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林洛依這麽說完,躺在鍋底欲仙欲死的林莫突然打了個噴嚏。
“誰?”
林莫疑神疑鬼的四處打量,本能覺得有點危險。
說起林洛依的真身,其實還真不是他故意發現的。
主要是林洛依對他……實在太放松警惕了,每天隻給他封在罐子裡就不管他了。
且同一種封印方法一連看了幾天,就算他不懂靈術也知道這封印跟紙糊的沒多大差別。
而他雖然身體孱弱,但也是有點力量的,且隨著他帶在林洛依的身邊,可能是不用為了安全操心費力,他每天都能感覺自己逐漸變得有力氣。
“不要小看一個很有頭腦又會裝瘋賣傻的成熟男人呐!”
到第三天的時候,他就已經能從封印的縫隙溜出去了,於是才有了這發現。
其實他不明白林洛依是什麽,但他確定她絕對不是什麽正經的驅魔人。
他一直以為林洛依有著一身本事是像她說的來自後天覺醒,現在看來,很明顯她沒說實話。
本來這些和林莫沒什麽關系,但奈何這樣一個來歷不明,實力強大,而且性格變態的女人……一直住在他家啊。
就算對老爸老媽,她沒什麽壞心思,可萬一她犯了事兒呢?就算她能一直活蹦亂跳,但以這姐們的倒霉性格,仇人肯定少不了啊,萬一殃及無辜呢?
你讓他如何放心?
所以林莫早就做好打算了,不弄明白這些事兒,他說什麽也不離開。
這也是他一個相當怕疼怕刺激的家夥,一連六天還能在鍋底活蹦亂跳的原因,甚至到後來他還出現了抗體,靈氣已經不在讓他痛,而是讓他――爽。
就跟過電似的,麻酥酥的。
所以雖然同樣是發出聲音,但他三天前和此時的大呼小叫有著截然不同的意味。
之前的是慘,但現在的……是賤,嗷……嘶嘶~咦……噓噓!
也不知道接連折騰了三天,他哪裡來的這股子精神頭。
不過這樣與大鵝相伴的日子終於到頭了。
到了第六天末尾,大叔終於將鍋蓋掀了起來,在一陣滾滾白氣後,他看著鍋內黑糊糊的林莫,滿意的點點頭:
“想要煙火氣,哪裡有比廚房和灶台更適合呢。”
至於那一鍋的鵝肉土豆還要後加的蔥薑蒜,經過六天熬製,已經熬成了碎渣,此時正糊在他身上。
特別是當他看到這一層黑糊糊下面林莫那流光溢彩的身體,大叔表情更是滿足:
“到底是花了一萬六功德分,這靈體在我畢生作品中絕對能排進前三。”
“那大叔您一定做過不少這樣的靈體吧?”
看著自己敗絮其外但金玉其中的身體,林莫也很滿意,特別是他發現他竟然又能碰到東西了,這可把他高興壞了,坐在灶台邊上,他開始……自摸。
別想太多,就是覺得身上黑糊糊的沾著難受。
“嗯……不多不少,正好三具。”
看著大叔和善中帶著得意的模樣,林莫差點沒一屁股跌回鍋裡。
“一共就三個,這排前三的說法還真是實在!”
“不過這靈體還沒徹底完工,還要經過一道工序。”
“什麽?”
“嗯……和拋光差不多,不過這靈體不需要拋光,而是遮光。”
“遮光?我穿衣服不就得了。”
林莫N瑟的抖了抖身體,黑渣淅瀝瀝的落下。
“咳。
” 大叔沒想到林莫腦回路瑞清奇,而且這一抖還漏了點重點畫面,不易描述,輕咳一聲他解釋道:
“不是說穿不穿衣服,而是人為塑造的靈體和正常的禦靈人有些不同。簡單來說是,禦靈人的靈體是由他由內而發的靈氣逐漸構成,但你是鬼,我這幾天的工作就是人為的在你鬼體外裝一層靈體。”
“這也就是鬼修,以鬼的內核修煉禦靈人的靈法。”
“所以為了讓你的靈體和禦靈人的靈體更接近,也為了更穩定,我這第三步有一個名字――抹灰。”
這麽說著,大叔單手將林莫臥了六天的大鐵鍋輕而易舉的端了起來,一番清掃後,他指著重新歸為的鐵鍋看著林莫道:
“閑話少說,進去躺好吧。”
於是,林莫聽話的躺了進去,順帶著還擺了個銷魂的姿勢。
但即將發生的,讓他銷魂不下去了。
因為短暫離開的大叔回來時候,拎回來一桶沙子,沒等他弄明白這是幹什麽的,大叔就嘩啦啦的一股腦全倒他身上了。
煙塵大作,咳嗽陣陣。
這真是猝不及防,防不勝防,林莫沒等做好準備呢就被一通暴擊,嗆得他眼淚鼻涕全流下來了。
但這還不完,就在他沒弄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兒的時候,一直很沉穩很低調性格也很開朗的大叔終於忍不住向他展示了他的一項絕活――
顛杓。
這鐵鍋林莫目測少說也有七八十斤,但看大叔那一身精壯肌肉,單手那麽一抖, 這鐵鍋就被他輕而易舉的抖了起來,並且以這一種十分富有節奏感的力道和頻率,就是上某音,能循環播放十好幾次,還能跟著節奏擺頭的那種。
真可謂是,真人不露相,一露嚇一跳!
那是相當的秀!
但林莫有點納悶的是……大叔你不講究啊,秀手藝為啥不打招呼就帶上我了?
因為大叔顛杓時候,林莫壓根沒來及搶佔一個最佳的觀影角度,甚至他都沒找到一個合適的距離,他……就在鍋裡呢。
於是他終於知道了抹灰這兩字的真正含義。
抹,絕對是個經過修飾的動詞,它真正的意思是蹭,甩,抖,拍等。
而灰,也不是簡單的灰塵,其實它是沙灰。
他就像是一艘行駛在海浪之上的小帆船,被接二連三的沙浪拍的東倒西歪,且一浪更比一浪強,這些沙子伴隨著節奏毫不講理的朝著林莫發動著攻擊。
朝他的臉,眼,鼻子,耳朵,甚至是肚臍眼發動了猛烈攻擊。
咳咳咳咳。
林莫感覺自己心肺都快被他吐出去了,混在一堆沙子裡,他灰頭土臉的樣子像極了一條敗狗,好在這樣的日子隻過了半個小時,就停下了。
看著身周咒語消停下去的沙子,林莫像是中了彩票一樣喜極而泣:
“哎嘛,終於……停下來了!”
但這眼淚和鼻涕還沒等走多遠呢,大叔就重新回來了。
猛灌了半瓶水,他隻說了一句話在沙浪中洗澡這項新型遊玩項目就重新起航了。
“是男人,一定要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