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糊塗!
在這燁庭之內,太聰明的人,是活不下去的;反之,太愚蠢的人,也無法生存下去。
荀少彧努力的活在中間,既不聰明,也不要愚蠢。
剛剛好!
這三個字,就著實意味深長了些。
所有人,都認為他,無法度過評選,開革族籍,荀少彧此時,當然就要老實一些,安安穩穩的,等到考評。
演武閣!
演武閣,既然位列二十四閣,自然屬於燁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不只是荀氏子弟,少年啟蒙武道的地方。還是一些武道高手,磨礪自身的好去處。
這一方演武閣,佔地百裡,亭台香榭,不勝枚舉。
可稱的上是燁庭中,佔地面積最大的一處建築群落。
就連呂文侯的鳳梧閣,亦未必有著其中三分大小。
一間間樓閣,縱橫排列,按照甲乙丙丁四等分列,每一等次,都大有不同。
這就是有著分別,有著激勵,有著進取!
從每人每日,可以享受的藥膳,再到兵器甲胄,陪練陪護,等等一系列的待遇,都有很大不同。
一個檔次間的差距,就讓人拍馬莫及。
乙閣,子字樓!
這四等次,每一等次,都是按照十大天乾,十二地支,二十二時序排列。
荀少彧,雖然是呂國公子,可以直接保送到乙等閣樓,排位上卻只在中間。
這是必然的,不然呂文侯的臉面,也不好看。
樓閣之內,甚是空曠,只有一尊尊木人,銅人,屹立在樓閣中央。
四方兵器架子橫立,擺放著一些閃爍寒光的奇詭冰刃。
荀少彧換上一套練功服,黑色短衫,眉宇間硬朗無比。
“大金剛神力!”
他神色肅然,四門上乘武學,以及一滴赤液源力,衍化出的一門頂尖功夫。
一滴源力,讓這方石鏡催動。
源力,不愧是萬法之源,‘萬金油’一般的存在。
截取四門武道的精粹,一步步演化,成就了這一門《大金剛神力》。
金剛者,用意堅不可摧,金剛不壞之意!
非是佛門護法金剛,而是取金性不朽,剛陽極顛之意。
碰!!
一絲絲血氣上湧,筋骨皮膜,在這一刻,竟然不斷舒展。
荀少彧這一門武道,既然敢稱頂尖,自然有著把握。
不斷截取了《牛魔大力拳》,煉力壯身;《虎魔煉骨拳》,煉骨剛陽;《大摔碑手》,殺伐決然;《小貫星手》,陰狠戾氣。
這四門武學的立意特點,融匯一爐。才是荀少彧,這一門大金剛神力的雛形!
“第一式,霸王舉鼎!”
荀少彧腳心一壓,雙手空抱,似一尊大鼎,在懷中抱著。
‘嘎吱!嘎吱!’骨節脆響,三百六十五枚骨頭,似乎酥酥麻麻,癢癢沸沸。
不要看這一式‘霸王舉鼎’,名字惡俗。
但實際上,卻是四門武學,融會貫通,凝聚出的一式精華。
可以說,這一招即是攻勢,也可成為守勢。亦可是練法,也能成為打法。
一口大鼎,足有數千斤力道,想要舉起,最少也是【易筋煆骨】大圓滿,才有希望。
而想要毫不費力,似槁草一般舉起。沒有【伐毛洗髓】,一頭猛獁巨象力道,不吝於天方夜譚。
這一門拳法,正是荀少彧,心中的大抱負,大野望。
匯聚諸天武學,融匯一爐,最終成為他荀少彧,成聖成王的踏腳石。
大金剛神力!
身似金剛,神似金剛,不壞,不損,不傷!
荀少彧一拳轟擊,不斷錘打著周匝木人。
這些木人,都是百年鐵木揉煉,似鋼似鐵,每一架木人,都非常人可以損壞。
即是‘易筋煆骨’之輩,力貫千斤,也只能晃動木人,而無法傷及分毫。
這些木人,正是煉拳煉力之用。
“哈!!”
氣血上湧,荀少彧隻煉一招一式,卻近乎神形具備。
這就是石鏡之妙,源力之功!
仿佛與生俱來般,荀少彧對於這一門武學的掌握,近乎於完美無缺。
碰!碰!碰!
身形倒轉,一拳拳轟擊在木人,每一次轟擊,都會有絲絲微妙力道,反震到荀少彧體內。
震蕩骨骼,洗煉骨髓,讓骨骼、骨髓,同樣發生易換。
可以說,荀少彧這一門武學,幾乎等同於四門武道,同時修煉的成果。
“八百五十斤力道!”
氣血翻騰,他的肌膚,亦似乎散發著驚人熱量。
有如一尊熔爐,呵氣喘息之間,都帶著濃濃熱息。
荀少彧漸漸收拳,平緩氣息,鼻孔中噴吐熱息。
“石鏡之妙,不可思議,”
荀少彧沉下心思,漸漸摸清了石鏡的妙用。
“其來歷,暫且不用追究,隻這輪轉諸天之能,就足以讓我視如性命。”
“一方世界的底蘊,怎麽與諸天萬界的底蘊相比?”
荀少彧的資質並不好,不是什麽武學奇才,也不是什麽武學廢人,最多是中人之資而已。
中人之資,不是不能在修行之道上,有所成就。只是在消耗上,就很可觀了。
荀少彧一介庶子,能有什麽資源,讓他可以高歌猛進?
若非他便宜老爹荀尚觀,威嚴深重,讓下面的魑魅魍魎,不敢隨意下手。
荀少彧很可能,就是連日常資源,都未必可以保證。
雖然石鏡,只能真靈轉生,無法肉身穿越。
但是一方世界,最寶貴的,往往不是那些天材地寶,神兵利器。
反而是數千載,數萬載以降,先賢前人們,前赴後繼,皓首窮經,一點點積累下的知識見聞。
這些,才是荀少彧看重的。
“而且,我還可以催動源力,讓這石鏡,衍化武學,歸納萬千武學之路,”
“以我的經絡,骨骼,體型,身高,臂長,腿長,等一系列要點,衍化出一門真正適合我的武道。”
這一妙用,要是讓旁人知道,就算是荀尚觀這位呂文侯,都未必護得住他。
就連呂國千裡錦繡山河,也要狠狠的天翻地覆。
一門可以不斷成長,並符合心意身形,乃至於骨骼成長,量身定做的拳法。
幾乎屬於荀少彧的專屬,旁人見之,只是尋常,但在荀少彧手中,卻是化腐朽為神奇。
“就憑這兩點,未嘗不能讓我,大道可期,長生在望!”
…………
鳳梧閣!
呂國荀氏憧憬鳳鳥,喜鳳愛鳳。
這從燁庭二十四閣名諱,就可看出一二。
鳳梧閣,作為燁庭中心,是荀尚觀,這位呂國主人的居所,以及治政之處。
荀尚觀執掌呂國,穩坐君位一十八載,自然有著他的魅力。
荀尚觀在君位上端坐,幾位老勳臣,同樣分列兩席,一張張橫桌上,有著一碟碟瓜果,果香彌散。
這些老勳臣,在荀氏一脈,輩分極高,且德高望重,就是荀尚觀這位呂國國君,在某些方面,也不敢怠慢他們。
這些老勳,以三位老者為首。
這三位老者,非別是大宗伯荀太微,大司徒荀太庸,以及大宗傅荀太常,並稱為荀氏三老。
這三老,可是當今呂國荀氏一脈,輩分最長者。
就是文侯荀尚觀,對這三老,亦要畢恭畢敬。
荀尚觀高舉青銅角杯,環視周匝,尤其面對三老,語氣懇切道:“尚觀執掌呂國一十八載,夙夜難眠,每日戰戰兢兢,不敢有一絲懈怠,”
“然,天下豪傑,何其多也,”
“尚觀雖自矜克勤,但若無諸位長者,鼎力支持,尚觀亦獨立難支!”
“今日,尚觀敬諸位長者一杯。”說罷,他一仰頭,將這一杯陳釀飲淨。
這一場宴會,可以稱得上是‘家宴’!
在坐者賓客, 都是荀氏之內,舉足輕重的人物。
每一位,都堪稱是呂國柱石,是呂國強盛的關鍵所在。
因而,荀尚觀也不以‘寡人’自稱,反而自謙的稱呼自己為‘尚觀’。
荀氏三老之一,大司徒荀太庸,亦舉起青銅角杯,沉聲說道:“君上功績,在乎荀氏千秋,在乎呂國霸業,”
“吾呂國,自綽爾小國,八百載風雲聚散,才有著今時今日之勢,”
“君上奮四世之余烈,攻鄭,伐宋,才有這千裡錦繡,萬裡山河。”
“老夫認為,最該敬的,該是吾等先輩,該是為吾等荀氏霸業,慷慨赴死的諸位英靈,”
荀尚庸道:“敬諸位,英靈先輩!”
諸荀氏勳貴,同樣舉起青銅角杯,道:“敬諸位,英靈先輩!”
荀尚觀沉聲道:“同敬!!”
“同敬!!”
諸大臣,同樣舉起角杯,大聲應喝。
酒水順著胡須留下,幾位年紀老邁的荀氏勳臣,心緒激蕩,難以自製。
呂國不是世代強國,它是從一方佔地面積,不足五十裡方圓的小國,一步步發展,一步步吞並其他弱小,才有著今日之盛。
當然,這也與歷代國君,都不失賢明,縱有小亂,但更有大治,才有千裡如畫江山。
八百載積蓄,更有一朝勢起,荀尚觀豫州雄主之名,名符實歸。
這些臣子,同是荀氏一脈,與荀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是自窮苦時,就與荀氏,披荊斬棘,攀登到今時今日顯赫地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