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不堪一擊,不堪一擊,爾等還不臣服,更待何時!”
太嶽高穹帝黑發狂舞,青紫神力橫擊方圓千裡,東方鬼帝、黃河河伯、昭宥顯慧王三尊正三品圍攻這一尊古老帝君。
“啊啊啊……休想,吾與你不死不休。”
在幾方神術碰撞的刹那,一道驟然刀光揮灑,昭宥顯慧王胸中恨意滔天,一口太乙金圭刀狠狠劈下。
作為屹立此世絕巔的正三品,千年萬載享得尊榮,如今就有一尊如此存在,在他們眼前隕落,而且還是萬劫不複,形神俱滅。
如此境遇,毋論與那一尊真王地祗,各自私交如何,但物傷其類之下,也激起了眾多神靈的凶性。
於是,這尊地祗真王的隕落,也徹底點燃了神戰慘烈的序幕。
太嶽高穹帝以一敵三,尚且不落下風,一身磅礴神力,就如九天神河,每一擊都蘊含著震天撼地之威。
只是以東方鬼帝為首,三大神靈亦非等閑,紛紛放下間隙,聯手也不遜與正二品。一時間幾尊‘大神’有來有往,強橫的力量波動,甚至要將這一方真空永久撕裂。
“土崩瓦狗,土崩瓦狗爾……”
太嶽高穹帝哈哈大笑,沛然無邊的青紫神力,令虛無真空動蕩。
身臨正二品位業,己身位格具備青紫,高此世眾‘大神’半格。任憑三尊正三品位業圍殺,猶自八風不動,奈何不得這一位太嶽高穹帝分毫。
幾尊正三品大神攻伐之勢,便是此世數百金敕一齊混戰,也遠遠不能相提並論。‘大神’們信手一道神術打出,就有翻江倒海,粉碎周匝虛空之能。
眾神大戰,這一方虛無真空中,數以萬計的神靈,竭盡全力的施展本命神術,或以殺伐神通,或以防身衛道,隻為求得一絲微不足道的生機。
每時每刻,都有神靈化為人形火炬,純紅、金紅、純金、金青交相輝映,燃盡自身的最後一縷神光。
往昔高高在上的神靈,在這一方神戰中,如同卑微渺小的芻狗蟲豸。除非正五品之上的神靈。否則只能在掙扎中,徒自留下一點點神光余輝之後,隨後永久消逝於蒼茫世間。
一尊天神帝君面龐冷峻,身著帝袞神袍,冠冕玉珠簌簌,高大的神軀,彌漫著純青色神力,攥著一柄青翠玉斧,玉斧之上猶自染血,一滴滴青色神血,順著斧刃流淌而下,化為一絲絲青氣散去。
“天罡雷獄斧!”
轟然落下,數十尊、上百尊金紅神靈,在這一斧之下,被生生的震殺,神光寶篆扭曲不定,隨著雷光一閃,紛紛歸於虛無。
一道道純正的雷罡正煞,在這一柄玉斧斧刃邊,一一浮現著,染著青色神血的玉斧上,浮著一抹驚人煞氣。
這一尊天神帝君,就是用這柄玉斧,真正擊殺了一尊地祗真王。並且連那一尊真王地祗,最後的一點存世根基,也全部磨滅粉碎。以致世界本源有感,天地同悲同戚,竟降血雨臨世。
“頂禮,東極太微神宵帝!!”
“頂禮,東極太微神宵帝!!”
似乎神音禪唱一般,這一尊天神帝君的尊號,在真空中徘徊不定。
“太微,你好狠……”
幾尊真王地祗目呲欲裂,一尊真王地祗的隕落,打破了兩方平衡。
此刻,若是再無人製衡,就這一位太微神宵帝。就能將正三品之下的神靈,給屠戮的一乾二淨。
“哼……”
幾聲冷哼響起,一尊天神帝君冷笑:“已經死了一個逆神,爾等竟然還敢,在吾等面前分心?”
“真是不知死活啊!”
雷光轟然湧動,
青色神力渲染一片,凌厲的殺伐攻勢,打的一尊地祗真王不住咳血,護身神光幾欲崩潰。兩方勝負的天平,在正三品神靈隕落之時,終於向著天神一方傾斜。
畢竟,天神們勢力雄厚,稱霸此世數千載,以天神一脈之力,橫壓三脈神靈。尤其正三品也隕落之後,更讓三脈神靈們,有著大勢已去之感。
“殺!”
然而在這一刻,西方鬼帝神情一厲,頓然開口一喝,滿是陰霾的面龐,竟然扭曲著,眸中跳動著不可抑製的瘋狂。
“幽冥鬼獄爪!”
西方鬼帝枯萎的五指,仿佛化為千百丈一般,幾似一座五爪屈伸的山巒,內中陰濁地煞氣機湧動。
“只不過一死而已,老夫也活過四五千個年頭,可謂活的精彩、快意。如今就是要死,老夫也能多拉幾個陪葬。”
“如此,不枉此世走一遭啊!”
這一尊鬼帝咧嘴,猖獗的笑著。
一生性命交修的青色寶籙,逐漸露出密密麻麻的碎痕,一枚枚真篆法言,在一一崩潰中,迸發極為強橫的力量。
純青色神力化為一團青色神焰,在西方鬼帝的周匝灼燒。讓這尊西方鬼帝氣機,愈發的恐怖驚人。
轟!
正三品位業的力量,在這一刻不斷湧動,悍然踏入從二品范疇,一度瀕臨正二品青紫位格。
“這是……燃燒本源!”
“你瘋了……”
“你瘋了……”
“住手!”
伴著幾聲驚呼,西方鬼帝的面龐,愈發的扭曲可怖。以一生修行本源,旦求生命在這一刻怒放。
這是玉石俱焚之法,更為神道禁忌之法。
在落入頹勢的當下,西方鬼帝破釜沉舟,兩敗俱傷的作為。無疑是一劑強心劑,注入所有地祗、鬼神、水神們的心頭。
“哈哈哈……”
對著驚怒交加的天神帝君,西方鬼帝暢然大笑,幽冥鬼獄爪全力施為,將這一道隱約超乎正二品范疇的攻伐大術,傾盡全力的打出。
幽冥鬼獄爪之下,兩尊天神帝君神光崩塌,當即吐血重創。余波不斷翻滾間,一尊尊金身天神,金身頓然崩塌粉碎。
“殺!”
西方鬼帝渾身支離破碎,一道道純青色神焰,灼灼三尺有余。一道鬼爪再度探出,神焰環繞著鬼爪,貫通一尊天神帝君的胸口。
轟!
青色神焰驟然暴發,頃刻之間,吞沒了天神帝君與西方鬼帝的身影。
隆!
隆!
天地雷音滾滾,血色雨水灑落,天地萬物沾連血紅一片,一絲絲悲戚絮繞著。仿佛浸染了這一方天地,浸透了天地眾神們,猶似金剛一般的心神。
無數的鬼神眸光通紅,似乎受到西方鬼帝的浸染,一個個心神狂熱,以寶籙本源為柴薪,用一生性命為火頭,灼起一簇簇神焰,拉著強橫的天神,歸於虛無真空中。
短短時間內,就有數百尊鬼神、水神、地祗,與天神們同歸於盡。
…………
真空最上層,四尊神靈絕巔攻伐,神力動蕩如潮汐,尋常神靈置身其間,頃刻落得萬劫不複。
“一路好走,一路走好……卻不之前,吾等黃泉何在!”
看著西方鬼帝隕落,東方鬼帝悵然一歎。
兩方大戰至此,已是不死不休,想要再停下,毋論對哪一方來說,都是萬萬不可能的。
若非哪一方全部隕落,否則這一戰,就定要分個高低上下,勝負得失。
畢竟,兩方隕落的神靈,何止近萬之數,其中不止一尊‘大神’隕落。就連同歸於盡的手段,都使了出來。兩方正三品‘大神’們,可謂打出了真火。
況且太嶽高穹帝,這一尊大成世界中,最古老的天神帝君,其修為之強橫,已達到一種不可揣度之境,有著觸摸正二品位業之上,窺見從一品位業的微妙意味。
若不趁著時機,將這一尊大敵除去,幾大神脈的‘大神’們,如何會放心。
須知,此世神道正從九品,正五品位同主世界宗師,正三品位等武聖人之流。而一旦臻達正一品,則是主世界天人之道。
而神道從一品位業,雖非等若主世界天人,但也可稱為武聖人中,最頂尖的層次了。
“爾等求死,吾成全爾等!”
太嶽高穹帝望著兩尊天神帝君隕落,面上浮現一抹森然。
“驚天地鬼神兮!”
“動日月山河乎!”
雷光倏然湧動,太嶽高穹帝仰頭高呼。
頂門湧出八道青色神光,湛湛清光幽幽朦朧。
六尊天神帝君眸光微微閃爍,似有所感一般,神情各有所異。
太微神宵帝暢然而笑,高聲道:“八千春秋,一輪回爾!”
“哈哈哈……可惜,可惜,未能畢功一役耶!”
只見,這一位太微神宵帝,登即化身一道天地清光,落入太嶽高穹帝頂門神光中。
神光猶如天柱,太嶽高穹帝一身帝威,愈發森嚴,面目似虛似幻,也愈發的渺然難測。
見著這般異象,不僅黃河水伯神情恍惚,愕然間神不思屬。就連長江龍君,也面露惶恐驚懼之色。
長江龍君出身極為古老,望著這般異象,再一思及天神帝君們的來由,神軀不由一顫,輕聲囈語道:“九子同苞,九天帝君!”
“這,是上古神法,九子同苞啊!”
此世上古,具有青敕位格,與今時之世,幾若兩方世界。
畢竟青敕世界中,便是天人級數的強人,也時有現世。正三品神靈雖也強極一時,但也並非天下至強者。不到數百、上千載,必有一尊正三品出世。
神道治世間,神庭宣教化!
上古人道與之相比,幾乎都要低賤到泥土裡,不值一提。
而《九子同苞法》,便是傳自這樣一個輝煌時代。在當時都是赫赫有名,是一門極端強大的證道法。所謂花開九苞九妙,每一花苞皆是一尊法身,最後九朵花苞合二為一,掙脫天地枷鎖,證就大自在境地。
“原來,所謂的九天帝君,從頭到尾,都只能算作一位。”
長江龍君手足冰涼,以太嶽高穹帝的修為,所要踏破的枷鎖極限。必然不會只是一個從一品位業,甚至正一品位業,都未必能放在這位的心頭。
神道正從九品之道,那一層近乎神話的‘超品’之道,或是太嶽高穹帝的目標。
但如今大戰當前,西方鬼帝以玉石俱焚之法,生生拉著兩尊天神帝君陪葬,不但將兩方再度平衡,也讓太嶽高穹帝數千載心血,毀於一旦。更讓太嶽高穹帝,不得不九苞合一,免得再隕落幾尊天神帝君,徹底廢去了《九子同苞法》。
“八千春秋,一輪回爾!”
其余天神帝君齊呼,一身純青色神力湧動,一一跨出一步,化為六輪青色大日,懸掛真空高天。
太嶽高穹帝神目炯炯,隨即閉目收斂神光。六輪青色大日投入頂門神光,從一品門徑轟然大開。以六尊天神帝君之軀為炭,以他自身精氣神為爐,磅礴驚人的精氣神,自他周匝宣泄起伏。氣機近乎無邊無際,達到從一品的巔峰。
“諸位,”
見狀,長江龍君眸中一凝,慘然一笑。
“吾等與太嶽相爭,壞了他兩具神軀,讓太嶽神法不得完滿……此為阻道之仇!”
長江龍君心思冰冷,剩下的三品‘大神’們也都面露冷色。
這當中厲害,不用長江龍君細訴,這些三品‘大神’中,哪個不是心思通透,只要稍稍一想,就能知其中利害關系。
“太嶽所謀之大,非吾等想象。一旦讓他功成,吾等怕是要落得任其宰割,生死不由自己。”
長江龍君狂笑道:“既然鬼帝中,都有剛烈性情,不惜一命者,吾敖澤又何妨先行一步。”
長江龍君說完,也不待幾尊三品‘大神’反應,龍吟悠然響徹一方,一道龍形青焰灼燒著,撲向太嶽高穹帝。
東方鬼帝、昭宥顯慧王、黃河河伯等三品神靈,看著這一團青焰落在太嶽高穹帝的身上。
驀的,太嶽高穹帝睜開雙眸,一臉暴怒猙獰。
“諸位,吾等唯有舍命一擊,或能奪得一線生機。否則讓此獠功成之日,就是吾等形神俱滅,萬劫不複之時。”
東方鬼帝一臉堅毅,踏步而出。雖是舍去一身修為,但未必不能留存一點真靈,再活出個一世輪回。
此刻,其他幾尊三品神靈,也都是作此想法。
作為上位者久已,是做不得以往卑微時,那般卑躬屈膝的。
不過一死而已,只要一點真靈尚存,輪轉個四五千年,也還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