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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嗎?”老高說道，這時老高和老奎在餐廳裡回憶完。“沈老師，在那天晚宴結束時並沒有回家，他坐在馬路上自己喝著悶酒，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沈老師做這件事會對他自己有很大的影響。”老高說完，喝了口伏特加，將眼睛閉了起來;從老高的眼睛裡，擠出了幾滴眼淚。此時的老奎也喝了一口酒，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老高你接著說下去。”老奎示意道。“行，那我接著說下去，但你可千萬別生氣。”老奎有點不耐煩地說道:“你快點吧。”“好好好，從晚宴那天之後，你被派到新疆去建設，過了一個月之後，我和沈老師真的開了個公司。做廣告的。”老高喝了口酒接著說道:“沒有你在的那幾個月裡，我和沈老師的思路幾乎為零，我們很少能接到廣告之類的東西。接到的也被其他大公司搶走了。其實這還不是最慘的。”老奎給老高倒上酒之後，把自己的酒喝完了，又倒上了一杯，“謝謝，三個月之後。”老高把酒喝完了，嗓子有些沙啞，老奎也喝完了自己的酒。“你接著說，三個月之後，沈老師不是出國旅遊了嗎?”“老奎，對不起，其實是沈老師讓我騙你的。三個月之後，一批警察查封了我們公司，把沈老師也帶走了。後來學校知道了整件事情，將沈老師開除了，然後沈老師進了監獄，關了兩年多。中間寫過幾次信，囑咐我，一定不要告訴我，沈老師這次栽了，讓我告訴你，他去旅遊了。你回學校之後……”“那你們就騙我，騙了我二十多年，我現在還一直以為沈老師真的出去旅行了。”“老奎，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想的那樣的……”“不用解釋了。”老奎和了一口酒，咽下去說道。“其實，生活還是要繼續的，你說不是嗎?高老板！”老奎有些哽咽的說道。“對，老奎，生活還是要繼續，但是，這二十多年，我騙了你，我隱藏了這麽多，我，我……”這是高老板愧疚得有些說不出話來，老奎舉起杯來，示意幹了這杯;但是高老板並沒有碰杯的意思，自己喝下了自己手邊的伏特加，之後又倒了兩杯，自己有門頭喝下去了。喝完高老板將自己的就被扔在了桌子。“老奎我跟你說，這二十多年，你知道嗎?這二十多年，我有多難熬，我，我真的不想告訴你，我覺得是我虧欠了你，我虧欠了沈老師。”高老板，拿過威士忌就要打開。“老高，你別喝了，你喝多了。”老奎一把將威士忌的瓶子拿來，放在桌子上勸道。“老奎你就讓我喝吧！我今天我要講心裡話都說出來。這樣我的心能好受一點。”高老板好似哀求一樣對著老奎說道。“高老板，其實這件事情不怪你，我也有主要責任！”老奎見手邊的威士忌擰開，倒到老奎的酒杯裡。“來吧，高老板，來乾一杯吧！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現在你有你的公司，不是很好嘛！來，喝一杯。”高老板並沒有舉杯的意思，高老板將剩下的半瓶威士忌拿起來就喝;喝下的速度極快，像是剛剛飛奔過的犀牛一樣。高老板喝了大半瓶威士忌，面對老奎又哭又笑:“老奎，不不不，應該叫你林總監，也不對，今天應該叫你老奎哥哥，老奎哥，你知道嗎?今天是我這大半輩子裡，這大半輩子裡，隻有這一晚，我是最放松的，我可以說我不敢說的東西。你知道嗎?自從沈老師去世之後我就在想，我還要不要再做下去……”高老板將剩下的半瓶酒喝完。接著說道:“老奎你知道嗎?自從你得了抑鬱症之後，我就覺得天塌下來了，

我什麽都做不了了，我覺得，我，我才是那個廢人，那個沒有一點能力的廢人，我XX的知道，我怎麽懺悔都沒用，我……我……”“高老板，我明天回去上班吧！”高老板驚訝地放下了手裡的威士忌酒瓶，用身邊餐巾，抹了抹嘴問道:“老奎，你確定，明天你真的要回去上班嗎?”“是的！”老奎堅定地說道。高老板以為自己真的喝醉了，開始出現幻聽，再次問了一遍:“你再說一遍，你明天要幹什麽?”“我明天要回去上班，開工啊，返工啊！”高老板拍著掌聲:“好，好，好，真是好，歡迎，歡迎你回來。我們再開瓶酒吧。”老奎抬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鍾了。老奎說到:“算了，時間太晚了，以後吧，以後會有時間的，我們走吧！”老奎和高老板走出俄羅斯餐廳，時間真的很晚了，路上的行人已經很少了，夜生活永遠是屬於年輕人的，像老奎和高老板這種年過半百的“老年人”來講，繁華大都市的夜生活可能不太適合他們了。高老板還是像二十多年前那樣，一樣的“好色”！並不是那種很猥瑣的好色，隻是像正常每個正常男人一樣，看見好看的女生就多看幾眼;高老板也是有老婆的，雖然，兩個文現在的關系不是說很好，換一種說法就是，兩個正在談著離婚的事情。你們說說都一個上了高中的女兒了，兩個人的關系還是不那麽穩定。哎，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都市的夜晚靜悄悄，沒有像白天一樣那麽吵鬧喧嘩。老奎和高老板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小巷子裡，一陣晚風吹過，走在後面的高老板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你還好吧！老高。”老奎停下腳步回過頭親切地問道。“沒事，沒什麽事。”老高搖著腦袋，輕聲的回復道。兩人慢慢走向大道去，路邊的一群年輕男女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和老奎他們的形象有著鮮明的對比;老高邊走邊看向旁邊的一個女孩，耳釘，彩色頭髮，超短褲……老高快走幾步趕上老奎，對著老奎邊走邊說道:“老奎，我突然想到Alina了。”“你是說當年晚宴的那個混血的俄羅斯女服務生嗎?”高老板沒有回應，隻是頭如搗蒜一樣的點著頭。“唉，都這麽多年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怎樣了，過得好不好?唉！”高老板再次感歎:“都這麽多年了，我還是沒有回到東北啊，你還是沒有攢到一百萬。”老奎從身上摸出一盒煙來，抽出一根，遞給高老板，高老板接過煙，老奎也抽出一根，倆人站在無人的十字路口的垃圾桶旁，抽起煙來;老奎猛吸一口說道:“你當年在東北是不是喜歡Alina了?”高老板，吸了一口煙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是，是有點，，是有點喜歡Alina，但是，但是！絕對沒有壞心思。從那天，那場晚宴之後，再也沒有見過Alina。”兩人各吸了一大口煙，高老板吐出煙接著說道:“外面好多人議論她，有人說，她媽媽死了，她爸爸並沒有跳樓，而是帶著其他的女人跑路了，Alina十八歲的時候被人賣到了紅燈區;還有人說她在東北開了公司，但是好景不長，公司經營不下去破產了，Alina帶著所有的資金逃到了美國。”高老板吸了一口煙，不屑的笑了一下:“哎，老奎，這還有更離譜的，還有人說Alina嫁給了俄羅斯黑幫的人，成了被幫老大的女人了。”高老板拍了拍老奎的肩膀，“老奎，你說這個離不離譜?”高老板又笑了笑，可能高老板認為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高老板大口的吸掉了剩下的香煙，然後將香煙的煙蒂狠狠地戳在垃圾桶的上。老奎也吸完最後一口煙，將煙頭扔在垃圾桶上，對高老板說道:“老高，其實Alina過得挺好的，也挺有錢的，不用再惦記她了，年輕的時候惦記著，老了就是一場空啊。”老奎說完話，又掏出兩支煙，一張自己點上，另一根遞給高老板。這是高老板有些發呆，緩了一會之後，高老板問道:“老奎，你最近看見Alina了嗎?這麽這麽了解她呢?”高老板皺著眉頭再次問道:“老奎，你是不是也有什麽事情隱瞞我啊?啊！?我的林哥哥！”老奎大口抽了一口煙，感歎地說:“呼，好吧，我跟你說，我就在前幾年，我見過她，但是也有五六年時間了。”高老板一愣:“有五六年時間了?在東北?”高老板問完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其實，是那年你讓我去俄羅斯談項目的時候在聖彼得堡見到她的。”老奎說完，吸了一口煙，但是並沒有繼續說下去;高老板有些興奮的說道:“老奎，別掃興啊，接著說下去啊，她怎麽樣了。快點快點。”顯然高老板的語氣有些不耐煩，但是老奎並沒有讓高老板掃興，吸了一口煙後繼續說道:“那一年，你讓我去聖彼得堡談項目，那天項目談得很是順利，第二天我想去買點什麽紀念品回來帶給同事，但是我平沒有去市中心，或者是坐車去莫斯科。隻是在大路上閑逛。”老奎吸了一口煙，高老板知道，老奎顯然是沒說重點;高老板有些不耐煩了，急著催促道:“老奎，你快點，你快點，我都快迫不及待了。快點說說她那時候怎樣了?快快快！！！”高老板有些不耐煩了，有些想聽下面的故事了。但是老奎呢?一個東北老爺們竟然有著一個不急不慢的性格，老奎顯然是並不著急說接下來的故事，慢悠悠的將自己剩下的香煙抽完，然後捏在垃圾桶裡。高老板再一次催促道:“老奎，你快點，我都等著急了。”“那我可講了啊！”老奎再一次清清嗓子，又開始講起來他那天在聖彼得堡的故事;“其實那天，我在聖彼得堡裡瞎轉悠，你知道，我餓的時候，我會到處去找東西吃。就在路上往前走的時候，我在一家店的窗戶裡面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有點像中國人，但是還是長得像俄羅斯人的女生。我走進了那家店裡，你猜我看見了什麽?”老奎有意的拋出問題給高老板，但是還是沒有說下去。高老板真的有些不耐煩的說道:“老奎，你不關心你看到了什麽，你快點講，她現在到底怎麽樣了?老奎你快一點講啊！”老奎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那我接著講了，我看到了她當年在那個晚宴上當服務員時穿的裙子了。”“老奎說重點，我不是想聽那個裙子怎樣了，我想知道現在的Alina到底是什麽樣了，你快點講吧。”“那天，進入那個餐廳，點了一杯威士忌和一份牛肉餐，那天那個時間段人不是很多，我可能失去的比較晚吧。人都快走的差不多的時候，我才開始吃上我的餐。這時Alina端著一杯伏特加走到我的桌子前，她坐下了，誒，老高，她竟然坐下了，她竟然坐在了我的對面。”老高有點麻木了，或者說老高聽得有些免疫了，知道了老奎的套路了;不管老奎如何興奮，老高也沒有一點點或者一絲絲的小激動出現，高老板此時格外安靜的聽著，就像是一個馬上就要睡著的孩子在聽著慈祥的媽媽在講著無聊的故事一樣，那麽淡定，可能高老板這位中年小寶寶，可能在精神上已經睡著了。沒有催促老奎，但是兩個人四目相對的時候，，兩個人還是不自覺的笑了一下。“Alina走到我面前，放下酒，坐下了，我對她說，這不是我點的，但是Alina有點開玩笑的說，一個人吃飯喝酒，為什麽不喝點烈酒呢?你說是不是啊！沈老師的學生，林志奎先生。”這是高老板的興趣就起來了興奮地說道:“Alina的記性竟然這麽好，還能記住你，老奎你快說說，她現在到底怎麽樣了?你這故事講的也算是累啊！”“我跟你說啊，她還是長的那樣，細長白淨的大腿，苗條的身材，隻是面龐有一些淺淺的皺紋，哎。說實話，我們這些中年人可能就是這樣了。但是她的頭髮上並沒有一根白頭髮。但是我總覺得她比你幸福得多。真的，說實話，她真的比你幸福。”老奎說完之後，掏出兩根煙，一根遞給高老板，另一根自己又點上了，但是高老板擺了擺手拒絕了;老奎自己抽了起來，但是高老板還在思考著，為什麽老奎說Alina比自己幸福。高老板反問道:“老奎，你為什麽說Alina比我幸福。”老奎抽了一大口煙，將煙吐了出來，然後咳嗽了兩聲之後對著高老板說:“你看看你，這麽大個公司，還要養活這麽多的員工，Alina就一家餐廳，兩個廚子，兩個服務生，你覺得他會很累嗎?她還沒有結婚生孩子，所以她也不用考慮什麽離婚的事情。你懂了嗎?”老奎說著，拍了拍老高的肩膀，繼續對著老高說:“你和曉敏就不要在鬧離婚了，不值啊，你們都好了那麽多年了，孩子也不小了，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吧！”老奎有些惋惜地說著。“老奎，你不明白，這個事情並不是我提出來的，我不覺得我想離婚，隻是……”高老板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老奎抽完這支煙，將煙蒂摁在垃圾箱上面對著高老板說道:“算了，別想那麽多了，先這樣吧。”老奎看了看手表，時間已經到達了十一點十五分了。“老高，時間不早了，咱們早點回去睡覺吧，你看看已經是十一點十五了。等有什麽事情咱們明天再聊吧。”高老板點了點頭，覺得老奎說的有道理。“那，行，今天我釋放了，我也聽到了我想聽到的什麽東西我都聽到了，我也不後悔了。”老奎這時打到了一輛出租車，對著司機說了一句:“師傅，帶著他去銘文花園， 給你一百塊錢，不用找了。”高老板被老奎強行塞上了出租車，高老板將窗戶拉下來，對著老奎說:“老奎，別忘了，明天回公司上班。哦，不對，不對，明天是周末，不用上班，等下周一吧，下周一，去公司找我就行。”老奎點了點頭，但是並沒有說那麽多話，老奎看著出租車遠去。自己也在家的方向走去。已經是深夜時分了，路上的人並不多，但是了等卻很明亮，老奎又開始點著一支煙，抽了起來，他還是那麽的憂鬱，心裡還是在想著什麽事情，漸漸地自己走到了小區的門口，走進了電梯裡，走進了自己的家裡。但是家裡書房裡的幽暗且溫暖的黃色燈光依舊亮著，老奎走到書房的門口，看見佳佳依舊在台燈前看著書;老奎示意性的敲了敲門，佳佳聽見了敲門聲，回頭望去，老奎就在門口站著，佳佳熱情的問候道:“老奎你回來了。”“恩”老奎指了指桌上的小鬧鍾說道:“你看看都幾點了，馬上就要十二點了，你還不睡覺嗎?”“哎呀，我知道了，隻是今天打球的時候有點興奮了，沒有覺得太累，所以就想再回來看會書。如果你要是累的話，你先睡吧。我再看一會就睡。”老奎也是示意性的點了點頭說道:“你快點睡吧，明天還要有事情和你談。”“好的，我看完這一張就去睡覺。”老奎點了點頭就走了。佳佳繼續看著她的書，而老奎走到衛生間，簡單的洗了洗，就回屋去睡覺了。可能是酒精對老奎的作用吧，很快老奎就進入了夢鄉，但是並沒有做任何噩夢。老奎就這樣睡了一個安穩的好覺。這是老奎最需要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