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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醫天下》第5章 小試牛刀
  整個屋子的人都安靜了下來,就連剛剛昏迷過去的貴婦此時也醒了過來,帶著一臉疑惑的看了一眼旁邊的汪元道。

  汪元道雖然對李維沒有多大的把握,但此刻不得不依賴他!看著一臉疑惑的妻子,微笑道:“他是為夫請的李大夫!”

  貴婦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靜靜的看著李維為兒子治病!

  李維一改剛剛嬉皮笑臉,立刻恢復以前手術時心無旁騖,聚精會神的狀態。

  就連對他鄙夷的季思楠整個人都凝重了起來,心道:“難不成他真的會看病?不對呀,從沒聽說過他會看病,更沒聽說他師從何人。他不過是中了生員的窮秀才而已,連舉人都不是!難不成瘋了不成?”季思楠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感覺自己都快要跟著瘋了。

  伊賢陰冷至極,鄙夷道:“你還真當你是大夫了?學的還挺像,連把脈都學的有模有樣!哼,東施效顰!我勸你還是快快離去,免得丟人現眼!”

  “你們師兄妹果然一副德行!只知道嘲諷!”

  李維可沒工夫搭理伊賢,依舊心無旁騖的幫著診脈。隨後眉頭微微一皺,發現小孩脈象,按之有如琴弦,端直而長,指下挺然,乃是弦脈。說明小孩脈象很弱,隨時有可能失去生命,不過卻不是伊賢所診斷的積食之症,而是小兒急腹症。

  “蛔蟲性腸梗阻!”

  李維微微一愣,猜測小孩應該是由蛔蟲引起的蛔蟲性腸梗阻。

  急腹症也分為多種,最熟悉的便是急性闌尾炎,潰瘍病急性穿孔,急性腸梗阻等。

  蛔蟲性腸梗阻臨床表現和積食有點相似,患者也是出現陣發性腹痛、腹脹、惡心、嘔吐等。嚴重者會發生痙攣、梗阻生,引發小孩子腸功能紊亂,高燒不退。

  如果蛔蟲大量繁殖或在人體發生某些生理改變時,如體溫升高、腹瀉、腸功能紊亂、過敏性體質,以及各種刺激引起的腸蠕動增強或服驅蟲藥劑量不足等,可誘發蛔蟲騷動、聚集、扭結成團,引起腸腔堵塞。

  若是蛔蟲數量達到幾千條以上,發展到後期便會導致腸壁缺血、壞死甚至腸穿孔。以現在的醫學條件,確實無藥可救。

  李維帶著疑惑掀開被子,摸了摸小孩下腹的位置,果然摸到像香腸一樣的腫塊,腫塊高低不平,輕輕推動,腫塊有輕微的移動。不過慶幸的是,小孩腸道裡蛔蟲雖然數量不少,但還沒發展到後期,隻要及時施救,性命無憂。

  李維抬起頭看了一眼旁邊的丫鬟,問道:“小少爺最近可有排便?可有什麽異常?”

  丫鬟回應道:“少爺昨日寅時排過一次,目前為止還沒有排便,但......並無異常。”

  李維點點頭道:“可否端來看看?”

  本就心存一絲厭惡的季思楠聽了差點沒吐出來,心道:“果真是無恥之徒,竟然喜歡看小孩的糞便。看來以後離你遠一些,別嘔心自己。”

  “你搞什麽?你到底會不會治病?別丟大夫的臉面!哦,算了!你連大夫都不是!”

  伊賢一頭霧水,沒聽說過治病還要看人糞便的。這簡直是胡鬧,看你待會怎麽收場!

  “你能不能閉嘴?是你治病還是我治病?哦,也對!若是你有能耐治,也輪不到我!”

  “你!”伊賢頓時火冒三丈!

  “好啦,伊神醫,你就少說兩句!且耐心的等待結果可好?”

  汪元道也是一頭霧水,不知李維葫蘆裡賣的什麽藥,不過李維可是他唯一的希望,

也隻能聽之任之了。  “哼!看你玩什麽把戲!”

  不大一會,丫鬟便捂著鼻子將孩子的痰盂端了進來。李維拿來一看,果然發現小孩的糞便中有不少已經死去的蛔蟲,好在並無蟲卵,說明隻是雄蟲寄生,心中便多了一分把握。

  李維抬頭對汪元道微笑道:“準備半斤大蒜,再用3升白醋浸泡一下。”

  汪元道點點頭,雖有疑問但還是趕緊的讓丫鬟下去準備了......

  用白醋浸泡大蒜治病,其實古人早就有先例,不是別人就是醫神華佗。古代可沒有甲苯達唑(甲苯咪唑)、阿苯達唑等藥物。治療蛔蟲性腸梗阻也可以用湯藥可醫:如薑蜜湯、烏梅湯等,不過最簡單有效的還是大蒜加白醋。

  伊賢微微一愣,沒聽說過大蒜加白醋也能治病,譏笑道:“笑話!你竟然想用大蒜加白醋來治病!簡直異想天開!我看你還是早早回去先做個學徒工再來吧!”

  季思楠也跟著嗤之以鼻道:“哎!你莫不是瘋了吧?大蒜和白醋也能治病麽?是不是腦子上次被摔壞了?”

  李維對季思楠的譏諷置之不理,也不辯解,事實勝於雄辯,就讓你們靜靜的看著我裝逼好了。

  李維越是無動於衷,季思楠越是惱怒不已:“哎,我問你話呢,啞巴啦?”

  “可不可以安靜一會?能不能治病,待會不就知道了!還有,我有名有姓,你可以叫我李公子,若是不喜歡也可以叫我全名!”

  “哼,還李公子?真不害臊。我搭理你,那是給你面子,別不知好歹!”

  李思楠一臉鄙視,但發現李維依舊一副愛也煥淼難櫻躍蹺奕ぃ緩勉駒諞慌緣茸趴唇峁

  不大一會,丫鬟便抱進來一隻裝有白醋和大蒜的壇子,頓時熏得滿屋子都是酸酸刺鼻的味道。熏得季思楠趕緊捂住鼻孔,有些嫌棄的盯著李維,鄙視道:“真能折騰!”

  李維見狀趕緊吩咐丫鬟給小孩喂藥!

  一開始小孩很不配合,隻好讓丫鬟捏住小孩鼻子,撬開嘴巴,硬生生的給他灌了三大碗。約莫半柱香的時間,小孩便有了反應,起身就要嘔吐,丫鬟立馬端來一隻雕有花紋的瓷盆。小孩哇哇吐出了一小半盆蛔蟲,嚇得丫鬟差點失手摔了瓷盆。

  看著一小盆活生生的蛔蟲,嚇得貴婦兩眼一黑差點摔倒在地,幸虧被汪元道給攙扶住了!汪元道也被嚇得面目全非,哆哆嗦嗦道:“這......這是......什麽玩意?”

  季思楠一看汪元道夫婦如此驚恐,也跟著上去湊了熱鬧,隨後便驚叫一聲,嚇得趕緊捂著嘴巴跑了出去,隨後便聽見她在外面哇哇的嘔吐起來......

  “這可不是什麽玩意!這就是令公子肚子裡作祟的蟲子!不過吐出來就沒事了!”

  李維司空見慣了,倒沒覺得什麽!小孩平時不注意飲食衛生,再加上暴飲暴食,很容易肚子裡面生蟲。

  不過在古代並不多見,甚至大部分大夫根本就診斷不出病因,就像伊賢一樣診斷為小兒積食,所以眾人有此反應也不奇怪。

  吐完之後,小孩臉色立即有所好轉。一炷香後高燒也退了下來,小孩立馬有了精神,開口道:“娘,我餓了......”

  這一聲叫喚把汪元道夫婦激動的熱淚盈眶。婦人抱著孩子激動的又是一頓痛哭:“兒啊,你嚇死娘了,你終於醒過來了......”

  “這......怎麽會這樣?他......不是書呆子麽?怎麽會?不可能!”

  當伊賢聽到小孩開口的一刹那,整個人呆若木雞,完全不相信眼前的實事!面帶遲疑趕緊走到床邊,不顧婦人摟抱小孩,硬生生的抓住小孩的手腕,開始診脈。發現小孩的脈象觸之平穩,確實已經恢復正常!頓時表現出一副大失所望、垂頭喪氣的模樣,看的李維鄙夷不已!

  婦人也不管一旁失落的伊賢,自顧自的道:“快!快去將烏雞人參湯端來。”

  李維一聽趕緊勸阻道:“不可,令公子剛剛恢復,脾胃較虛,不可大補,喝點清淡的粥湯就行,先讓孩子緩幾天再說。”

  “對對對!聽李大夫的!”

  李維救了小孩的命,汪元道對他神乎其技的治療方法尤為敬佩,所以對李維的話奉若神明!

  婦人聽罷點點頭,隨即吩咐丫鬟下去準備清淡的粥湯。

  萬分感激的汪元道趕緊上前給李維作揖道:“多謝李大夫仗義相救,老夫感激不盡!請恕老夫先前眼拙,有眼不識泰山,照顧不周,還望李大夫不要介意。”說完給身邊李四遞一個眼神,李四立即心領神會出去了。

  汪員外稱呼李維為大夫,那是因為在他認為,唯有大夫才會懂得望、聞、問、切這四診之法。而且李維頓時就能想到對症的湯藥來治病。就連一旁的伊大夫都沒這個本事,更別說外行了!

  李維微微一笑道:“汪員外嚴重了,在下冒然出手還望汪員外不要介意!其實這也是令公子福大命大罷了,在下當不得員外如此大禮。”

  汪員外聽完更加敬佩道:“李大夫真乃高風亮節,老夫佩服。”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客套,聽的季思楠滿臉鄙夷不屑。但同時對李維起了好奇之心,心道:“連師兄都無法診治的病,竟然被連大夫都不是的他給救活了,這怎麽可能?”季思楠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隻能認為李維這是瞎貓碰見死耗子,走了狗屎運罷了。

  伊賢比季思楠還要鬱悶至極!本還想大展身手賺一筆,順便向師傅證明自己的能力!卻沒想到被李維給攪合了!更令他氣憤的是,自己剛剛明明下了定論,說小兒無法救治,現在好了,不但被打臉!還證明自己無能!

  伊賢越想越不是滋味,一雙嗜血的眼睛冷冷的盯著李維,隨後對汪元道請辭道:“既然令公子已經無礙,在下告辭。”說完便拉著季思楠往外走。

  “什麽東西?沒這金剛轉別攬瓷器活!還妄想敲詐老夫一筆,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汪元道對伊賢也是鄙夷不屑,若不是看在他師傅季東明的份上,早就當眾呵斥一頓了。隨後笑眯眯的對著李維道:“哎呀,老夫見李大夫第一眼就很投緣!老夫年長你幾歲,便托大叫你一聲賢弟,你也不必叫我員外,喚我一聲大哥如何?”

  “大哥!”

  李維雖然內心一萬個不同意。但是有道是多一個有錢的大哥,以後也好有個靠山不是?你汪元道不拘小節,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賢弟!”

  汪元道見李維同意,也是滿心歡喜。正好李四托著一個精致的雕花檀木盒走了過來,汪遠道接到手中對李維微笑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望賢弟不要嫌棄!”

  “正是缺什麽來什麽!”

  李維心中竊喜, 表面卻不露聲色的推辭道:“這......萬萬使不得,在下功薄蟬翼,還望員外趕緊收回。”

  汪元道哈哈一笑道:“既然你叫我一聲大哥,那這些銀兩賢弟就不要客氣了,否則大哥便要生氣了。”說罷故意擺出一副惱怒的模樣。

  李維也不再矯情,上前笑眯眯道:“那賢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順手接了過來,掂了掂,覺得分量一般,雖然嘴上嘻哈哈,但是內心卻是鄙視不已,心道:“老狐狸!剛剛你明明答應伊賢500兩!到了我這裡卻隻有這麽一點了!哎,同人不同命啊!”

  “你我兄弟,就不要客氣啦!隻要賢弟不要嫌棄就行!”汪員外也是一臉客氣,隨後對李四道:“吩咐下去,在聚賢閣備一桌酒席,老爺我要好生招待賢弟!”李四應了一聲,趕忙出去準備去了......

  “不嫌棄就有鬼了!”

  李維表面卻是微笑道:“多謝大哥美意!賢弟外出時間太長怕父母在家擔心,還是下次吧。”不是李維有意推辭,確實是出來時間太長了,再加上自己身體還未完全恢復,不適宜飲酒。

  汪元道哈哈一笑道:“賢弟不必擔心,我讓下人前去府上通知令堂一聲便可!你我一見如故,望賢弟不要拒絕,咱們不醉不歸。”

  “也好!順便去瞧瞧聞名已久的聚賢閣!”

  看著汪員外的熱情,李維也不好推辭,隻好點頭同意。

  汪元道見李維同意,開心的拉著李維直奔前院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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