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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陰陽事》第25章 往事如夢
  “順了聖上的意思,一可得宰相千金為妻,二可保全家無虞!此乃完全之策”老臣沉聲道。

  於是,數日後皇帝昭告天下,宰相千金與金科狀元黃子書為妻,大赦天下。詔書一出,有人歡喜有人憂。歡喜的宰相千金,終於得償所願。

  憂愁的則是那個早與狀元郎私定終身的人兒,日盼夜盼到頭來自己的一片癡心,卻換來的是他人的負心。

  “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秋千去!”狀元郎大婚之日,舉國歡慶。唯有城內一處閣樓之上,一個淚水潸然的人兒,懷中輕拂著一隻乖巧可愛的小狐狸,眼神癡癡的看著前方出了神。莫許那人而咬破了手指,在三尺白絹上寫下了這句話。

  人兒放下懷裡的小狐狸,輕歎道:

  “別時容易見時難,玉減香消衣帶寬。夜深繡戶猶未拴,待他還。”

  一邊念一邊將白絹掛到脖子上,起身站到那木凳上,將凳子一踢,人兒就像是煙霧般消失在了空中。

  “哎”

  陳小飛歎息一聲,他就覺得這故事有些淒厲,那狀元郎的相貌有些眼神,緊接著畫面一轉,時光盡遷,桑海蒼田,幾十年過去了。

  陳小飛站在角落裡,靜靜地看著這個故事。

  夜傍十分宰相府,一隻青狐狸,進了相府,進入了狀元郎的臥房,化身為一身淡青褙子,長裙及地的女子,站在了狀元郎的床前。

  她眼露恨意,右手一橫,憑空抓起了兩人,狀元郎和夫人此時一驚,被這蠻力掐住喘不上氣來,都暈厥了過去,陳小飛上前一腳把青衣女子踢到一邊,擋在了中間。因為那兩人不是別人,正式黃興華和他的夫人。

  “讓你無恙看完整個故事,已經是念你是局外人。你不該壞了我的好事,救下這倆人。他曾經許諾我主人的,都是謊話,我家小姐對我恩情重如山,今日我修行有成。就要讓他們付出代價!”那身穿淡青褙子,長裙及地的女子出現在陳小飛的面前,看著他淡淡的說道。

  “時過境遷,千余年過去了,你又放不下這些因果,這又是何苦呢?”陳小飛手拖著黃興華和夫人放到地上,起身對面前這女子說道。

  “就憑你,救得了他們全部麽?人類啊,就是喜歡同情別人,你這般自大,可是要付出自己的性命的代價。哈哈哈哈!”女子兀地原地打了個旋兒消失無蹤,隻留下這段話在我耳邊回蕩!

  “看來果然是這樣,因為陳小飛入了這幻境,狐仙改變了自己的想法。現在想一次將他們全殺了!”陳小飛看著狐仙消失的方向輕聲說道。

  “醒醒,我們要回去了!”陳小飛蹲下身子,拍打著那黃興華的臉上說道。隨著他睜開雙眼,整個人化為一團虛影消失不見。

  夢境變換,陳小飛出現在一處宮殿外頭。宮殿甚大,宮殿前後種滿了海棠樹,顯得很是清新幽雅。

  只見前方台階之上有座高台,陳小飛順著宮殿門的青石台階邁步而上,微閉著雙眼感受著那一絲絲青風拂面。

  不多會兒功夫,便來到了宮殿的正門,宣武門!

  此時宣武門內左右肅立著數十位精兵壯漢。俱都滿帶凶光的看著跪在正中刑場處,長發披肩的三人,那三人不是別人正式黃興華一家三口。

  “翰林院大學士黃之書身為學士,不法祖德,不遵朕言,不修德行,屢犯國法,狂悖猖獗!念伊乃朝廷重臣,特予以全屍.現賜毒酒一壺,自行了斷.不得延誤!欽此”大殿正中高台之上,

矗立著一個頭戴烏紗帽,身穿團領衫,腰間束帶的老臣,此時手裡正拿著一卷聖旨看著跪在面前的黃家三口人問道。  “罪臣接旨!”跪在青石地板上的狀元郎,眉目中透著一絲悲涼順應道!

  “黃興華,你接什麽接,快跟我醒醒!”陳小飛對著黃興華憤怒吼道,目光看向了高台之上那個頭戴烏紗帽的老臣。

  “今聖上有旨,賜汝毒酒一壺!汝認罪否?”上頭那頭戴烏紗帽的老臣把聖旨收起,手一揮示意一旁的官兵把毒酒端到了狀元郎的面前。

  也壓根不理會陳小飛的舉動,繼續在那裡憤然的看著黃興華三人問道。

  “罪臣,死有余辜!”黃興華跪在那裡,聞言叩首答道。

  這要是讓他們在幻夢中自殺了,就算把他們救回去,恐怕從此也沒了意識,無欲無求無感的植物人。

  人活一世,就該明明白白,感知世間萬物才沒白來一趟。陳小飛豈能讓這有恩於他的黃家三人,終日裡躺在病床上癡癡呆呆做個行屍走肉?

  陳小飛一見這形勢,頓時急了,邁開腳步就欲往那高台之上!這等黃興華一家口子喝完毒酒,一切為時已晚。

  這是只見黃興華家人三口,紛紛點頭認罪,拿過那官兵盤裡的毒酒杯,即將一飲而勁,一表自己對朝廷的誓死忠心。

  “我勒個大,皇帝老兒腦子秀逗了,認罪個毛線?”情急之中陳小飛脫口而出,隨即奪過身邊一官兵的長槍,使勁砸向了黃興華三人,他們見狀往後猛閃身躲避,手中的毒酒杯摔落到地上,毒液撒落在青石地板上,冒出了絲絲的白煙,陳小飛險險打斷了這一切。

  “本官一忍再忍,莫非小兄弟以為,刑場之上不敢拿你問罪?”老臣見陳小飛壞他好事,怒目圓瞪問道。

  “我管你什麽官,你處罰別人我管不著,要處罰他們不行!”陳小飛一手橫在胸腹之間,一手倒背與身後。長身而立在高台之前,端地叫個英姿颯爽。

  “放肆!刑部士衛何在,將此獠給我擒住!”老臣似乎剛剛壓抑著心頭的怒火已經爆發。隨即命令那些官兵,對左右喝道。

  “老不死,我看看誰敢過來!”見左右湧出數十膀大腰圓的精壯官兵,陳小飛後退半步,抬手按住腰間的符紙,衝那老臣一挑眉毛道。

  “好大的膽子!”官兵們手中俱都亮出了長刀,紛紛一聲大喝,朝著陳小飛身上劈頭蓋臉的就揮砍而下。

  “金剛速現覆護真人急急如玉皇光降律令,敕!!”見眾官兵來勢洶洶,陳小飛再度後退半步。從腰間掏‘金剛護身符’,隨即腳踩七星步,往胸前一拍,嘴中咒語念出。

  咒語落地,陳小飛身外罩起一個金光四射的太極圖來,將他牢牢護在其中。

  “鐺鐺鐺!”數十利刃齊齊落在陳小飛身上,卻被金剛太極圖一一反震回去。一時間高台外官兵橫飛,呼痛連連!

  “亂黨,膽敢在宣武門外行凶?當我沒有手段收拾與你不成?”老臣見眾官兵不是陳小飛的對手,從腰間掏出一把拂塵,腳下一點橫躍出高台一抬手對他喝道。

  “你也只是這夢境中個傀儡,何必這麽賣命?演戲罷了還真打?早點下班領盒飯啦?”陳小飛隨手撿起地上的長刀將在手中一橫,對著凌空而來的老臣道。

  “若聚來登三寶殿,酒色財氣萬花筒!”老臣人在半空,嘴中低吟起來。

  然後,就那老臣揮舞著拂塵一陣陣漣漪襯托在他腳下,隨著他的腳步一一點起,泛出陣陣光芒。

  而陳小飛身邊的景物,也開始發生了變化。

  霎那間陳小飛仿佛置身於一個滿是鏡子的地方,如同萬花筒一般,四周有四面迷幻的萬花鏡,分別寫著酒、色、財、氣,每一個裡面都有陳小飛十分詭異。

  陳小飛看向其中一酒中鏡,他如癡如醉,躺在酒池肉林沉浸其中,在美酒佳肴的誘惑中忘乎所以,幾乎瘋狂的飲用瓊漿玉液,大口的咀嚼美食,渾身散發著貪婪,陳小飛看著萬花鏡中的自己,瞬間能感受到美酒佳肴帶來的滿足感,腦子裡就想衝進去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他使勁的搖頭強做鎮定,目光移到了色中鏡,鏡中陳小飛正在被一群女子圍繞著,女子個個都是絕色天香,姿色過人的美女,青絲錦緞在那裡搔首弄姿,顯得嫵媚妖嬈,白皙的臉頰上泛著一絲玉質般的光澤,殷紅的嘴唇都快貼著陳小飛的臉,看的他是面紅耳赤,心跳加快。

  陳小飛壓抑著內心的欲火, 沉思片刻反應過來是中了那個老賊的方術了,“啪啷!”他一刀敲碎一面萬畫鏡,鏡像破碎,卻又折射出更多的陳小飛。

  “人心剛硬,不肯回頭。深沉苦海淹留。酒色財氣不舍,甚日方休!”陳小飛心中一驚,正欲將身邊這些萬花鏡全都打碎,看看它們到底能夠折射出多少個酒色財氣,耳邊就傳來了那老賊的低聲梵唱。

  “果然有些門道!”陳小飛舉頭四顧冷聲道,有那麽一瞬間,他真的很想把手中的長刀放下。然後進那酒色財氣萬花鏡裡面,沉迷享樂,落個逍遙快活的念頭乍起,腰間的冥府玉符便傳從小腹處來一陣刺痛。

  刺痛過後,陳小飛清醒了過來。隱約看見,玉符身上方才有霞光一閃而逝。這才感知到原來是有陰冥之氣,陳小飛掏出符紙於身側。

  “困在我這萬花鏡中,我看你怎麽脫身。”虛空中,傳來那老臣子的聲音。隨後,四周更是出現更多的萬花筒鏡像。

  酒色才氣,錦衣玉食,人的各種欲望什麽都有展現的凌厲盡致,更盛過之前,使人迷失心智!

  “急急如律令!”大急之下陳小飛咬破舌尖,吐一口鮮血與掌上。伸指沾血在右手上邊畫著符,邊沉聲念道。此掌心符名為‘明清靈目符’,施法之後可看破這妖邪的幻象。

  “就是這裡!”符畫完,陳小飛在額頭上一拍。他雙目閉起,不去看周遭萬花筒。

  然後覺得一股清涼之意從額頭正中湧出,瞬間眼前一亮,隨即四周景物變得歷歷在目。陳小飛找到了萬花筒中的破綻,邁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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