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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妖麽》序章八緣滅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林楠身後傳來,聽到這聲音,林楠的眼睛濕潤了,隨後他又像想起了什麽,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大聲喊到:“爺爺,快逃啊!這裡有妖怪!”

  “這是我的宿命,逃不掉的!”隨後,犀老人從林中走了出來,停在了林楠身邊。

  “狗子,吞子。這是我的命,你們快走吧。”犀老人的語氣很平淡,卻卻毋庸置疑。

  “要走一起走,我們不會丟下您!”林楠聲音裡帶著哭腔。小白狗也對著犀老人不停揮動著爪子,表示要和犀老人一起。

  “你們想讓我死不瞑目嗎?快走!”犀老人厲聲呵斥到。

  “可是...”“沒有什麽可是!快走!”這次犀老人真是動了肝火,將這一人一狗推開了。

  看著爺爺動怒了,本來還想說什麽的林楠才依依不舍的抱著狗子離開了老人,向遠處跑去。

  看著林楠跑遠了,犀老人才緩緩轉過頭看向這個所謂的人,“猾,幾千年了,咱們的帳,也該算算了!”

  聽聞犀老人的話後這個叫猾的“人”,合上了滿是獠牙的嘴,臉上露出一種淡然的微笑,仿佛一位世外高人。隨後他再次張開了嘴,隻是這次卻看不到了滿口的獠牙。

  “老犀牛,你說的對,你壞了我這麽多好事,是該算算了。”這個叫猾的生物口中居然發出了人聲。

  “去吧!玩具們!”猾對著犀老人笑到,隨後站在周圍的老秦、盛富等人便像傀儡一樣向著犀老人撲了過去,雖然說像傀儡,但是動作卻是異常的迅猛!隻要被這些傀儡撲住正常人不死也得脫層皮。

  犀老人神色淡定,“都玩了幾千年了,還隻是縱傀這點手段。”年邁的犀老人動作卻是異常靈活,只見他腳下不停的變換步伐,從傀儡群中穿梭自如。

  “破!”犀老人對著其中一名被操控的隊員吼了一聲,口中射出一團白氣打在這名隊員身上,“啊.....”隊員臉上的表情萬分痛苦,一團黑氣從他的天靈蓋飄出,隨後這名隊員便倒地不起,不省人事,但是面色卻恢復了紅潤。“破”,“破”,“破”,“破”,犀老人繼續遊走在傀儡中間,瞅準機會便向傀儡的面部射出一團白氣,不一會,林中除了犀老人和對面的猾外,便沒有站著的人了。

  “被山神封印在這裡這麽多年,除了種這種不入流的鬼藤外,你也沒什麽長進啊!今天我一定要除掉你!”對付這麽多傀儡,犀老人的消耗很大,臉上已經也出現了不少汗珠。

  “你不說我都忘了,當年跟你一起的那個小子味道可真不錯啊!真懷念啊!”猾嘴角一翹,挑釁的對著犀老人說到。

  “今天我一定要除掉你!為狄木報仇。”提到往事,犀老人身上湧現出了濃烈的殺意!

  “你已經消耗不少妖元了,還能堅持多久!你真以為除了種鬼藤我什麽也沒乾嗎?”說完,猾身上的毛一根根炸起,像一隻刺蝟,隨後他的嘴不聽的張合,發出一連串聽不懂的音符,好像某種咒語,回蕩在樹林中!

  “沙~沙沙~”數不清的藤枝像無數隻巨蟒,從四面八方遊來,匯聚在犀老人面前,不斷融合壯大,最後匯聚成一根巨大的鬼藤,直衝雲霄,巨大的藤葉上的葉紋似無數鬼臉,仿佛都在哀嚎哭泣。

  “鬼藤王?”犀老人有些詫異,“我原本以為你隻是吸取生人的精氣來助你衝破山神封印,沒想到你居然用他們的血肉將這些鬼藤飼養了成鬼藤王,

你到底害死了多少人!”看到鬼藤王的出現,犀老人臉上多了一絲凝重。  “雖然你克毒物,但是鬼藤王你可就動不了了。哈哈~哈哈!老犀牛,今天你死了,我就能出去了!”

  猾興奮地說。

  “哼啊嗯~”犀老人嘴裡發出一聲海豚般的叫聲,然後身形居然開始發生變化,不一會犀老人便化作一頭白色的異獸,它的樣子像水牛,頭像豬,腳似象,隻長了三隻蹄子,但體態健壯。它頭上長有三隻角,一個在頂上,一個在額上,還有一個在鼻上,鼻子上的角比較短小但不下垂;額上角較大;頂上的角最大看起來最煞是不凡,仿佛最上等的羊脂玉般閃爍著白色的光暈。

  看著這隻異獸的出現,猾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哢、嗑、哢~”隨著他嘴裡發出奇怪的聲音,巨大的鬼藤王便像鞭子一樣抽向了白犀牛,白色異獸一個側衝,險之又險的躲開了這一鞭,鬼藤王接著一個橫掃,白色異獸一個騰空又化解了這一鞭。接著纏、掄、掃、掛、拋鬼藤王各式各樣的攻擊接踵而來,可總能被白色異獸輕松躲過。瞅準一個空擋,一道白光突然從異獸第三隻角上射出,將鬼藤王灼傷一大片,鬼藤王傳出震天的哀嚎,整個大地都在顫抖,隨著白光接二連三的打在鬼藤王身上,被灼燒的面積逐漸增加。隻是由於鬼藤王的藤蔓過於巨大,這些灼傷並沒有對它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一直在旁邊指揮的猾目光瞟了眼樹林中的一角,調查隊的隊員們全部昏迷在哪裡,猾臉上透出一絲陰冷,嘴裡指令突變,鬼藤王立刻改變了目標,向調查隊員們衝去。

  眼看昏迷的隊員們就要在鬼藤王的藤抽打下枉死。異獸一個衝刺擋在了藤前,“咚!”的一聲巨響,異獸被抽翻在地,地面被怎出了一個大坑。異獸搖搖晃晃的剛從坑中爬起,鬼藤王的第二下就接踵而至,“咚”,異獸再度被抽飛,得了勢的鬼藤王瘋狂的抽打著這頭白色異獸,一下,兩下,三下......在這巨大藤蔓的抽打下,異獸的傷勢越來越重,要看就要不活了。

  “爺爺,不要打爺爺”,從林中的一角跑出一個人衝向了白色異獸,原來林楠並沒有走遠,他躲在遠處一直觀察著這裡的戰況,看到爺爺變成白色異獸,林楠的心裡也十分坎坷,不知道該怎麽辦。隨著異獸不顧自身安危救人,林楠又想起了平日裡爺爺對自己的種種關愛,直到異獸命懸一線,“不管爺爺是什麽,對自己始終恩重如山!”想到這裡,林楠也顧不得什麽就跑了出來,擋在異獸身前。

  “嗖~”鬼藤王的藤蔓破風而來,仿佛要用這一鞭終結一切。

  奇跡再次出現,林楠身上再次出現一團白光將自己和異獸護在當中,這看似致命的一抽,卻不能撼動白光分毫,第二抽,第三抽緊跟著抽打在白光上,可是白光中的異獸和林楠二人毫發無傷。鬼藤王瘋狂了,不停拚命的抽打著,妄想要將這白光擊碎。

  這時,林楠口袋中的珠子緩緩飄出,懸停在異獸的頂角之前。

  “唰”一道凜冽的氣息猛然發出,衝擊著四周的一切,周圍的枯木瞬間化為湮粉。鬼藤王發出淒厲的一聲鬼叫,在這氣息的衝擊下斷成數節。

  受到衝擊的猾也“哇”的一聲突出一口深黑的的“鮮血”。他死死的盯著白光中懸浮在異獸頂前的珠子,不甘地說到:“角化玉,髓化珠,氣轉神,通天現。你的髓都已經化成犀王珠了,隻要安安靜靜的過幾年將妖力轉化為神力,你就能成為神獸通天犀。現在為了這些凡人,值得嗎?”

  白色異獸很艱難的抬起頭看著他說:“你不懂。”

  “是你不懂,他們都是螻蟻,螻蟻,你居然對螻蟻有了情感......”猾的話還沒說完,又是一道帶著白光的氣息從珠子中蕩出,向著四面八方浩浩蕩蕩的碾壓,看似緩慢的卻又毫不可避,無論是斷成數段的鬼藤王,還是上一刻還不可一世的猾,所有的妖物都被這氣息吞沒,消散於天地之間,原本鋪天蓋地的霧氣也不見了蹤影~頓時玉宇澄清,遠處依然古木參天,箭竹婆裟。

  白色異獸卻是再也堅持不住癱倒在地上。

  “爺爺,爺爺,你沒事吧?”林楠急切的詢問到。小白狗這時也圍著白犀牛身邊不停的跳竄,關心著它的安危。

  “狗子,你和吞子要好好的活下去,我也就瞑目了。”變回犀牛本體的犀老人衰弱的說到。

  “爺爺,你不會有事的,不要離開狗子。”林楠哭的泣不成聲。

  “這個珠子你保存好,爺爺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犀老人的聲音越來越弱……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仿佛隱約間看見一個身穿彝服少年出現在眼前,他身背藥簍,手拿著一支長長的長笛對著犀老人歡快的招手。

  “犀,快走啊!我吹笛子給你聽!”

  “爹爹病了,明天我要去關內給他找仙藥!你在家要聽話啊!”

  兩行淚水緩緩流出,白犀牛露出了微笑,卻永遠的停止了呼吸......

  “爺爺!”一聲悲嚎,林楠趴在已漸漸失去體溫的犀牛身上痛哭著,小白狗也通靈性般的呆呆望著犀牛~

  珠子發出一股奇異的波動,林楠隻感覺周圍景物不斷的變換,待定格時,卻已經回到了關口。身邊還有剛才暈倒的眾人。石門關前的景色還是那麽秀麗,仿佛時間從未改變什麽~

  “哎,頭好痛!”

  “胸口好悶!”

  “我胳膊怎麽跟斷了一樣?”聲音陸陸續續的傳來,調查隊一行人陸陸續續清醒過來。

  “我們怎麽在這裡?我記得我們明明進關了啊?”看見隊員們安然無事,任懷驚喜的說到。

  “可能我們吸入了致幻的毒霧,都產生了幻覺。”林教授作為權威,向大家解釋到。

  劫後余生般的眾人相互議論著自己夢中的景象。

  看到林楠和小白狗沉浸在悲傷之中,林教授又在人群中查找了一下,發現沒有犀老人的身影,隨即好像明白了什麽?“你爺爺在山裡這麽多年了,會沒事的,不用擔心!”

  林楠雖然年紀不大,但也知道爺爺變成犀牛妖怪的事和關內發生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便沒有跟眾人解釋,隻是默默的哭泣。

  一行人隻認為是由於犀老人的意外失蹤,林楠擔心犀老人的安危所以傷難過,便勸慰了幾句。

  面對之前可怕的險象,為確保安全,隊員們隻好返回。

  鎮上老祖失蹤,西南族鄉親為這位老人舉辦了隆重的葬禮, 用老人用過的衣物置辦了一個衣冠塚,並為老人守孝三天,也都算是盡了後輩之禮。

  隻是犀老人的故事卻深深的埋藏在林楠心裡,無人知曉,也許就算說了眾人也會因為故事情節太過匪夷所思而難以相信。

  幾個月後的一天,一行人帶著武器鬼鬼祟祟的出現在黑竹溝附近的深山裡,發現了這頭異獸的屍體,隻是異獸屍身早已腐爛,辨別不出生前是什麽。為首的一人用工具切割了異獸頭頂的尖角,笑嘻嘻的跟身邊眾人說到親“這次本想抓隻熊貓,沒想到能遇到犀牛角這麽好的寶貝,發財了。”原來這是一群偷獵者......

  注:傳說在禱過山上有一種叫犀的靈獸,專吃毒草和帶刺的樹木,然後為人解毒。――《山海經(注)》

  記:犀專吃有毒的草和有刺的樹枝,從來不嘗柔滑鮮嫩的草木。其目的是以身試藥,練就一身本領,然後為人解毒,極其富有自我犧牲精神。現在的野生犀牛在我國已經沒有了,但在古代,犀牛曾經廣泛分布於我國南方。李時珍認為犀角是犀牛的精靈所聚,可解百毒,是名貴的中藥材。犀被認為是靈異之獸,是勇者的化身,是威武與力量的象征,後世的青銅器中出現了大量犀的形象。犀角也被認為是神物,具有通靈、辟邪的功用。人們還常常將犀角雕刻成精致的工藝品,以供賞玩。正是因為人們對犀角的喜愛,導致犀牛遭受了滅頂之災,被大肆捕殺,到二十世紀二十年代,隨著我國境內最後一隻犀牛被殺死,犀牛便在我國境內絕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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