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璨帶著人這一番狂衝,把丁部領的中軍大營衝得是七零八落。丁部領此時正在半路上,只聽得身後喊殺聲震天,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他馬上讓人停下,轉身看去時,卻是見到喊殺聲是從自己的中軍大營傳來的,此刻他知道自己中計了,也顧不得找什麽奸細了,帶著人馬上就往回趕。
丁璉趕到的時候,整個港口已經成了一片火海了,火油的威力,讓烈焰根本難以撲滅,還殃及了靠近的船隻。這已經是沈少奕點燃的第九艘海船了,可是看那燃燒的火勢,最少已經有十五艘海船著火了。
稍遠一些的,特別是那些在邊緣的海船紛紛開船避讓,只是那些擠在中間的就沒有那麽幸運了,連動都動不了,更不用說是離開了。火勢卻是越來越大,靠得近些的已經開始放棄了海船,紛紛逃離,整個海面上亂成了一團。
烈焰卷起,帶動了空氣的流動,開始有海風被帶過來,火借風勢,很快又殃及了十幾艘的海船。而沈少奕此刻卻正看著已經遠離的那些海船,一臉的無奈,他此刻就算想要再去燒船,這茫茫的大海也過不去啊!
海裡面到處都是人,沈少奕看著身後越來越近的火勢,乾脆也就縱身一躍,跳入了海中,向著岸邊遊去。這裡本就是在港口的地方,離海邊並不遠,岸邊已經密密麻麻的擠滿了從海裡遊上來的丁朝士兵了。
沈少奕看了一眼就在不遠處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的丁璉,卻也沒有空陪他了,這一場大火看這蔓延的形勢,最少也能少掉丁部領二三十艘海船了。他看了看火勢,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轉身就走。
······
丁部領趕了回來,看著被夷為平地的大帳,臉色鐵青,嘴角不停的哆嗦著。他何曾受過這樣的屈辱,中軍大帳被人踏平了,想比起裡面自己的衣物和那些茶葉,他更在乎的是自己的臉面。
“是曹璨做的嗎?”
“是!”
“人呢?”
“往東跑了!”
“為什麽不追?”
“這······”
丁部領陰沉著臉,緩緩的拔出佩劍,身前那將軍嚇得一個哆嗦,直接就跪在了地上,最近丁部領有些喜怒無常,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著,只能閉眼待死了。
佩劍高高的舉起,半天卻沒有落下。丁部領不是砍不下去,是他知道,這一劍要是砍下去了,那只會動搖軍心,這個時候確實不應該做出這種陣前殺了自己大將的事來。他稍稍平息了自己的怒火,佩劍也隨之落下,卻是落在那將軍的面前。
聽到了聲響,那將軍終於敢睜開眼睛細看了,不由得稍稍的放下心來,王上的劍並沒有落在自己的脖子上,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
“馬上帶人去追,若是抓不到曹璨,你提頭來見!”
那將軍的心馬上就又跌入到谷底了,他剛剛才見識過曹璨的厲害,怎麽會不知道自己就算追上了曹璨,恐怕也討不到什麽好處。只是王命難違,他不得不趕緊離開,點齊了自己手下的兩萬將士,向著東面追了下去。
天已經大亮,沈少奕趕到的時候,正好看見那將軍率領著兩萬將士向東而去。那是他和曹璨定好的方向,前面十余裡外有座小山,若是沒有追兵的話,就在那小山等候著。他看了看追兵大概也就兩萬,稍稍放心下來,跟在追兵的身後而去,他倒是想見識一下,曹璨真正的本事。
“將軍,追兵過來了!”
“慌什麽?去看看有多少追兵!”
“看過了!兩萬左右!”
“兩萬?”曹璨冷眼看了那斥候一眼,“你也不去問問丁部領,他只派兩萬追兵來,是不是看不起老子?”
“將軍,這······”
“這什麽這?你還真打算去問啊?”曹璨沒好氣的賞了面前的斥候一巴掌,拍在他的肩頭上,“你先去吧!有什麽情況速來回報就是。老子要讓這兩萬追兵見識一下厲害!”
他看著斥候下去了,自己也爬到一棵樹上向著遠處看去,遠遠的已經能夠看見遠處一支軍隊向著這裡而來。他心裡在想的卻是,老子要是有呼延讚的鐵騎軍,五千人就能讓你們有來無回。只是,沒有鐵騎軍,老子也照樣讓你們有來無回。
他下了樹,看著站在一旁的幾個將領,仔細的吩咐著,不久,眾人便各自散去,帶著自己的人馬向著小山上退去。
這個小山並不是太大,兩萬禁軍上去後,簡直是人滿為患,密密麻麻的滿山都是人。曹璨看著追兵已經到了山腳下了,便轉頭就走,上到了山頂一個顯眼的位置,正好可以見到四面的情況。
那丁朝將軍遠遠的就看見了站在山頂上的曹璨, 雖然看不清容貌,但他知道那肯定就是自己此行的目標了。丁部領下了死命令,讓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往小山上面衝。
只是,他越是往上衝越是感覺有些不對勁,曹璨這像是故意放自己上來的,都已經可以看清楚曹璨的模樣了,四周的宋軍為什麽還那麽的鎮定?
很快的,他就知道為什麽了,一顆巨石隆隆的自他面前的山頂上滾落,接著是更多的巨石。狹窄的山道本就難行,這巨石快速的滾動下來,頓時山搖地動,光是那聲響就能把人嚇死了。
那將軍趕緊呼喊著讓人撤退,只是這麽多人,哪裡是說退就退的,頓時人擠人的擠在了一起,不時有被擠出山道的,發出了驚呼慘叫聲。
曹璨居高臨下的看著亂成一團的丁朝士兵,感覺到無比的暢快。而滾落的巨石也終於衝進了人群中去,頓時一片血肉模糊,更多的人為了躲避巨石,只能狠狠心往並不是太高的山崖下跳了。
只是這般往下跳,即使不摔死,摔傷也是難免的。更有那剛剛落地,被身後跟著跳下來的同伴撞上的,整個小山谷裡,頓時哀嚎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