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來了,戰爭也結束了。
雖然各國之間經常會發生摩擦與碰撞,但他們很少會選擇春天去出征討伐。
一年之計在於春,農耕的季節對於一個國家來說是至關重要的,畢竟保飽暖方可思。
對於姬S來說,快樂永遠是短暫的。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什麽時候得罪過太宰這個老家夥。
說起來大宗伯並不老,他隻是看著來很老。而且他的輩分實在太高,所以姬S稱他為老家夥。
老家夥對天子建議,既然太子已無大礙,且年至舞象(成童),可以學六藝之中,射禦二術。
姬S看著自己這雙小胳膊小腿,頓時就對太宰有了很多不爽。
君子六藝,禮樂射禦書數。
禮法,樂舞和術數是姬S的強項。
書法,曾經的程衣為了科舉,也是花費很多心血去琢磨。
隻不過他沒學過駕車。後世的軍伍,戰車的功能被進一步的細化分解,由機動性更強的騎兵和功能性更強的各種防禦武器所替代。君子六藝中的禦也演變為騎術。
騎馬程衣會一點,隻是他家隻有一頭劣馬,所以他也僅僅隻是能夠坐在馬背上不會摔下來而已。
而且他也沒有學過射箭。學射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練就的。好的射手在拿起弓弩之前,先要花費數年時間去鍛煉自己的目力,其次要鍛煉膂力。但要想成為一個好的射手,這些還不夠,還需要大量的練習。反正這是一件很讓人勞累的事情。
不過射藝分為文射和武射。相對傳統的武射,文射就輕松容易很多。文射又被稱作投戲,投壺,六藝中,射藝所受的限制最大。君子做宴,以射為禮,經常會出現庭院不夠寬闊,不足以張侯置鵠;或者由於賓客眾多,不足以備弓比耦;更甚有的賓客的確不會射箭,故而以投壺代替彎弓,以樂嘉賓,以習禮儀,深受各國貴族,士大夫的喜愛。
姬S想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既然大家都這麽喜歡投壺,那麽自己學習投壺就足夠了。
可是太宰怎麽可能就這樣輕易的饒過姬S。
天子在聽過大宗伯陳請之後,也覺得君子之道,不能荒廢。於是下令。
“夏官何在?”
夏官即為大司馬,為上卿,掌建邦國之九法。
“可使司弓矢教太子六弓,六矢之法;使馭夫教馭貳車之術。
姬S就站在天子的身旁,只看見下方右側第二坐的一個中年男子跪起身,說了一個“喏”字。
六弓,六矢?
姬S看著自己父親神情,微微歎了口氣。
朝會很快就結束了。
畢竟區區彈丸之地,又如何會有太多的事情發生。
姬S向自己父王告退,就先諸卿士離開了太殿。
他也沒有去找自己的母親,父親和母親對他的態度是完全兩個極端。
姬延作為天子,他太希望大周能在他手中實現複興,以完成先烈王,先顯王的中興遺志。
他對他自己的要求就很嚴格,自幼習禮樂,練射禦,學治國,統帥之術。
可這個世間的事情不是一個人努力就能夠去完成。
在現在的姬S看來,自己的父王站的太高,卻如同空中樓閣,腳下根本踩不到地面。
這幾個月以來,他整理著腦中多出的許多記憶。
如果按照歷史的發展,西秦將會一步步蠶食天下,代替大周,成為九州新的主宰。
隻不過,未來的大秦始皇帝,卻是鑄十二銅人以止乾戈,焚天下書以消民智。以至於後世之人很難了解到先秦的歷史,使得原本百家爭鳴,有教無類的大勢戛然而斷。
許許多多的宗家,派別因此斷了傳承,隻有為數不多,就連始皇帝也不願意撕破面皮的世家大姓才保留了一部分典籍。這些典籍程衣自然是看不到的,但姬S卻可以。
姬S能做到的不僅僅是閱覽這些文字,更重要的是,他本身就活在這個時代,一個最喧囂的時代,同樣也是最好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