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族總壇所在地名叫炎山,炎山的位置非常奇特,雖然是高達近千丈的高大山脈,但是位於中州一個巨大的盆地之中,因此與其他地方相比,實際高度並非很高。
或許是靠近地心的緣故,這裡的火屬性元氣非常濃鬱。修煉火系功法之人,常年身處這種環境,修煉便可以事半功倍。
炎山的山腹之中,乃是火族禁地。盡管火族建族以來,這裡便派專人看守,可是除了族中的幾位老祖,普通弟子根本無法入內。
此刻,一個面容肅然的老者正坐在禁地門口打坐。他叫炎宇,乃是火族長老之一。雖然是長老,但他從來不參與族中之事,唯一的任務便是看守禁地。
炎宇滿臉的皺紋間,一條醜陋的傷疤從眼角一直蔓延到耳後,看起來異常猙獰。即便是火族弟子,見到這位不苟言笑,平日裡只是瘋狂修煉的長老,也是非常懼怕。
絲絲火系元氣從地表竄出,向炎宇身旁匯聚,然後被其吸入口中,他的臉色隨之也泛出一種幾乎讓皮膚接近透明的紅光,這正是火族最難修煉的功法之一,地階中品功法火蟬訣。
突然,炎宇猛然睜開了眼睛,狠歷的目光緊緊盯著自己的正前方,臉上全是不滿之色。
“不錯,現在居然能發現我來了!”一個童音響起,接著,一個看起來不過十多歲的赤腳小男孩突然出現在炎宇的視線之中。
小男孩面容清秀,但是非常奇怪的是,本應該稚氣未脫的小臉上,滿是滄桑之色。他笑嘻嘻的看著炎宇,用一副老氣橫秋的口吻讚賞道。
炎宇看清來人的面貌之後,站起身來,有些不情願的施了一禮:“參見熾天老祖!”
小男孩隨意擺了擺手,道:“不用這麽生分,我進去轉轉,你繼續修煉吧!”
聽到小男孩說要進去。炎宇臉色微微一變。他在此守護三十余年,卻從未見過有誰進入禁地。火族之中,知道禁地之中有什麽東西的,只是少數人,而炎宇便是其中之一。正因為如此。他才隱隱覺得有些焦慮。
“老祖。難道族中最近……”炎宇猶豫問道。
剛剛還對炎宇非常和善的小男孩,見炎宇如此,臉色猛然一變,有些陰狠道:“怎麽。有什麽決定,需要我向你通報麽?三十年前吃的虧,莫非你還想再吃一次不成?該知道的,自然會告訴你。不該你知道的,就不要問!”
說罷。熾天便瞬移進入了禁地。炎宇滿頭冷汗,噤若寒蟬。
禁地內部,入眼之處全部都是滾滾黃煙,即便是元嬰期高手進來,在巨毒黃煙的包裹下,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不過,熾天卻行走無礙,他所到之處,黃煙便自動退散開來。形成一條筆直的通道。
禁地內部設有陣法,若是不懂步法的話,觸碰到陣法機關,修為再高在這種地方也難以逃脫。只見熾天熟麽熟路的在黃煙之中左拐右拐,沒有一絲停頓。走了不一會兒。他的視線猛然一亮。
眼前,是一個小小的湖泊,不過,這個湖泊的不同之處在於裡面全部都是翻滾的岩漿。岩漿湖的中心。一個方圓不過丈許的小平台上,趴著一個衣衫襤褸之人。
此人正臉朝下。身體紋絲不動,若是不仔細觀察,恐怕都看不出他在呼吸。由於臉部朝下,看不清楚他的面貌,正對熾天的,只是一顆禿頂的腦袋。
“血滴子,老朋友來看你了!”熾天清脆的聲音響起。
平台上的那人卻沒有答話,依舊趴在那裡,如同睡著了一般。
熾天嘿然一笑,道:“以往你裝死,我便忍了。但是,今日,你必須跟老子說話!”
說完,熾天突然手掐法訣,原本還算平靜的岩漿湖突然劇烈翻滾起來,大片的岩漿如同雨滴一般灑落在平台之上,打在血滴子身上,隱隱還能夠聽到啪啪作響。
這次,血滴子終於無法裝死。他猛然跳了起來,於此同時,五彩元氣從他身上湧動而出,抵禦岩漿雨。
熾天手中法訣練練變幻,岩漿雨時大時小,大的時候,雨點如同冰雹一般,劈頭蓋臉砸到血滴子身上,小的時候,卻又如同毛毛細雨,不過卻勝在密集,想來在這種岩漿雨中的血滴子也不好受。
血滴子的修為再如何深厚也抵擋不住如此密集的攻擊,不多時,他身上本來便破破爛的衣衫,又多出了不少被燒穿的洞。
“熾天,你要殺便殺,何必幾次三番來如此羞辱老夫!”血滴子怒吼連連,心中滿是激憤。
熾天冷笑道:“你我一生為敵,如果能殺你,我絕對不會給你個痛快!”
岩漿雨平息,熾天盤腿坐在岩漿湖旁,與血滴子遙遙相望:“你在火族,也待了差不多快四百年了吧?”
血滴子有些狼狽的將留在身上已經固化的岩漿去掉,冷哼道:“那又如何?”
“呵呵,想不想出去?”熾天突然問道。
血滴子瞳孔猛然一縮,突然想到了什麽,隨即冷笑著撇了撇嘴,沒有答話。
“怎麽,不信?”熾天不滿問道。
“熾天,若是以前的你,說這話,興許老夫還會信個一分半分的。但是。你火蟬訣修為大成,破繭重生之後,便性情大變。說實話,如今的你,早已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熾天了。你的話,又如何能讓我相信?”血滴子漠然道。
熾天勃然大怒,血滴子的話正點到了他的痛處。火蟬訣雖然修煉過程艱難,能夠成功的,百人之中也不過區區二三人。不過,大成之後,好處也極為巨大,最大的益處便是破繭重生,身體返老還童。
熾天是火族歷史上,第二個將火蟬訣煉至大成之人。因此,他才能活到現在,成為五族中輩分最高的老祖。可是,修為大成之後,熾天卻苦惱地發現,返老還童的,不僅僅是身體,同時也包括心境。
近百年來,他不斷的在孩童與老者的身份之間轉變。因此,往往上一刻還童趣十足,下一刻便陡然強勢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