賊?反賊能年年給朝廷納稅的麽?反賊還能去京城任那皇上喊打喊殺?欲加之罪真是何患無辭啊,那朝廷的官兵是什麽樣,大家沒見過也該聽過,那真是經過一個地方,禍害的比那馬匪還厲害啊,大家夥說,要是讓那朝廷,不,讓那明軍打過來,咱們這好日子還能有麽?怕是能活著就不錯了,”說到這裡,裡面聲音一頓。
“…………狗日的,這是不想讓咱們活啊。”眾人反明的情緒徹底被點燃了,誰不知道官軍什麽樣,經過一個地方,那真是禍害的寸草不生,搶銀子,搶閨女,殺人放火,事後還沒處說理去。
有人開始低聲道:“官逼民反,官逼民反啊……”
石三隻聽的裡面那聲音繼續說道:“這位老鄉說的對,這真是官逼民反,咱們老爺的底線,就是萬萬不能讓百姓們再回到以前那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可朝廷欺人太甚啊,見不得咱們好,一忍再忍,無需再忍!為了鄉親們的好日子,咱們老爺,反了!這不三天前,老爺率領楊家軍,摧枯拉朽般,打的兗州府那些官兵落花流水,當地的百姓,那真是人人鑼鼓喧天…………”
五月二十三日開始,十五天內,青登萊三府民間百姓都知道了二郎神為了他們的好日子被逼造反的消息,本就早有思想準備的百姓們,接受起來,沒什麽多大意外,同時,二郎神大勝兗州府官軍的消息也是傳遍三府,百姓們更是歡欣鼓舞。
“哥,你在咱們四府的百姓們心中,真是民心所向啊,我本來還擔心百姓們心向朝廷那邊,是小弟多慮了。”
“阿賢,根本原因是咱們能讓百姓們過上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有句話說得好,人人心中有杆秤,誰對他們好,誰讓他們過不下去,都有數。”
而那些紅花商會的前盟友,當地士紳地主,還有那些當地的官員,本來想背後搞點小動作,消息傳來,當即嚇得噤若寒蟬。
“哼,……且再等些時日,等我朝廷王師到了,就是他二郎神覆滅之時。”
五月二十四日,京師震動的那天,青州府城西側衡王府,洞門大開,衡王一大家子戰戰兢兢的出了王城,被楊家軍押著出了府城,往濟南府那邊走去。
王城大門口,楊天目送這群朱家後人遠去,低聲自語道:“呵呵,這些藩王……真跟豬沒兩樣。”
身後突然響起一道由遠及近,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放開我,我是朝廷命官,啊!”
楊天轉身看過去,見是孔春花右手提溜著一個四十許身穿紅袍官服在身的中年人走過來,咣當往地上一扔,那人被摔得好懸沒背過氣去。
“哦,原來是知府范大人,怎麽如此狼狽啊?”楊天悠悠的調侃道。
青州府知府范清相貌清瘦,看上去一副清官的好皮囊,可楊天知道,他光從紅花商會那就收了五萬兩銀子,更不用說他跟衡王府首領太監萬祥狼狽為奸,敲詐府城裡那些富戶的銀子了。
來到這明朝,最讓楊天有所感觸的一句話就是,人不可貌相,看那些各府各州縣那些官員,大多都是體型清瘦,相貌堂堂,一身正氣,要放前世那電視劇裡,都能演個包青天了,可事實呢,這些人沒有一個不貪的,隻不過裡面分小貪,大貪而已。
好不容易喘過氣來,范清想站起來,孔春花一隻大腳咚的一下踏在他胸口上,差點又背過氣去,隻好在地上仰視著楊天,看似狼狽,卻歷聲道:“亂臣賊子,等我王師到來,就是你授首的日子。”
“呵呵,是嗎,李全,把萬祥押過來。”
“是。”
噗通~
一隻瘦猴子被推倒在范清身邊,衡王府首領太監萬祥面色如土的看著旁邊的搭檔,身子打著哆嗦,就是不敢抬頭看楊天。
“俞小龍虎豹過來。”
“老爺,屬下在。”
這三人前幾日突然強烈要求要面見自己,見面就說已下定決心跟著自己造反。
楊天看著這三兄弟,一指地上這兩人,淡然道:“既然要跟著我造反,這兩人,你們就殺了吧。”
“是。”
鏘鏘鏘~
拔刀在手,俞家三兄弟沒有絲毫猶豫的上前,舉刀……
范清這時才覺得不對,他可是聽說兗州府知府陳亮工隻是被楊天給驅逐了,可沒死,所以他剛才才裝了把硬骨頭,眼見這三把刀已經舉起,情急說道:“楊天,楊爺,楊爺饒命啊,楊爺,小的願意跟著楊爺鼎革,小的……啊!”
萬祥在旁邊也是掙扎著哭喊道:“乾爹,爺爺,祖宗,小的糊塗,求祖宗饒命啊,求……啊!”
三把刀劈下,聲音嘎然而止。
還刀入鞘,三兄弟轉身面色坦然的看著楊天。
“好。”滿意的點點頭,這投名狀讓楊天放心了,三兄弟跟那三十名水戰好手現在都成了楊家水師的骨乾,這些人要是不願意跟著他造反的話,他是真不願意去,算了,好在是個理想的結果。
五月二十四日,青州府城陷落,五月二十六日,萊州府城陷落,萊州府知府韓石清被官小虎這名書香門第的子弟一刀劈成兩半,到二十九日朱由校在京城吐血那天,除了登州府城,四府盡落楊天之手,四府官員除了兩名死了的知府,其他人全被押到運河漕船上,任他們自生自滅。
消息幾日後傳到京城,朱由校又吐了口血。
各地士紳地主豪強,心急如焚卻無計可施, 眼看離楊天收拾他們的日子不遠了,這朝廷王師怎麽還不來。
有前盟友想求見楊天,被拒絕,為這事,就連沈有容都過來勸他:“小子,你可要想清楚,你要把他們都給收拾了,這可就是與全天下士人為敵啊。”
“老伯,我想的很清楚,這天下的士人,該到了被收拾的時候了。”
“可,可這麽一來,你這爭霸天下可就舉步維艱了。”
“呵呵,我才二十歲,再奮鬥個三十年才五十歲,三十年,我想,以我的能力,拿下這個天下是沒問題的。”
“吆,老夫聽著這話挺牛啊,”老人覺得有必要壓壓這小子的氣焰,這還隻是區區四府,就自信到能拿下整個天下了,也太狂了,當下譏笑道:“你意思是,你是天命所歸之人了?”
楊天很認真的看著沈有容,很認真的說道:“如果這世界上真有天命所歸之人,那我相信,我就是!”
“…………”沈有容被他那自信的氣勢噎的竟反駁不了。
那些開國皇帝頂多有個億分之一的概率就不錯了,可楊天努力到現在,突然發現,前世百億人口,就他穿了,百億分之一的概率,如果真有天命之人,那他就是,天!命!所!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