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總是來的很早,太和樓因門樓上五彩繽紛的燈籠顯得格外的金碧輝煌。酒樓的的喧鬧聲更加的此起彼伏。勾欄裡豔麗的女子鶯鶯燕燕,裡面傳來縷縷琴聲,悠悠揚揚,美妙動人的旋律似絲絲細流淌過心間,柔美恬靜,舒軟安逸......
如此春風得意、前程似錦、財源滾滾的酒樓如何不被人妒忌?
李維看了看天色,覺得今天出來的時間太長了,準備向汪員外告辭離去。臨走前向李四要了一張紙和一支筆。寫下了一些會相生相克的食材,以免再次出現類似的中毒事件。
李維此舉感動的汪員外是手舞足蹈,有了這份寶貝,從此可以高枕無憂,不用擔心再有人拿此事做文章!
汪員外從懷裡也拿出了五張十兩銀票遞到李維手裡,感激道:“賢弟,千萬不要推辭,千言萬語都記在老哥的心裡。大恩不言謝,以後有什麽需要哥哥幫忙的,哥哥必定上刀山下火海義不容辭。”
汪員外發自肺腑的真誠,連李維都為之動容。覺得不收下銀票都有些對不起汪元道了,於是微笑道:“既如此,那賢弟就不客氣了!天色已晚,今日多謝大哥款待,小弟告辭!”
李維剛走幾步,突然駐足回頭問道:“大哥,可知今日鬧事的公子是誰麽?”
“他就是回春堂樸恩泰的公子,樸俊良。我也奇怪,要說他每年在我這裡也確實消費了不少銀兩,但哥哥對他從來都是客客氣氣,絲毫不敢怠慢,也不知怎麽就得罪了他。”汪員外越想越覺得莫名其妙。
李維點點頭,自己雖不怕惹事,但是要弄清楚對方是誰,不然被整了都不知對方什麽來頭,豈不是貽笑大方!
看著一臉沉重的李維,汪元道深感內疚道:“賢弟,今日之事......”
汪元道的意思,李維很清楚,微微一笑道:“無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說完露出一副無所謂的笑容。
“哦,對了,剛剛在樸俊良耳邊說話的那位灰衣男子是誰?”
李維一想起此人那怨恨的眼神,就渾身不舒服。
汪元道一愣,沉吟片刻道:“賢弟你不說,我還沒留意,此人確實有點眼熟,但一時也想不起來......”
“老爺你忘了,此人之前也是咱們太和樓的夥計,名叫孫三。後因跑去後院偷了夫人首飾被老爺當場抓住,並且責罰了他,還將他送入官府,吃了一頓板子。”李四可是一門清,隨即將此事說了出來。
“什麽時候的事?”李維趕緊問道。
“好像是三個月前。”李四想了想說道。
“三個月前!”李維和汪元道異口同聲。
“原來是他?”汪元道恍然大悟道:“我說我與樸俊良素無恩怨,怎麽就惦記上了我?原來是孫三為了報復我,特意投靠了樸俊良,蠱惑他對付我!”說到最汪元道氣的咬牙切齒。
“大哥,解鈴還須系鈴人!告辭!”李維拱手告辭。
出了太和樓,李維吐出一口濁氣。夜晚的寒風刮得人生疼,白天還熱鬧非凡的大街此刻卻是冷冷清清,李維走了半天也沒碰見一個人影。
李維裹了裹衣服埋怨道:“這鬼天氣,怎麽這麽冷!”
李維看著冷冷清清的大街,沒有路燈,漆黑無比。街道兩邊的商鋪大都已經關了門,只看見星星落落的幾間商鋪還泛著微弱的燈光。看來並不是所有商鋪都像太和樓這般生意興榮,燈火輝煌啊。
趁著沒人,
李維摸了摸懷裡的十張十兩銀票和一盒現銀。李維打開盒子看著白花花的銀子,數了數正好是十枚,一枚五兩,正好五十兩。 李維頓時樂開了花:“自己剛穿越過來便得罪了兩人,其中一位還是山陽一霸。不過也不是全無收獲,至少賺了一百五十兩銀子。”
此時臨近北門大街,蕭湖邊上一顆光禿禿的大柳樹下。
只見那位叫孫三的仆從正被樸俊良一幫家奴揍得死去活來,樸俊良在一旁憤怒的慫恿道:“給我打,往死裡打,媽的!都是你這個賤奴才害得本少爺今天灰頭土臉。若不是你慫恿本少爺去搶奪汪元道的酒樓,本少爺又怎麽會得罪縣尉的大人的公子?還有那個該死的李維,你給我等著,本少爺定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樸俊良越想越氣,跟著上去也踹了幾腳,可憐的孫三早已被踹的昏死過去......
李維剛一到家就被母親抱在懷中哭泣道:“維兒,你還知道回來?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爹急的到處尋你,娘還以為......還以為你又離家出走了。”劉氏以為自己又把李維逼急了,害的他再一次離家出走。
一旁的李泰如釋重負道:“我就說咱兒子不會再犯渾了,一定不會有事的,你偏不信。”
“娘,爹說的對!我不是好好的麽?放心吧娘,孩兒以後定會乖乖聽娘的話,孝敬您二老!”
李維也很久沒有體會到家庭溫暖了,感動的熱淚盈眶。
感覺到母親越抱越緊,李維趕緊勸阻道:“別再抱了娘,孩兒有點喘不過氣來。”
劉氏沒好氣的瞪了李維一眼,這才放開手,本還想責備幾句,就被李維打斷了:“娘,給你們看看我今天的收獲。”說著將銀兩拿了出來。
“這是......”
夫妻兩人看完面面相覷,有點不大相信事實。
隨後劉氏意味心長的道:“維兒,咱雖窮,但是要有骨氣,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李維“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安慰道:“想什麽呢,娘!這可是兒子今日靠能力正兒八經賺回來的錢,您二老放心吧。”
不怪李泰夫婦震驚,就算李泰每天在碼頭有活乾,一個月也頂多一兩銀子。劉氏手工活賺的更是少得可憐。兩人加起來一個月都湊不齊二兩,這還得不吃不喝。
一百五十兩相當於夫妻倆每天有活乾,不吃不喝,差不多六年多才能湊得到。李維一下子拿回來他們六年才能掙到的銀兩,不亞於中了彩票大獎,怎能不驚訝?
“什麽?靠你能力賺回來的錢?”劉氏一臉疑惑。
“那是自然,娘先別激動,聽我慢慢跟你們說!”
李維生怕二老打破砂鍋問到底,索性一股腦的說了出來。聽的兩人是驚慌失措,目瞪口呆。
劉氏一臉擔心道:“維兒,你如此莽撞,現在得罪了樸惡霸,這該如何是好,以後怕是要處處堤防了。”
李泰則是鄙夷不屑道:“怕他作甚,有道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若是他敢欺負我兒,我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沒錯,爹,我也是這麽想的!俗話說的好‘富貴險中求’,不然我也掙不到這麽多錢。”李維怕母親擔心,故意不屑道。
“你爺倆,真是氣死我了!”
看到兩人無所畏懼,劉氏更加的擔心。一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一個少不更事,以後有的自己操心了,想到這裡,無奈的歎了口氣。
劉氏越想越不對勁,好奇道:“不對呀,維兒!你什麽時候學會治病的,娘怎麽不知道?”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自從上次死而複生,我便開竅了,以前書本上的知識居然能靈活運用了。娘,你說神不神奇?”對於母親的問題,李維隻能含糊其辭,隨後岔開話題道:“哦,對了娘,我得和您二老商量三件事情。”
“哪三件事?”兩人異口同聲,對於兒子的閃爍其詞,劉氏也不深究。
“是這樣,咱現在手裡也有了錢,可以考慮換個宅子。咱們現在住的房子實在是太小了,很壓抑,再加上房屋老舊,隨時都有可能倒塌。夏天漏雨,冬天漏風......”李維一口氣說出了無數的缺點,聽的二老是哭笑不得。
“我同意兒子的觀點,咱們確實該換換門庭了。這些年也讓你也吃了不少的苦,難得兒子有心,咱們就聽兒子的吧。”對於李維提議,李泰是讚不絕口。
“我不同意,維兒好不容易掙的錢,應該留著娶媳婦,咱不能亂花。”劉氏堅決不同意。
“娘,這怎麽叫亂花呢?難不成叫人家閨女和咱們擠在小屋過日子?買房不也顯得咱們家境殷實麽?”李維耐心的勸解道。
劉氏沉吟片刻後,覺得李維說的也有道理,於是點點頭道:“維兒說的也有道理,不過......這會到哪能買得到經濟實惠的宅子呢?”
“娘,你放心!明天我就去找汪員外,叫他幫咱們留意留意。”
李維覺得這個忙汪元道應該還是可以幫一幫的,畢竟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
“嗯,也好!那第二件事呢?”劉氏好奇道。
“這第二件嘛,娘您也知道孩兒前些日子差點遇難,就是因為自己身子單薄,不會功夫。否則也不會因為兩個小毛賊就落得如此下場。現在又得罪了惡霸樸俊良,俗話說得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若是學的父親一招兩式就能自保,還能增加體質......”李維又說了一連串學功夫的好處,聽的劉氏開始有些動搖。
“這個......”
“娘,我可是聽你說過,隻要孩兒能醒過來,你就同意我學功夫的......”見母親猶豫不決,李維嬉皮笑臉道。
“不錯,維兒的身子確實單薄了些。倘若有我一樣的身體,那些毛賊根本不敢欺負他。”李泰附和道。
劉氏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李泰:“怎麽哪都有你?”轉而溫柔的看著李維,微笑道:“好好好,娘答應你便是!不過你一定要記住,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動武,否則會......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
李維見母親同意,興奮道:“娘,您放心!孩兒學武隻為強身健體,不會招惹是非。”
劉氏點點頭道:“那還有一件事呢?”
“娘,還有一件事以後再說吧,我餓了,趕緊給我弄點吃的吧。”
另一件事太過匪夷所思,李維打算留到以後再說。
劉氏無奈的搖了搖頭,開心的為兒子去準備晚餐了。
李維和父親聊了一會。李泰也順便交代了一些學武的基本要求,聽的李維興奮異常。
吃完飯,李維躺在床上,雙手枕於腦後,今日發生的事情猶如影像一般從腦海中一一略過。
“看來自己已經慢慢的融入這個社會了!前面還有很多未知的事情等著自己。過去已然回不去了,隻能面對現實,既來之則安之。自己的命運必須得自己做主,不求轟轟烈烈名垂千古,但一定要像汪元道那樣大富大貴,不枉老天爺給我重生的機會。”
想到這裡,李維開心的進入了夢鄉......
睡到半夜李維就被凍醒了,扯了扯身上的粗布麻被,發現越扯越冷,索性起了床。
李維一推開窗戶,頓時寒風夾帶著雪花灌了進來,原來外面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白雪在天空中紛紛揚揚,漫天飛舞。暴風雪愈來愈猛,刺骨的寒風帶來了大片大片的雪花,寒風搖撼著樹枝,狂嘯怒吼,凍結了的雪好似一隻巨人的手拋來的粗砂子一樣捶打著門窗啪啪作響。
李維趕緊關緊窗戶,哈了哈手,又躲進了被窩,看來得趕緊購買宅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