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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醫天下》第105章 責難
一直在難民營照顧受傷百姓的李維突然聽見有人叫喊道:“快看,快看啊,那邊失火了......”

 所有人都齊刷刷的看向了濃煙滾滾的方向,李維看完心中一沉,因為那個方向正是蕭書合的府邸!

 看來最壞的事情還是出現了,錢海還是滅了蕭書合滿門。就連府中的丫鬟、仆從、家丁,甚至是長工都沒放過,一把大火燒的是遮天蔽日。

 劉冬寅也看見了大火,連忙來到李維的身邊,低聲道:“看來,蕭書合凶多吉少了!連整個宅子都燒起來了,只怕他府中的那些無辜之人,也慘遭毒手了!”

 李維也沒想到事態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原本隻想將蕭書合一人繩之於法,並不想為難整個蕭家。但是事與願違,事情已經遠遠超出了李維的想象,現在已經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李維沉聲道:“此事你我必須要爛在肚子裡,千萬不能告訴任何人!否則你我就會和蕭書合一樣,被滅門!”

 劉冬寅慎重的點點頭道:“兄弟我省得,此事從此消失在你我二人之中!”

 李維點點頭道:“去幹活吧,待會可有的你忙了!”善後的事情少不了當地縣衙的官差,劉冬寅鐵定是要帶一幫兄弟前去清理現場的。

 大火燒了三天三夜都沒有停歇,當然這是後話!此刻百姓們隻敢遠望,不敢前前查看,因為那邊圍滿了官府的官差!

 但不管怎麽樣燒的是百姓們最恨之人蕭書合的府邸,對於他們來說這是一件高興的事情。因為從此不再受蕭書合的剝削了,於是百姓們開始奔走相告了起來......

 沒過多久,錢海等人來到此地,直接下達了通告。告知百姓,蕭書合通敵賣國,最後為了逃脫罪責,畏罪自殺,還一把大火燒了自己的莊園,為的就是不想被人抓住把柄!此人罪大惡極,十惡不赦,死了都算是便宜他了!

 百姓們信以為真,還歡呼雀躍了起來,家家戶戶敲鑼打鼓,慶祝此事,搞得比過年還要隆重。只有李維和劉冬寅知道事實的真相,但是為了不被人發現異常,也隻好跟著歡呼起來。

 錢海對著百姓道:“蕭書合此人罪大惡極,本官為了人贓並獲,所以當初不得已將計就計,判他無罪。現此人已經繩之於法,所以本官今日還百姓一個公道!本官決定,退還原本屬於你們自己的田地。另外蕭書合其他的田地全部罰沒充公,不過可以繼續租給你們耕種,免你們一年佃租,一年之後只收你們三成佃租。另外本官決定幫諸位百姓重建家園,也歡迎其村民前來永寧村定居......”

 李維不得不承認錢海這一手玩的漂亮!不僅可以冠冕堂皇的解決了麻煩,還落得一個好名聲,深受百姓的愛戴!美其名曰還百姓一個公道,還永寧村一個朗朗乾坤!

 劉雲等人也是莫名其妙,沒想到這事情還能反轉。但是總的來說,結局是好的,至少幫助了這些窮苦的百姓,還掃除了罪大惡極的蕭書合。

 事情到此為止也算是圓滿結束了。在李維的建議下,將那些死去的百姓統一火葬了,因為擔心處理不當會惹來瘟疫!

 劉雲等楚州城來的官員也一一回去了,隻留下山陽縣一眾官員。山陽縣的知縣鄧向榮也來到了此地,不過沒多久就被錢海叫去談話了,至於談了什麽,無人知曉。

 這裡的的災民也安頓的差不多了,紅十字會也打算撤場回去了。

 正打算帶伊玨和小愛回去的李維,卻接到了錢海的傳召。一下子讓李維緊張萬分,暗道:“難道吳巍出賣了我和劉捕頭?也告知了錢海!”隨後李維想了想,覺得不大可能,否則也不會單獨叫自己一人前去!

 想到這裡的李維立馬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進了錢海的行轅。李維見了錢海立馬彎腰行李道:“學生見過錢大人!”

 錢海盯著李維,一雙銳利的目光將李維全身打量了一遍,微微一笑道:“本官倒忘了,你是一名生員!確實不用跪拜行禮!”

 “多謝大人體諒!”李維從容不迫道。

 錢海玩味道:“你可知本官為何叫你來?”

 “學生不知,還請大人示下!”李維恭敬道。

 錢海盯著李維,心道:“這小子,不卑不亢,確實不是一般人物,也難怪此人會被樸恩泰惦記!”

 錢海微笑道:“本官找你來是想給你一個機會,見你醫術不錯,善於華佗神技,所以本官想讓你從此跟著本官做事,你可願意?”

 錢海怎麽說也是正四品官員,位高權重,私下門客也有不少。宋朝和別的朝代不一樣,官員私招幕僚也是有俸祿的,而且還會給你一官半職!對寒門學子來說那是一飛衝天的機會!

 因為宋朝對官吏子弟特別的照顧,另有蔭補制度,蔭補的范圍比前朝擴大。

 高級官吏,文臣自太師至開府儀同三司,可蔭子、孫、期親、大功以下及異姓親,而且可以蔭及門客;武臣自樞密使至觀察使、通侍大夫,可蔭子、孫、期親、大功以下及異姓親。遇國家大禮,臣僚亦可蔭補。

 由於官吏蔭補機會多,名額擴大,最高記錄曾達到同時蔭補子弟四千人,致使孤寒之士十年不得一任。宋朝優待大臣的這些作法,對鞏固統治階級隊伍固然有一定益處,但也是促成宋代官吏冗濫的原因之一。

 所以更多的寒門子弟寧願選擇成為高官門下的幕僚,這樣才可以獲得做官的機會!因此在宋朝官員私下門客何其多!當然門客最多的要數李庭芝了,其門下門客數量之多,令人怎舌,被世人稱之為小朝廷!

 李維先是一愣,心道:“此人怎麽會知道自己會醫術?難不成特地調查了一下自己?不過就算如此,也不可能平白無故的調查自己!定是有人向他舉薦了,就是不知此人有何用意了!”

 李維表面卻是不卑不亢道:“學生乃是一名小小郎中,而且剛剛師從家師,算不得醫術高明!所以學生當不得錢大人的門客!”

 錢海瞳孔微微一縮,沒想到李維如此不識抬舉,膽敢拒絕本官的好意,不過隨即也釋然了。越是名氣高的人,越是要客套一番,所以錢海沒有逼迫他,只是淡淡道:“你放心,只要你跟了本官,本官保你日後平步青雲,甚至可以送你進京城太醫院,也不是難事!”

 李維也沒想到錢海如此手眼通天,就連太醫院他都能插手。想想也覺得正常,畢竟此人頭上還有一個高高在上的丞相丁大全呢!

 李維仍然推辭道:“學生實在難以勝任,只怕日後會給錢大人帶來無盡的麻煩,所以懇請大人允許學生做一名小小的小郎中!”

 李維心道:“跟了你只會到時候被你牽連,弄不好就和蕭書合一樣的下場。何況你臭名昭著,跟了你只會遺臭萬年!”

 錢海有些火冒三丈,從來沒有人敢拒絕自己兩次,不過今日目的不止是為了拉攏李維,而是要問清楚伊玨的事情。

 錢海想到這裡,冷冷道:“本官一片好意,你既然不領情,那本官也就不為難你了!本官問你,蕭書合的養女伊玨可在你手中?”

 李維內心一沉,暗叫不好,難道是蕭書合供出了自己?難怪此人要收自己為門下幕僚。為的就是將自己變為他們自己人!見自己不答應就要殺人滅口!

 想到這裡的李維,隻好故作鎮定,硬著頭皮道:“正是,蕭書合用美人計騙了學生的藥方,所以最後將伊玨贈予學生!”

 錢海見他沒有說謊,也沒有戰戰兢兢,對他的表現還算滿意,隨後怒問道:“你可知伊玨是何人?”

 李維恭敬道:“不知,學生只知道她是錢海買來的奴仆!而且學生還知道蕭書合府中像伊玨這般的奴婢還有很多!”

 錢海點點頭道:“不錯,確實很多,但這個伊玨卻是比較特殊!”

 李維目露詫異道:“學生不解,還請錢大人說明!”

 “她乃是犯官伊承允的女兒,按道理是不允許被買賣的!沒想到被蕭書合買了作為奴婢,還送與了你!你可知罪?”錢海微怒道。

 李維故作誠惶誠恐道:“學生毫不知情,還請大人明察!”

 錢海哈哈一笑道:“本官也不為難你,聽說市場上賣的很火的濟世堂口服液是出自你手?”

 李維微微一怔道:“不錯,正是學生研製而出!”李維也沒想到,濟世堂口服液已經驚動了京城的這些大佬!

 “好,本官也想成為你的代理商,你可願意?”

 李維一愣,什麽時候自己的口服液也被此人惦記上了?但是現在騎虎難下,不答應只怕不會善罷甘休,隻好點頭同意道:“學生自當願意!”

 李維心理苦笑不已,只怕以後自己的名字都會隨著口服液要水漲船高了!希望不要引起遠在深宮的皇帝知道!

 錢海滿意道:“好,本官也不欺你,這是1000兩押金,一分不少!只需你每月定期將貨物送到京城臨安,到時候自會有人來接應你!貨款也是交貨之時送到你手上!”說著將手中的一遝銀票讓身邊的下屬遞給了李維。

 李維接過銀票一看俱是官方銀票,李維唯唯諾諾道:“大人,這銀票!”

 “你放心,此銀票全國通用,沒人敢質疑你!”錢海微微一笑。

 李維點點頭道:“那學生,多謝錢大人抬愛!”

 “好說,好說,你暫且退下吧!”錢大人見目的已達,下了逐客令。

 李維恭恭敬敬道:“學生,告退!”說完便退出了錢海的行轅。

 李維走後從屏風後出來一位年輕人,恭敬道:“主人,為何不斬草除根,難保伊玨不知曉此事!”

 錢海瞪了一眼道:“難道用你來教老夫?”

 只見這位年輕人趕緊跪拜道:“奴才不敢,只是擔心此人留著是個禍患!”

 錢海微微一笑道:“此人不足為懼!而且此人日後對老夫有大用,先留著他吧!至於伊玨,老夫相信蕭書合沒那麽蠢笨,將此事告訴她!”,隨後問道:“蕭書合的事情處理的這麽樣?”

 “一切妥當,請主人放心!”年輕人恭敬道。

 錢海“嗯”了一聲道:“看來蕭書合說了謊,鄧向榮並不知情,不過既然被蕭書合點了名,那也只能委屈他了。你去吏部一趟,將鄧向榮除名,讓他提前致仕,告老還鄉吧!他貪也夠多了!”

 一想到蕭書合竟然被一個芝麻粒大的小官敲詐30000兩白銀,想想都醉了!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李維剛從錢海行轅出來,就被衝上來的劉冬寅給攔住了:“兄弟,你終於出來了?嚇死哥哥了,哥哥還以為你......”

 李維譏笑道:“還以為什麽?是不是還以為我受不了刑罰將你也供出來?”

 劉冬寅訕訕道:“那哪能呢?哥哥知道兄弟絕不是那種人!哥哥就是擔心你的安危!”

 李維沒好氣道:“那就多謝哥哥關心了!放心吧,你我都死不了!”

 劉冬寅開心道:“那就好,那就好!省的哥哥擔心了!”隨後劉冬寅發現李維眼神有些玩味的盯著自己,頓時有些尷尬,趕緊的岔開話題道:“那錢大人傳召你去作甚?”

 李維哼了一聲道:“他看上我了!”

 “什麽?”

 劉冬寅一臉黑線,驚詫道:”你說什麽?他看上你了?難道他也是......”

 李維瞪了他一眼道:“想什麽呢,他是想招攬我成為他的門客!”

 “那感情好啊,這樣兄弟就可以一飛衝天了!哎,以後別忘了照應照應哥哥啊!怎麽說,咱倆也是拜過把子的!”劉冬寅有些羨慕的看了李維一眼。

 李維搖了搖頭道:“我沒有答應!”

 “為什麽?”

 劉冬寅這下更詫異了!對於李維這種沒有背景的寒門學子,這是入仕的唯一途徑,怎麽能輕易的放棄?隨後一想就明白了,好歹李維也是擁有華佗神技的人,到哪裡都會吃香。說不定日後還會遇見更大的官也說不定,再加上錢海此人凶名在外,很難伺候!

 李維輕聲道:“我可不想遺臭萬年!”

 “好,我就欣賞兄弟這份魄力,哥哥果然沒看錯你!”劉冬寅不忘拍馬屁道。

 “我看你是見我沒同意,心裡平衡了不少吧?若是你想去,我可以推薦你!”李維沒好氣道。

 劉冬寅訕訕道:“我?我就算了吧!我還想多活幾年呢!你看看蕭書合的下場.......”

 劉冬寅還想說下去,就看見李維一雙銳利的眼神瞪著他,頓時戛然而止!

 劉冬寅隨後咧嘴一笑,故意輕輕的拍了拍自己嘴巴道:“你瞧我這張破嘴!”宋醫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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