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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醫天下》第36章 出手相救
  一腳跨進來的李維,被眼前的一幕給吸引了,原來內院別有洞天。

  蘅蕪滿淨苑,蘿薜助芬芳。軟襯三春草,柔拖一縷香。輕煙迷曲徑,冷翠滴回廊。誰謂池塘曲,謝家幽夢長。

  秀玉初成實,堪宜待鳳凰。竿竿青欲滴,個個綠生涼。迸砌防階水,穿簾礙鼎香。莫搖分碎影,好夢正初長。

  院內不大,但應有盡有,只見那玲瓏精致的亭台樓閣,清幽秀麗的池館水廊,還有那假山怪石,花壇盆景,藤蘿翠竹,點綴其間。那玲瓏俊秀的閣樓之間點綴著生機勃勃的翠竹和奇形怪狀的石頭,那些怪石堆疊在一起,突兀嶙峋,氣勢不凡,使人流連往返。

  假山下的荷池曲徑,小橋流水“丁冬,丁冬”的水聲夾雜在陣陣的絲竹之聲,交織成一曲動人的“夜曲”;嫩松翠竹相互交映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迷人。

  空氣中彌漫著植物的清新氣味,李維順著這味道尋去,只見院子西面,幾根長的竹竿架上,爬滿了花藤,稠密的綠葉襯著紫紅色的花朵,又嬌嫩,又鮮豔,遠遠望去,好像一匹美麗的彩緞。

  李維步伐緩慢的穿梭在院內,一會通幽曲徑,一會蜿蜒曲折,將這美妙的園內欣賞了一遍。

  若不是胖丫鬟催促,差點忘了正事的李維,這才想起進來的目的,趕緊向著內宅走去。

  門外早已等候的兩位丫鬟,見李維過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李維便跟著她們走了進去,屋內有四盞銀製的燈架,點著高大的蠟燭,把全屋子照得通明。

  李維打量著季思楠的閨房,只見屋內紗幔低垂,營造出朦朦朧朧的氣氛,四周石壁全用錦緞遮住,就連室頂也用繡花毛氈隔起,既溫暖又溫馨。

  陳設之物也都是少女閨房所用,雖不是極盡奢華,但也精雕細琢。一張精致的雕花裝飾的木床,床上錦被繡衾,簾鉤上還掛著小小的香囊,散著淡淡的幽香。古琴立在角落,銅鏡置在木製的梳妝台上,滿屋子都是那麽清新閑適。

  散發著淡淡的檀木香的圓桌旁,兩位貌美如花的女子正打量著東張西望,左顧右盼的李維。季思楠乾咳一聲道:“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若不是我表姐有話問你,我才懶得搭理你,哼!”

  說完單手托著下巴,枕在桌面上,用蔑視的眼神瞪著李維,本想做出一副橫眉冷對的面孔,誰知被突然一連串的飽嗝給弄亂了陣腳。

  李維看著桌上的殘羹剩飯,不由得會心一笑,看來自己做的美食已經收買了師姐那顆柔軟、善解人意的少女心。

  李維見桌上不止一雙筷子,微微一笑,看來美食不止師姐一人分享了,就連一旁靜若處子的崔語琴也跟著品嘗了,從她那嬌羞的面孔來看,應該是吃了不少。

  難怪這麽晚還會同意自己進來,李維片刻就想明白了,看來她們是要追問自己這幾道精致的炒菜是如何製作了。

  果然不出李維所料,季思楠拍了拍胸口道:“不用看了,若不是本師姐晚上沒進半粒米,才懶得稀罕你做的......”還沒說完又是一陣飽嗝,羞的她趕忙捂住嘴巴。

  一旁的崔語琴瞧見季思楠的醜態,也跟著笑了起來,見李維打量著自己,趕緊以袖掩口,故作嬌羞狀,害羞的問道:“不知李先生,這幾道菜是如何烹飪的?”

  李維笑而不語,只是好奇的盯著崔語琴,過了片刻才問道:“還得先請崔姑娘評價一下在下這幾道菜。”

  見李維避開了自己的問題,

反而提出讓自己做出評價,崔語琴嬌羞的瞪了一眼李維道:“先生這這幾道美食,小女子卻是從未見過。我父親對於美食偏愛異常,因此對廚師的廚藝十分苛刻,我們崔府收羅了不說全天下的廚藝大師,但也至少十幾二十個。所以不管是哪個地方的美食,我都一一品嘗過,就是從未見過先生這種烹飪方式,讓小女子新奇不已。即使我父親隨身的幾位頂級大師,也從未見過他們這般烹飪過,敢問先生是何處學來?”  李維見崔姑娘稱讚自己所做的幾道菜為美食,也是心花怒放,能博得美人的讚譽,李維覺得今晚的舉措已經大獲成功!

  李維微笑道:“這幾道菜,在下可是自學成才,並未師從何人。既然崔姑娘對在下的美食情有獨鍾,那在下甘願成為姑娘身邊的美食專家,專為姑娘每日製作清新可口的美食如何?”

  李維昭然若揭,露骨的話語使得崔語琴俏臉緋紅,神色扭捏起來,最後鄙夷的瞪了李維一眼,嗔道:“先生好意,小女子心領了,再美味可口的美食,若是時間長了也會淡然無味,小女子本就是清心寡欲之人,對美食並不是很熱衷。”

  李維一見碰了軟釘子,不免有些尷尬,但好在臉皮比較厚,轉而微笑道:“崔姑娘誤會在下了,在下的意思是,若是姑娘食不知味,食欲不振之時,在下可用此方來重新喚起姑娘的食欲。”

  “哼,那也用不著你來喚起,日後自會有人去做。我勸你就不要癡心妄想了,少在這裡油嘴滑舌,信口雌黃。”季思楠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趕緊出面阻止。

  李維心中一陣鄙夷:“妒忌,你這是純粹的妒忌,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可惜無可奈何,誰讓這位高瓦數的燈泡比較霸氣呢,李維可沒有能力趕走。

  季思楠見天色已晚,趕緊催促道:“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和我表姐也該休息了,今晚別想隻用幾碟小菜就能蒙混過關。實話告訴你,本師姐‘氣’隻消了一半,還有一半留到明日出遊,等你好生伺候才算完,明白了麽?”

  “師弟明白!”

  “哼,明白了,你跪安吧!”

  李維見師姐下了逐客令,心中憤憤不平,一陣腹誹,表面卻擺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微笑道:“多謝師姐成全,那師弟明日就甘願成為師姐的小小仆從,專心伺候兩位大小姐。那師弟就先行告退了。”

  李維乖巧的做了一個揖,便退出了季思楠的閨房,來到宅院。抬頭一看天空一輪明日高高掛,不由得想起了一首李白的靜夜思,念了起來:“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故鄉!可是故鄉在哪裡呢?李白想回到故鄉只是時間的問題,而自己呢,也是時間的問題,只不過這個時間長的有點嚇人。李維無奈的搖搖頭,剛走出那道拱門,就被匆忙追上來的胖丫鬟攔住了。

  胖丫鬟神色慌張道:“不好了,小姐的表姐又暈倒了,身體疼痛的有些抽搐,小姐讓您趕緊過去看看。”

  李維詫異道:“剛剛不是還好好的麽,怎麽突然就?”

  還沒等李維說完,胖丫鬟催促道:“來不及解釋了,快走吧,去晚了,恐怕會有危險。”

  李維一愣,忍不住豎起大拇指想給這位老司機狠狠的點個讚,還沒等他做好姿勢就被胖丫鬟連催帶推的,再次回到了季思楠的閨房。

  李維一進屋便見崔姑娘已經躺在床上,呼吸急促,臉色蒼白,汗如雨注,才短短的時間,就已經渾身濕透,定是疼痛難忍。只見她香頸早已被汗珠布滿,幾根青絲混著汗水黏在脖子上,看的李維是心痛不已。

  季思楠一臉驚恐的看著李維,催促道:“你快救救我表姐吧,我看她實在是太痛苦了,你剛一走她就突然昏倒了,幸好我在旁邊,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李維一臉凝重,盯著季思楠道:“師姐,你相信我麽?”

  見李維沒由頭的說這麽一句,有些奇怪,但是卻見他一本正經,不像是平時那種嬉皮笑臉,一副玩味的面孔,疑惑道:“什麽意思?”

  李維平複一下心情,再次慎重的說道:“師姐,你若信我,今晚我就救她,你若是不信,我轉身就走,因為我也無能為力。”

  季思楠突然想起李維之前所說的話來,針灸有肌膚之親,再次疑惑道:“別無他法了麽?可不可以隔著衣服針灸?”

  李維一愣,隔著衣服?後世確實有一些所謂的大師隔著衣服針灸,其實這是不對的。因為隔著衣服針灸首先不能局部消毒,保證無菌技術;其次,穴位不準確;再者,容易斷針。

  李維無奈搖了搖頭道:“師弟我沒有這麽大本事!既然師姐還是不信任我,那師弟就此告辭。”李維說完就準備離開。

  “等一等!”

  季思楠急忙攔住李維,深口氣道:“好,師姐就暫且相信你,你若是騙我,或是根本就沒效果的話,別怪師姐我......”

  “用不著師姐來責罰!還有,我再次重申一下,針灸肯定有一定的效果,但是不能一次就能根治,這得是一個漫長的療程。”李維一本正經的說道。

  李維的意思很明確,一次是不可能根治的,除非是大羅神仙!所以,這次針灸只能做到緩解,若想要根治,就得長期治療!

  “你!說到底你還是想長期的......”

  季思楠本來還想說一些李維難聽的話語,只見李維掉頭就走,趕緊的閉口不言。上前攔住李維,面露歉意道:“好好好,我不說便是,我信你,我信你行了吧,你還不趕快施救?”

  李維無奈的瞪了一眼季思楠,這才端張凳子來到床邊坐了下來。給崔姑娘把了把脈,發現崔姑娘脈象多沉鬱,有些弦緊。掰開嘴巴發現崔姑娘舌多暗紅,苔多薄黃而膩。

  李維抬手想按崔語琴的腹部, 剛準備按下,覺得有些不妥。於是回頭看了一眼季思楠,發現她沒有阻止自己,這才按了下去,只見崔語琴反應激烈,大汗淋漓,覺得疼痛難忍,嘴裡不停的呻吟,想要雙手來阻擋李維,李維趕忙松開手指。

  中醫認為痛經病位在子宮,衝任,其主要病機為“不通則痛”或“不榮則痛”。主要是與經期或經期前後受致病因素,如情志所傷、起居不慎或六淫為害等干擾,導致衝任氣血不暢、胞宮氣血流通受阻。不通則痛,引起痛經,正是由於這些淤塞,造成了身體的疼痛感覺。當然也有可能是女子先天性子宮頸口狹窄,或是子宮發育不全引起。

  若是子宮頸管狹窄,主要是月經外流受阻,引起痛經。若是子宮發育不佳,則會容易合並血液供應異常,造成子宮缺血、缺氧而引起痛經。

  李維猜測崔語琴應該是子宮頸管狹窄,月經外流受阻而引起的痛經。但是具體因為沒有儀器,無法確診。

  不過目前李維只能通過針刺穴位,來疏通任、督兩脈,調理經絡。這樣可以使崔語琴血氣運行順暢,來達到止痛的目的。

  針灸之所以可以止痛,就是因為針灸可以疏通這些淤塞,正所謂“通則不痛,痛則不通”。這就是中醫對於針灸止痛原理的認識。

  李維隨即吩咐那位老司機胖丫鬟道:“我需要在這邊時刻觀察病情,還請姐姐去我屋裡將我的藥箱取來。”

  生出惻隱之心的胖丫鬟,聽到李維的吩咐,並無半點拒絕,連忙衝向門外幫忙去拿李維的藥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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