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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醫天下》第147章 異常的伊賢
直至又過去一個多月,李維將夕水街已經打造成了山陽縣最為繁華的商業街區,甚至就連小巷之中猶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了無數的小商小鋪,只不過李維對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

 加入夕水商會的股東們,此刻已經賺得盆滿缽滿。若說李維是一位商業奇才,他們也會毋庸置疑!甚至有人已經私下偷偷鼓吹李維乃是財神爺下凡,擁有點石成金的本事!

 繆旭堯終於忍耐不住,親自找到了李維,在眾人的見證之下也加入了夕水街商會!

 自從成立夕水街商會之後,在商會會長,副會長以及眾多的部門主管分工協作下,整條商業街已經慢慢步入正軌!有條不紊的按照李維的的思路去執行!

 另外商會還專門設立了商業地產開發部門、財物部門以及投資部門,已經開始向山陽縣周邊縣城、州府輻射。只要條件一合適,就可以按照夕水街的模式進行複製,這樣一來距離李維想要打造的商業帝國又近了一步!

 李維看著自己一手打造的商業街,慢慢表露出堅定的眼神:“語琴,希望你能看到這一切!很快我就有了和謝傳鋒競爭的資本,也要讓你父親知道,我李維的潛力!”

 直至忙完了夕水街的一切事務之後,李維又將重心轉移到了濟世堂!因為他從未忘記自己是一位郎中,也從未忘記懸壺濟世、救死扶傷的使命!

 李維來到濟世堂,發現濟世堂一屋子的患者圍著兩位抓藥夥計,卻不見有人坐堂問診。兩位夥計也在不停的安撫眾人。看見回來的李維,兩人終於松了一口氣。

 其中一位姓張的夥計微笑著喊道:“諸位不用等了,我們濟世堂的李大夫回來了,你們一一排好隊,我們李大夫會為你們問診!”

 還沒搞清楚狀況的李維就被眾人圍了起來,李維隻好坐下為等候的患者一一診斷!

 一直忙過了午時,李維才稍稍的緩了一口氣,問道:“怎麽回事?我師父呢?伊師兄呢?”

 “東家這段時間一直在縣太醫局教學!伊先生他......”張夥計欲言又止。

 “他怎麽了?”

 “他又開始發病了!”

 “發病?”李維微微一愣。

 “嗯,又是莫名其妙的頭痛,痛起來誰都攔不住,甚至我們還會遭到他的毒打!已經持續一周了!”張夥計無奈道,這段時間伊賢三天兩頭開始大發雷霆,甚至有時會對患者大打出手,弄得他們這些夥計敢怒不敢言!

 “有沒有告訴我師父?”李維聽了眉頭一簇,按道理師傅沒理由不管。

 “嗯,伊先生說頭痛可能是因為最近沒休息好,發病時會不經意的發些小脾氣,叫我們不要放在心上,過一兩天就好了!東家聽了之後也就沒有放在心上!再加上東家這些時日每天都是早出晚歸的,也沒太多時間關注這些!”張夥計無可奈何道。

 “我知道了,等我空了去看看!哦對了,我師姐呢?她有沒有事?”李維問道。

 “小姐她最近不是經常去先生家麽?”

 “嗯?”

 李維微微一愣,隨後苦笑道:“好的,我知道了!”

 這段時間李維和季東明一樣都是早出晚歸,一直在忙於籌建商會,負責商會的一切事務。就連自己三位夫人都無暇照顧了,更別說關注家中的事情了!

 來到後院倉庫,李維發現忙碌的吳胖子等人,並未受到影響,便松了一口氣!雖然李維對伊賢很不喜,但是作為師弟,理應要去探望一下,面子功夫一定要做足!

 李維來到伊賢門前,敲了敲門扉,輕聲問道:“師兄,在麽?”

 只聽見裡面傳來不耐煩的聲音:“誰啊?”,一聽是李維的聲音,連忙改口道:“師弟?找我有事麽?”

 李維關心道:“哦,也沒什麽,聽說師兄最近身體不適,特來探望!”

 “沒什麽大礙,就是最近沒休息好而已!多謝師弟關心!”

 “沒事就好!有什麽問題,可以隨時來找我!”

 “不用了,我自己就是大夫!”

 李維一聽無奈的搖了搖頭,心道:“看來伊賢對自己戒備心依然很重!”

 李維隻好重新回到大堂繼續給患者治病,一直忙到傍晚時分,便看見一臉開心回來的季思楠,李維微笑道:“師姐回來了?去哪兒了?”

 季思楠這才瞧見今天坐堂的居然是最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李維。帶著不可思議的面容,故意瞧了瞧西邊,戲謔道:“我說今日怎麽太陽從西邊出來呢!原來是師弟回來了呀!你不是在夕水街麽?怎麽會有空操心這裡的事呢?”

 “師姐對師弟成見很深啊!別忘了我也是濟世堂的一員啊!救死扶傷是我的本分!夕水街不過是我的副業而已!何況那邊已經不需要我操心了,我自然就回來了!”李維嘴角噙著一絲微笑道。

 “我還以為你忘了呢!知道就好!你忙吧,我先進去了!”季思楠說著便要往後院走去!

 “不對呀,師姐,你還沒說你去哪了呢?”

 “和你有關系麽?再說了,你把胖丫都帶走了,誰給我做飯吃?難不成你想餓死我麽?我當然是要找地方解決了?”季思楠沒好氣的嗔道。

 “師兄生病了你知道麽?”李維乾咳一聲道。

 “這倒稀奇了,你居然還會關心師兄了?不錯,師兄最近確實有些神經兮兮的,不過並沒什麽大礙,估計是最近沒休息而的緣故吧!好了本師姐要回去休息了!”季思楠一臉不耐煩的離開了大堂。

 李維看著季思楠離去的背影,仿佛季思楠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雖然和以前一樣活潑俏皮,但又透著一絲不甘現狀的狂野。李維發覺她應該是自從上次和盈盈交談之後,才開始變成這樣的。雖然自己也有問過盈盈,但是她就是避而不談,弄得李維到現在都是一頭霧水!

 直至又過了三天,這三天基本都是李維一人在坐堂。伊賢的病情越來越嚴重,只見他時而呆滯,時而猶如發瘋一般,無端與人爭執,甚至大打出手,已經有好幾個夥計和丫鬟遭到了他的毒打!就連關心他的季思楠也差點遭到毒手!

 這段時間伊賢食欲不振,還伴隨嘔吐,導致整個人消瘦了一圈,本就消瘦的他看起來形如枯槁,很是嚇人!

 就連季東明檢查半天也沒查出所以然。至於李維,伊賢壓根就不願意讓他診治!李維也隻好在一旁愛莫能助。

 直至又過去兩天,伴隨高溫不退的伊賢,只能被眾人綁在床上,防止他再次發瘋!

 這一日傍晚時分,伊賢再次發病,就連他本人都意識到了問題嚴重性。不得不放下成見,讓李維幫著診治。

 “怎麽樣?有沒有找出病理,能不能醫治?”季東明神色焦急道。

 李維搖了搖頭道:“師父,頭痛病因繁多,比如神經痛、顱內感染、顱內佔位病變、腦血管疾病、顱外頭面部疾病、以及全身疾病如急性感染、中毒等均可導致頭痛。但師兄頭痛之症實屬罕見,徒兒無法辯證,除非......”

 “除非什麽?”

 季東明已經習慣從李維口中蹦出一些新鮮的專業術語,但不管如何對李維醫術卻是深信不疑!

 “除非做開顱手術!”

 李維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伊賢的病症不同於一般的頭痛病症,已經引發了神經錯亂。很有可能是顱腦感染引發的腦膜炎。在沒有後世檢查儀器的情況下,想要確診要麽做腰穿術要麽就只能做開顱手術!只不過腰穿術,就算成功的抽取了腦脊液,也沒有儀器做檢測!

 腦膜炎的早期症狀便是:煩躁好哭;精神呆滯;伴有低熱、食欲減退、嘔吐、睡眠不安、消瘦表現。伊賢的症狀和腦膜炎的症狀很相似,但是李維在沒有確診之前也不敢妄下定論。

 “開顱手術?”

 季東明心中一稟,這太過於匪夷所思了。雖然之前在沒見識李維手術之前,也一樣覺得天方夜譚,但這與以往的手術不一樣,在頭部做手術,凶險可想而知!稍微出點差錯就會頃刻斃命!神醫華佗就是因為要給曹操做開顱手術而被誤以為是想陷害他,從而冤死!

 “李維你敢!你這分明是要趁機陷害我!我不需要你來救!你也別想動我腦袋,我的命......自己救!”還沒等季東明同意,躺在床上的伊賢大喊大叫了起來!

 “住口!你師弟好心的救你,你還口出狂言!”季東明當即呵斥,接著轉過身對著李維問道:“有幾分把握?”

 李維看著床上歇斯裡地的伊賢正在狠狠的瞪著自己,有些怒火中燒。但看在師傅的面子上,極力的克制了怒火,對著季東明搖搖頭道:“沒多大把握,開顱手術要求很嚴格,稍微出現一丁點意外便會致命!何況......”李維看了一眼伊賢,苦笑道:“何況師兄很不配合,再加上人的頭骨也不是那麽容易撬開的,得需要工具!為了穩妥起見,還是先給他服用湯藥吧!緩一緩再說!”

 李維確實沒有多少把握,即使成功開顱,做了手術。也不一定就能完全治愈伊賢的腦膜炎,即使能暫時救治,也會引發很嚴重的後遺症!李維可不想留下把柄!

 “好吧,先穩住病情再說!”季東明無奈的點點頭道。

 季東明一出門,便看門口的季思楠,微笑道:“思楠來啦,進去吧,多關心關心你師兄!”

 “爹,我是來找你的!”季思楠淡然道。

 “我?”

 季東明一愣,隨即點點道:“也好!咱們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談心了!走吧,去我書房!”

 自從上一次父女兩人冷戰之後,確實有很長時間沒有在一起溝通了!季東明聽見女兒居然主動要求和自己談心,很是開心!

 來到書房後,季思楠主動先開口道:“爹,師兄他怎麽樣了?是不是很嚴重?”

 “啊,也沒什麽,就是普通的頭痛而已,你師弟已經找到了病症,吃一些湯藥很快就會好!”季東明神態自若道。

 季思楠橫眉怒目道:“爹,你還要騙我多久?我剛剛在門口已經聽見了!連師弟都束手無策,而你卻還在自欺欺人?最近師兄變得天怒人怨,府裡的仆從丫鬟都遭到了師兄不同程度的傷害!爹,女兒懇求您,為了親生女兒的幸福,能不能退了這門親事?”

 “住口!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麽?父親說過的話怎麽可以不作數?看來這段時間為父對你實在是太過放縱了!你師兄的病,只是暫時的,用不了多久就會痊愈!你要有耐心!以後這種混帳話不要再我面前說第二次!”季東明勃然大怒道。

 “耐心?爹,您為了面子,就要活生生的斷送自己親生女兒的幸福麽?你明明知道師兄的病很難治愈了,卻還要將我往火坑裡推?在你眼裡,我永不都不如您的面子!”季思楠越說越傷心,眼圈裡打轉的淚珠兒,再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順著臉頰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室內地板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別說了!除非我死了!否則為父絕不同意悔婚!我勸你也不要再妄想了!出去好好的照顧你師兄吧!”季東明毅然決然道。

 哭成淚人兒的季思楠隻好傷心欲絕的離開了書房,走之前冷冷的看了一眼父親。

 李維正想去師傅書房談一些事情,剛走到門口就被奪門而出的季思楠撞了個滿懷,詫異道:“師姐,你怎麽了?師傅他......”還沒等李維說完,季思楠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傷心之地,李維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師傅,師姐她......”來到書房的李維問道。

 “維兒來啦,你師姐是因為擔心師兄的病情加重而傷心!不用去管她!”季東明淡淡的說了一句,看了一眼將信將疑的李維,微微一笑道:“坐吧,正好為師也有一些事情要與你談談!”

 “是!”

 李維很是乖巧的坐了下來,雖然對師傅剛剛說的話很是懷疑,但自己也不好多問,只能待會找個時間問問師姐本人了!

 “前一段時間,你商鋪的事情,為師也知道了!正好那段時間為師也經常外出,咱們師徒倆也好久沒有談心了!為師知道崔語琴的事情對你觸動很大,所以你也一心想要成就自己,這是人之常情,為師也不會怪你!但為師希望你還是能多花些心思研究歧黃之術!也希望你不要忘了濟世堂的宗旨!”季東明意味深長道。

 李維滿臉的驚訝,沒想到自己的心思已然被師傅看的一清二楚,不禁有些尷尬道:“師傅,您都看出來了?”

 季東明微微一笑道:“為師也是過來人!人不瘋狂枉少年!”

 李維也是一笑,“人不風流枉少年”居然被師傅改了口,心平氣和道:“師傅,濟世堂的宗旨徒兒不會忘,夕水街那邊的事情,徒兒已經忙完了!徒兒從現在開始只會研究歧黃之術!”

 季東明微笑著點點頭道:“那就好!總算沒有辜負為師的一片期望!”

 “師傅,我聽張夥計說,您最近在太醫局教學?”李維好奇道。

 “哦,對!為師正要和你說這件事呢!前一段時間見你太忙,所以為師沒有打擾你!你身為縣太醫局助教,理應多去太醫局看看,那裡的學生各個都是拔尖的好苗子,為師希望你能去多為他們指點指點!”季東明一臉的期盼。

 “師傅,只怕不妥吧!徒兒這才和您學了沒多久的醫術,怎麽能登堂入室去教他們呢?這不是誤人子弟麽?”李維一臉的不情願!

 “你以為助教是那麽容易當的?助教本身意義就在於傳授醫學知識,你既然做了這個官職,就得負起責任!何況這個職位可是很多人眼巴巴的盯著呢!上面的湯教授可是問了你好幾次了,都被為師以各種理由搪塞了!希望這幾日你能抽空去報個到,順便教教那些學生們!”季東明沒好氣道。

 “是,師傅!”

 李維只能點頭同意,若不是師傅提起,自己都快忘了還有一身官職呢!翰林醫學兼太醫局助教,雖說只是從九品的官職,那好歹也是個官!

 “你師兄現在這麽樣了?”季東明擔憂道。

 “哦,服了湯藥,已經睡下了!不過這只能起到暫時止痛的作用!無法根治!”李維實話實說。

 “唉,這孩子!怎麽這麽命苦?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救治了麽?”季東明惋惜道。

 “暫時沒有,只能看他的造化了!”李維很清楚得了這種病的人,是很難痊愈了!只是覺得可憐了師姐!

 “好吧!你先下出去吧!”

 季東明一臉的憂傷,看著正欲離去的李維,忽然提醒道:“對了,最近也順便多關心關心你師姐!這孩子也一樣受不了刺激!”

 李維微微一怔,隨即點頭道:“我知道了,師傅!您早點休息吧!”

 李維離開了師父的書房,直奔季思楠的內宅,看見一臉憂傷的胖丫問道:“你小姐呢?”

 胖丫現在白天很少待在府裡,每天都是天不亮就出門了,到了傍晚才回到這裡。一回來便看見一臉悲傷的小姐,不由得跟著難受起來,擔憂道:“小姐一回到房間,就獨自將自己關在了房中,不讓任何人靠近!先生,奴婢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嗯,你說吧!”

 “奴婢能不能休息幾日?奴婢想留在府裡多陪陪小姐?”胖丫說著看了一眼淡定的李維,生怕他會拒絕,趕緊補充道:“店鋪的事情,先生不用擔心,她們幾個都做的很好,手藝不比奴婢差!”

 李維微微一笑道:“是該放你假了,前一段時間你為了幫我,確實很辛苦!都還沒來得及感激你呢!這樣吧,放你十天假期,薪水照發,而且我還會讓商會主管給你包個大紅包!”

 “謝謝先生!”胖丫喜上眉梢道。

 李維來到季思楠房前,輕聲問道:“師姐睡了麽?師弟想找你聊聊!”

 李維一連叫喊了三遍,才聽見裡面傳來一聲憂傷的回應:“我睡了,明日再來吧!”

 李維剛抬起手準備敲門,隨後又緩緩的放了下來,安慰道:“也好,那明日師弟再來找你吧!”

 李維來到宿舍門前,看了一眼對面伊賢的臥室,只見燈還亮著!又朝著季思楠的宅院方向看了看,無奈的搖了搖頭。

 今晚李維應師傅要求,特地留在濟世堂入住,為的就是擔心伊賢會突發狀況!

 臨近三更時分,只見濟世堂屋頂之上突然閃現出兩個黑影,只見其中一人細聲道:“三郎,就是這裡!”

 若是被李維聽見了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說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汪元道!宋醫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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