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悄悄地接近水月寺後院,離大蛇更近一些。
大蛇也發現了賈環,抬頭看看他,又把頭放在樹杈上,似乎根本就懶得搭理賈環。
寺院道觀也是各種動物仙家和孤魂野鬼喜歡聚集的地方。
他們之所以喜歡在這裡,一是這裡跟別的地方相比,相對安全。
一般的邪魔外道較少到這樣的地方來,鬼差一般也不到這裡,它們的仇家和天敵,一般也不敢到這裡來。
二是他們可以借助這樣的地方修行,孤魂野鬼還可能得到超度的機會。
有的時候,寺院和道觀也跟它們合作。
實際上,有些仙家就是寺院和道觀的護法。
這條大蛇如此安逸地在這裡,很可能就是水月寺的護法。
大蛇發現了賈環,表面上沒有什麽反應,實際上它不可能無動於衷。
果然,不到盞茶工夫,妙玉就出現在後院。走到老槐樹旁邊,看起來手扶著大樹,實際上是撫在大蛇身上。
一幅美女和大蛇和諧相處的畫面。
帶發修行的妙玉,總是一副高冷的樣子,似乎還有潔癖。
若不是親眼看見,賈環萬萬想不到,妙玉還有這樣的一面。
晴雯可能是個狐仙,賈珍大蛇附身,高冷的妙玉又跟一條大蛇如此親近。
這個紅樓,可跟原來印象中那個鶯鶯燕燕的紅樓不一樣啊,這完全刷新了賈環的認知。
既然這幾個人如此,那麽別的人呢?
會不會也像他們一樣,也跟各種靈類有著某些關聯呢?
從邏輯上推斷,是應該有的。
或者本人就是某個仙家轉世,或者是附體,或者象妙玉這樣,豢養了某個靈類。
這種事情在前世就屢見不鮮。
有的富豪養鬼運財,有的明星養小鬼兒催旺名氣。
在這個紅樓世界裡,出現這樣的情況,實在是太正常了。
妙玉回去了,賈環也開始下山。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現在還不是多管閑事的時候。
紅樓的水很深,冒冒失失地行動,一個不小心,自己小命怎麽沒的都不知道。
距離自己的馬不遠,賈環就看到了哭笑不得的一幕。
妙玉在兩匹馬旁邊站著,錢槐已經趴在地上。
賈環走了過去。
“你看到了什麽”?
妙玉冷冷道。
“我看到我的小廝倒在地上,不會是你乾的吧”?
“就是我乾的。我警告你,不要多管閑事兒”。
“我管什麽閑事兒啦”?
賈環就裝傻。
他覺得,妙玉還沒有本事識破他的底細。
“你個登徒子,倒是油嘴滑舌的。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兒,別犯到我的手上”。
完嘍,色狼這個標簽,算是給我貼上了。
一會兒登徒子,一會兒色鬼的,總是給我起昵稱。
這個臭丫頭,似乎還是個女權主義者,以保護婦女為己任,看樣子還盯上我了。
賈府是她們的金主,可看她對我這個樣子,哪裡把賈府放在眼裡了。
“我到底哪裡得罪妙玉姑娘了?還請明示”。
“哼,你自己明白”。
妙玉說完,在錢槐身上踢了一腳,轉身離去。
我明白個屁,越來越糊塗了。
這裡的人怎麽都這樣啊,就知道欺負我這個外來戶。
你們這樣做,真的有意思嗎?
你們坐地戶有什麽牛的,
不就是一拆遷就發財嗎?我……,靠,又想歪了。 錢槐爬了起來。
“三爺,我怎麽倒地上了”?
廢話,你問我,我問誰去?
賈環決定,先不搭理妙玉和大蛇的事兒。
他目前的主要任務,是配齊自己的裝備,先收拾賈琮和王夫人,然後賺錢,恢復自己的功夫。
必須先站穩腳跟,讓自己強大起來。
至於其他的事情,以後再慢慢來。
自己有的是時間,不用急於求成。
進了城裡,找到了一家藥店。
叫錢槐在門口看著馬,賈環自己進去。
錢槐雖然是自己的小廝,但是賈環現在還無法確定他的忠誠度。有些事情,即使是錢槐和趙國基這樣的身邊兒人,都不能讓他們知道。
賈環先買了一盒銀針,就是針灸用的銀針。
不過他不是用來治病的,這個銀針,就是他的武器。
然後又買了朱砂、水銀、鉛粉、雄黃等幾味藥材。
這些都是用來配置符水的原料。
不遠處就是文房四寶店,賈環又去買了幾張上等厚宣紙,這是用於做符籙的。
跟店裡夥計打聽了風水鋪子所在,賈環又去買了一些黃表紙。
他本想買個羅盤,但是要2兩銀子,賈環沒有那麽多錢,也就隻好作罷。
等賺了錢再來買吧。
說是國公府的少爺,連個羅盤都買不起,寶玉出門賞給叫花子的錢,都比我多得多。
我算什麽少爺?
給我這麽高的榮譽,卻沒有什麽實惠,只是個口頭表揚。
買完東西,賈環和錢槐騎上馬。
“錢槐,知道集市在何處麽”?
“三爺,這長安城裡的市集多了,不知道你問的是哪一個”?
“便是有殺豬宰羊的地方”。
“哦,那就到東市去,那裡盡是賣牛羊豬狗的”。
兩盞茶工夫後,賈環和錢槐到了東市。
“三爺,到這種地方來做什麽?這裡是凶地,免得撞客了”。
傻小子,這裡還是凶地?比起賈府,這裡簡直就是上上大吉之地了。
“無妨, 不過是來看看熱鬧而已。錢槐,我有些渴了,你去看看哪裡有茶館”。
錢槐走了,賈環走到一個羊肉攤子跟前。
“這位爺,想要買肉啊?你到我這裡就對了,我這裡的肉是整個東市最好的,價錢公道,童叟無欺”。
“掌櫃的,我不買肉,我想買點羊血”。
“這位爺,一看你就是貴人。按說這羊血也不值錢,不過今兒個也沒帶來。你若是要的話,明兒我給你帶些過來。只是不知道,你要羊血做什麽用”?
做什麽用?我能告訴你,用它假冒人血寫經文麽?
“我一個親戚得了怪病,郎中給開了個偏方,要用羊血煎藥”。
“既是治病,我就白送給爺了,明日帶來,爺到這裡找我取就行,也算是我積點功德”。
“那敢情好,就謝謝你了。明日此時來取。一會兒我給你送一壇酒來,酒你留下,就用酒壇子裝羊血”。
“如此最好,還是爺做事講究,一看就是大家公子”。
賈環到了雜貨鋪,買了一壇酒,送給那個屠戶。屠戶高高興興地收下。
“明日我打發小廝來取,你隻說是我買的酒,落在你這裡了,不必說是羊血”。
“爺說什麽就是什麽,就照爺的吩咐辦”。
望著賈環的背影,屠戶心裡還在高興。
用一壇子羊血,換一壇酒,這下子賺大發了。到底是公子哥兒,不知道行情,拿錢不當回事兒。
只是明明是羊血,為何偏要說是酒呢?
管他呢,總之這一壇子酒歸我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