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罪辯護?你是在開玩笑嘛!”
路易斯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顧正低頭,看到了她手上在玩著那支筆,不斷的旋轉筆蓋,說明了她內心因為顧正的這一份免責協議起了波瀾。
顧正笑了笑:“當然不是,我有自己的考量,就看你願不願意相信我了!”
路易斯頓時沉默下來,眼睛之中盡是掙扎。
盡管她早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但說到底她還是一個花季少女,她總是期盼著會有更美好的未來,而不是在一個監獄之中待上幾十年的時間!
咬了咬牙,路易斯詢問道:“如果是正常審判,我會被判幾年?”
顧正淡淡地說道:“你現在最大的罪名就是一級謀殺,至於非法持槍之類的罪名是小頭,正常審判的話最起碼是二十年起步,嚴重點的就是終身監禁。”
“終生監禁!”
路易斯眼中掠過了一陣掙扎。
顧正補充道:“當然了,若是你不願意嘗試無罪辯護,我可以盡量幫你進行辯護,最終刑期很難判到終生監禁,加上這個案子的緣起,大概率是最小的二十年刑期。
中間你若是表現良好,可以減刑或者假釋,刑期還能夠再縮短今年,也就是說你只要在監獄裡面待上十五年左右就可以了。”
“十幾年之後,我就是三十多歲的人了!”
路易斯沉默了一會兒,緩緩地說道。
她現在才只有十八歲啊!
面對一個和她以前人生差不多時長的刑期,路易斯本能地就感覺到了恐懼!
顧正靜靜地看著路易斯,會害怕就好!
法律本來的目的,就是震懾、保護社會。
顧正雖然要救路易斯,卻不希望自己救出來的人未來會繼續危害社會,他更希望路易斯未來能夠走出這段仇恨,過上她真正想要過的人生。
思索了好久,路易斯這才堅定下來心神:“我要博一次!我相信你!”
看到路易斯很果斷地簽下名字,顧正收起了免責協議,拿出了筆記本:“那就讓我們開始工作吧!”
路易斯好奇地看著他:“我還有一個疑問,你為什麽會選擇幫助我?”
顧正發現路易斯眼中還是有些警惕,像她這種貧民窟的女孩子,這輩子見過了太多的惡,見到太過的坑,所以無論何時都要防著一手。
既然她要理由,那麽就給她一個!
“你要自由。”顧正指了指路易斯,“而我要名氣!”
非常簡單的理由,卻讓路易斯眼中的警惕褪去了不少。
“對了,還沒有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顧正,來自加德納&金律師事務所,接下來我會全權負責你的案子,請將你所有知道的東西,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鋪墊了這麽久,路易斯已經非常信任顧正了,畢竟免責協議都簽了,她接下來也只有相信顧正會為了名氣,全力為她的利益拚搏了。
在顧正要求之下,路易斯開始從頭講她的故事。
路易斯和約翰一家是非常典型的貧民窟居民,母親早逝,父親是酒鬼,全家基本上沒收入。
特別是路易斯小時候,全家就依靠政府救助金,以及教會的救助食物來過活。
後來路易斯稍大一些,她才開始打工,讓家裡面的收入好了一點。
但好的也不多,所以盡管他們全家沒有任何的信仰,但依舊去領取教會的救助食物,以便於讓家裡面的生活稍微好一點,
空一點閑錢出來可以讓路易斯能夠稍微打扮一下。 這種行為其實並不被教會排斥,自古以來對貧民的傳教,都是利用這些小福利來吸引人。
而且像路易斯這種出身一塌糊塗,但努力學習的人,他們反而非常喜歡,因為這樣子的人未來很有可能會成為他們教會的捐獻主力,知識改變命運的案例比比皆是。
路易斯一家和教會的關系,就這麽不鹹不淡地保持了很多年,直到前兩年的時候,古德裡奇神父從舊金山調過來。
路易斯他們的消息來源其實很少,所以他們根本不知道古德裡奇神父為什麽被調過來。
顧正卻是知道,古德裡奇神父在舊金山是一個禁忌名字,因為他就是葉欣背後的《波士頓環球報》盯上教會的主要原因,那時候事情鬧得教會都差點蓋不住了。
但教會的力量還是太強大了,所以哪怕是進入了移動互聯網時代,他們依舊憑借著錢和信仰兩大力量,維持著教會那個善良的形象。
即便是偶爾有人想要揭露,卻最多驚起一朵小水花,片刻就沒有了動靜。
古德裡奇神父從舊金山調到了洛杉磯, 安靜了一段時間,然後就又開始了。
他開始頻繁拜訪街區內的教眾家庭,永遠是帶著那一副慈祥的表情來掩蓋自己的目的,而路易斯一家在這個時候也成為古德裡奇神父最經常擺放的幾個家庭之一。
路易斯家中,酒鬼父親就不用說了,救助金基本上被他用來買酒了,整天都是醉醺醺的。
路易斯由於進入高中,要兼顧學業以及工作,同時還要抽時間談戀愛,整個人忙的團團轉,對家裡面的掌控力度就小了很多。
在基本熟悉路易斯一家的情況之下,古德裡奇神父終於露出了他的獠牙,對約翰下手了。
事情發生沒幾天,路易斯就發現了約翰的不對勁,然後開始逼問,一下子就將這件事情逼問出來。
路易斯直接上教堂找古德裡奇神父理論,未果。
報警,警方介入調查,檢方接手,起訴。
但很遺憾,案子在預審階段就被法官給駁回,理由是證據不足。
然後,約翰就不得不回到聾啞學校去上學,最後被校園霸凌致死。
然而這個學校是由教會讚助的,即便警方介入調查,最終也不了了之,還是沒有證據。
說到這裡,路易斯整個人已經泣不成聲了,她其實對這件事情很愧疚,要是以前她沒有那麽多事情的時候,根本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情。
她一直都認為,是自己忙起來之後,才會給了古德裡奇神父可乘之機。
然而,繁忙的學業、工作和愛情,讓她沒有第一時間看清楚古德裡奇神父的真面目,導致悲劇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