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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虛空之上的大神通戰場,對純陽界天地的芸芸眾生全無影響。雖然幾尊先天大神通之爭,每一次微不足道的碰撞,都足以將純陽界天地打的粉碎,徹底葬送純陽界的億萬生靈。
奈何,玄都的先天太極祖炁本相,在防禦上不遜於一件第三品先天大道奇珍,有著這一道先天太極祖炁本相存在。
隻此一道先天太極祖炁本相,太極寶圖彌天蓋地,恐怖之極的神威,定地火風之力,讓‘天元’大神通們寸步難行。
“殺!!”
‘天元’域的幾尊大神通,沒有先天大道‘萬劫不磨’的能為,撼動這一道先天太極祖炁本相可不容易。就是真正的‘萬劫不磨’天尊人物,想要打破一件第三品大道先天奇珍,也要耗費極大心力。
“吒!!”
先天太極祖炁與純陽九十九州相呼應,演化一尊身披太極圖的巨神,九十九州化為九十九大竅,偉岸巨神屹立虛空捶胸咆哮,聲若雷霆霹靂,在這一方虛空間炸響無數。
“殺!!”
此時此刻,八尊‘天元’大神通者與玄都道人的本相,赫然形成了僵持不下的局面,兩方彼此互不相讓,都打出了一股真火,無數次的碰撞震蕩著‘天元’道域。
一座又一座世界,受到先天大神通之戰的影響,被強行牽引了過來,成千上萬的世界,密布在這一方宇宙虛空間。
“這些家夥也急了!”
純陽界十方大山深處,玄都道人仰頭觀望,將天外虛空的一切收入眼底,聽著‘天元’先天大神通們,一個個聲討他為‘道賊’、‘強盜’,不屑一顧的撇了撇嘴。
在修行之人看來,阻人成道遠比殺人父母還要可恨,大多數修行人為了‘成道’,其下限都低的令人感到害怕。
要不然也不會有殺人奪寶等一系列令人窒息的操作了,只要關乎‘成道’之事,哪怕做的在沒有底線,也不會讓人感到意外。
一如佛門燃燈上古佛,堂堂的闡教副教主,有著一仙之下萬仙之上的尊榮。卻為了那先天奇珍二十四定海神珠成道,不惜背叛玉虛闡教,還順帶拐走了闡教四大金仙,轉而投身佛門極樂世界。
以西方無量佛法演化二十四世界,與佛門本就有的二十四諸天相合,一躍從‘與世同存’級數踏入‘萬劫不磨’之境。
至此,世人都可以指責燃燈上古佛,卻不能否定燃燈上古佛的成就,這是一個為了‘成道’可以不折手段的人物。
而玄都道人的所作所為,還在正常的范疇之內,既沒有背叛師門師承,也沒有殺人奪寶,只是背著一個‘道賊’的名頭而已。
“這些家夥都著急了,吾也該加緊布置才是,不然功虧一簣,豈不讓那些家夥笑話,本尊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玄都道人眉頭不覺緊皺,道:“只是,一座處於晉升的紫敕世界,雖然在三千道域之中也稱得上珍貴,可卻不能讓吾踏入‘萬劫不磨’的道境。”
“但,吾的心血來潮,是不可能有假的,這座純陽界天地之中,一定有能讓吾更進一步的契機,可這契機到底在哪裡?”
玄都道人身合九十九州大地地脈,在純陽界中論及存粹的力量,就是先天大神通身外化身,也不敢說能比祂更強。
可惜,這一份地脈神力,並非玄都道人真正所求,玄都道人想要的是證就‘萬劫不磨’之道,而不是這一座純陽界天地。
也許是時機未到,就是玄都道人上尋九重天,下觀十八重地殼,找遍純陽界天地的各個角落,就是找不到那一份契機,唯一能知道的只有‘天時為至’。
“吾似乎有一種感覺,這一卷《純陽九十九州山河圖》,會是吾窺探‘萬劫不磨’之道的一把鑰匙,可助吾打破先天枷鎖。”
“可是,《純陽九十九州山河圖》是吾所創,真要有什麽奧秘,也早該洞悉透徹了,不應該有什麽秘密才對。”
玄都輕輕的抿了一口茶水,茶香浸入舌尖,泛著些許苦味:“或許,這要等到世界完全晉升,這一份機緣才會顯現出來吧!”
以玄都道人的道行,都找不到純陽界天地中的機緣,只能說是祂時機未到,還沒到機緣出世的時候,需要玄都道人耐心等待。
“反正閑來無事,而且‘天元’的那群大神通,一時片刻也打不進來,不妨再造就幾個陳思樂,吾倒要看看純陽九十九州會有多熱鬧。”
一邊默然想著,玄都道人歎了一口氣,輕輕搓了搓手:“多幾個陳思樂這樣的攪屎棍,也能讓那些家夥轉移視線,老是將目光放在吾的身上,吾還真怕一時忍不住,將這些家夥一巴掌拍死。”
畢竟,道人雖有著稱霸純陽界的力量,可是在純陽界中也不可能肆意妄為,尤其是受到純陽界天數眷顧的幾大勢力,更是棘手之極。
一方世界之廣大,遠遠不止地道,唯有天、地、人三者皆備,才是一方完整的天地,地道在手的玄都道人固然厲害,卻還差了天道、人道加身。
玄都道人若是沒有一個正當到極點的理由,沒有與純陽界天地意志決裂的心思,就只能做一些退讓。不然純陽界天道、人道二者聯手,就是玄都道人身合九十九州大地,也要付出絕大的代價。
“或許,吾的機緣真在《純陽九十九州山河圖》上,只是這條路需要的時間不短,天外的那幾位是不會給吾這個機會的。”
道人眸光開闔,似有神光閃爍:“倘若時間允許,以地道之法梳理天地之孽,消弭天地間的罪孽。解脫眾生不得飛升天外之因,以此獲得人道功德、天道功德,行天地人大三合之道,才是最佳的出路啊!”
…………
匆匆三載時光,如白駒過隙,純陽界九十九州一如常態,佛、道、魔三家正統與旁門平分天下,各州各府仍如往常一般各自爭鬥不休。
只是,三載時光荏苒之後,也讓這一方純陽界天地多了少許變化,純陽界九十九大州,每一大州都或多或少,有著一些奇異的變動。
或是有奇珍異寶出世,或是有絕代天驕崛起,或有大道寶藏現世,讓各大州府的勢力目不暇接,好似是幾百幾千載的奇遇,都在同一時刻噴發。
略微有些常識,道心堅韌非常,尚能知進退的人,都知道純陽九十九州的現象不正常,可是被一樁樁奇珍異寶、大道寶藏裹挾著的大修行人們,要遠遠比心態冷靜的人多的多。
各方大勢力、大宗門不知因為什麽,本該成為秩序維護者的他們,極有默契的看著九十九州的亂象,甚至在其中上下其手,成為這一場亂象的有力推手之一。
長平府第一大戶,陳家大宅正堂,堂中一片肅靜,隱隱間透著一股沉重的殺氣,彌漫在這一座大宅正堂的周匝。
烏黑色的磚瓦,明紅色的院牆,左右垂頭不言,猶若僵屍一般面色蒼白的仆役,為陳家這個長平府第一大戶,平添了三分寒意。
“公子爺,”
外事管家陳二虎帶著幾個外事家丁,伏身趴在地上,在主位上的那一道目光垂落時,渾身瑟瑟發抖不能自己。
“二虎,”
陳思樂端坐在主位上,漠然看著趴伏在地上的外事管家,語氣卻極度的冰冷,道:“本公子待你不薄,公子吾養你教你,你就是這麽回報本公子的?”
“公,公子爺,那人確確實實不在太平府,太平府張家根本就沒那人,小人按著公子爺的囑咐,在張家幾房裡裡外外都找了一遍,確,確實是沒有啊!”
‘撲通’一聲響起,陳二虎額頭觸著冰冷的地板,一下一下重重的磕著,很快就將額頭磕的通紅,三兩下就開始往外滲血,血絲沾在地面上。
顯而易見,陳二虎這位外事管家,對陳思樂可謂是怕到了極致,怕到了骨子裡,隨意一句話就讓陳二虎膽戰心驚,一點也看不出這位陳家外事管家的威風。
“哦?這,莫非是本公子的錯了?”陳思樂不疾不徐的說著,眉心一點血光凝結為丹砂,恍惚有著無與倫比的妖異感。
“……”
陳二虎從未有過如此狼狽的時候,自陳家兩年前滅了同為長平大戶的劉、王、孫三家,成為了無可置疑的長平第一家之後,陳二虎這個普普通通的名字,也隨之成了許多大姓大家眼中劊子手、血屠夫。
陳家的‘外事’就是對外之事,而所謂的外事管家,就是陳家手中最趁手一把尖刀,專門對付一些看不清時勢的人,手上的血債比一般的魔修還要多,殺人如麻都是謙虛一些的說法。
可就是這樣一個冷血屠夫,在陳思樂面前卻只是一小綿羊,陳思樂只需皺皺眉頭,就讓陳二虎戰戰兢兢不能自己。
由此可見,陳思樂在這三年中,有著多麽驚人的蛻變,不只是心性上的變化,其實力也有著翻天覆地的進步,不然也鎮不住陳二虎這等惡虎。
似乎感受到陳思樂話語中的不耐,陳二虎告饒道:“公子爺息怒,公子爺息怒,小人不敢欺瞞公子爺,小人所言句句屬實。”
“若有一句不實不真,公子爺大可打碎二虎的金丹,抽出三魂七魄煉做燈油來點天燈,二虎對此絕無一點怨言。”
“你確定你全都查了,張家可是有七房子弟,族人數百上千,會不會是你遺漏了哪個不受重視的庶出子,才沒找到那人?”
聽著陳二虎賭咒發誓,陳思樂詫異的瞥了腦門上全是血的陳二虎,面上多了幾許凝重,道:“張家,真的沒有一個叫‘張伯端’的人?”
陳二虎伸出沾滿鮮血的手掌,伸入懷著掏出一卷布帛,呈上道:“公子爺,確實沒有這個人,小人率人在太平府常駐了半年,幾次隱藏修為探查張家大宅,張家有幾丁幾口人,都被小人記錄在冊,不可能有缺有少的。”
“太平府張家絕對沒有一個叫‘張伯端’的,小人害怕貽誤了公子爺的大事,還將太平府所有張姓人家查了一個遍,就是沒有‘張伯端’的蹤跡。”
這一聲‘沒有‘,落在陳思樂的耳畔,不若一聲重重的驚雷,震的陳思樂耳鳴目眩,陳思樂無力的後退了二三步。
“張伯端!!”
陳思樂低聲囈語著:“竟然從始至終,就沒有這個人,怎麽可能會沒有。後世關於張伯端的神仙傳記,可是清清楚楚寫著他的來歷,雍州太平張氏子……純陽道祖張伯端。”
“不會錯的,怎麽會沒有這個人,不可能,沒道理,莫非是吾記錯了,要不就是這一切都只是吾做的一場大夢,夢醒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這一刻的陳思樂神情微微恍惚,上一世與這一世記憶重疊,可是那一位開辟大道坦途的純陽道祖卻消失不見。
如此一位關鍵人物突然不見了蹤影,這讓他心裡如何不慌,他在這三年中的所作所為,可算不上有多麽的光彩。
陳思樂頻頻利用後世的記憶,四處掠奪旁人的機緣,還將‘記憶’中張伯端的幾次大機緣截胡,如此才有了今日的元嬰級數修為。
只是隨著陳思樂的修為越高,對張伯端也就愈發的看重,一度將搜尋張伯端放在了首位,對張伯端這位純陽道祖,陳思樂可不敢輕忽大意。
就是因為得到的越多,才會越發的怕一無所有,生怕這一切都只是虛幻的一場夢,夢醒時分就是他失去所有之時。
而且,沒有人會放手到手的一切,何況陳思樂也不想放手,用了區區三年,就從煉氣衝入了元嬰級數,這般機會等閑人都想象不到,陳思樂如何舍得放手。
“哼……你們這一群廢物,連找個人都找不到,本公子養你們這群廢物還有什麽用,浪費靈石、靈食,還不如把你們送入煉血窟,用你們一身皮肉來養本公子的血屍。”
陳思樂眸如寒星點點,注視著堂中跪著的幾個黑衣男子,語氣森然之極,仿佛一塊塊冰碴子掉落,冷的讓人心寒徹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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