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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始諸天》第484章覆地【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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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州令,還沒有消息嗎?各路鎮軍巡查的如何了?”

 旬日,涼州州令府正堂之間,王太初負手而立,站在旭日東升屏風前,按著腰間麒麟白玉帶,堂中兩位鎮將統兵,一左一右默然無聲。

 空曠的大堂之內,只有王太初與兩名鎮將,堂外一隊隊甲兵陳列,衣甲錚錚作響,甲葉簌簌顫動。

 自王太初打入州令府,就令各路鎮軍沿州城四方,巡查涼州州令袁崇明的下落,無論是死是活,都需要一個準確的說法。

 這亦是王太初大勝之後,在州府大堂裡,當眾所下的第一道軍令。

 堂堂一州州令竟被一群鞋教徒,一群烏合之眾打破州令府,致使一州糜爛,整個人下落不明。這等行徑簡直就是在打大周朝廷的臉,置大周朝廷的權威與腳下。

 已然被太平教主動搖國本的大周朝廷,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坐視自身的權威再度下降,非但大周朝廷丟不起這個人,就是三公九卿等國之柱石也丟不起這個人。

 正因為如此,才更要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到底是一州州令,地位僅在三公九卿之下,整個大周朝廷才有一十九位,每一位都是乾系無數的大人物,便是天子都不能小覷。

 這等高位顯赫的人物,每一個都是能牽動無數的人心,身負千萬人望,就是死了也該見到屍骨,不能隻憑著一家之言揣測。

 何況涼州州令袁崇明,在州城高門與太平教徒內外勾結的最後一刻,都沒有舍棄州城逃命,

 一旁的鎮將統兵,低聲道:“軍門,末將等搜尋州城內外,調動幾鎮人馬,徹查州城百裡方圓,都沒有發現州令大人的蹤跡。”

 另一位鎮將開口,道:“吾等鎮將二人為一班,不眠不休分班大搜州城,掘地三尺的搜尋,至今一無所獲,或許……是州令大人已經不在州府了?”

 王太初身邊隻帶了四位鎮將,這四位鎮將二人為一班,率麾下騎兵分成數十、上百股,日夜不休的環繞著州城勘查。

 至少在現如今,袁州令的性命還是金貴的,大周朝廷的州令死在一群鞋教徒手上,不說天下豪傑們有何感想,但大周十九州的眾多高位顯貴,絕不容許這等事的發生。

 可是大軍如今的搜尋結果,無疑會讓許多人失望,便連州令的屍體都找不到,雖說州令可能還有一線生機,但更可能還是屍骨無存。

 “看來,州令確實是遇著不測了?”王太初自顧自的道:“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袁州令存活下來的機會,著實有些小啊!”

 一位鎮將沉聲道:“軍門,袁州令乃是天象禁忌,一身修為深不可測,就是一時不慎兵敗城破,可是能要袁州令性命的人,在涼州十府應該不會有。”

 說到此處,這位鎮將為不可查的看了王太初一眼,見著王太初毫無異樣,才謹慎的松了一口氣。

 要說天象禁忌中的強人,在這鎮將眼裡的王軍門,就是‘天象禁忌’中的另類。收復州城的一戰,拿下的太輕易了,讓幾大鎮將都有一種不真實感。

 能將一位太平教大祭酒生生的打死,王太初的實力之強,一度讓幾位鎮將有一種隱約的猜測。只是這猜測太過令人驚悚,反而讓幾位鎮將不敢想。

 這位鎮將道:“您也是天象禁忌,應該知道天象禁忌的能耐,同一級數的高手雖有戰力強橫者,可是要留下一尊天象禁忌的性命,從來都不是簡單之事。”

 “而且,雙方交手的氣象,遮是遮不住的,除非彼此差距過大,不然余波之下死傷無數。然而如今的州城,也沒有天象禁忌交手的痕跡,或許是州令大人殺出了一條血路也未可知。”

 每一尊天象大宗師,對鳳凰界而言都是無窮無盡災禍的源頭,一旦讓他們放開限制打上一場,四方天災地火連綿不盡,抹去萬裡疆域只在旦夕之間。

 王太初頷首點頭,眸光流轉道:“你說的有理,臻入天象禁忌之境,肉身已然超凡入聖,想要殺一尊天象禁忌,困難程度極其之大。”

 “可是,如果動手的那人,不是天象禁忌的存在,而是一尊神魔大能呢?”王太初的眸子幽幽一片,道:“一尊神魔大能降臨涼州,或許本來就是太平教的某一位太上,紆尊降貴的對一位天象禁忌出手,也是並非完全沒有可能的。”

 王太遲的話固然輕描淡寫,可是落在左右兩位鎮將耳中,猶如驚雷萬道,心頭不僅一震,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只是,若真的是神魔人物插手,這涼州的事態就更加複雜了!

 鎮將面皮一抖,艱難道:“軍門的意思是?”

 對於只是神變小宗師的他們而言,神魔級數的高人如日月經天,所思所想絕非他們所能揣度。神魔級數存在所站的高度,是他們終其一生一世,都不敢奢望分毫的。

 天象禁忌已是可望而不可及,何況無上神魔大道的高度,對他們來說就連想一想都是多余,下意識的就忽略了這一種可能。

 但只要有這一種可能,再一想想最終可能釀成的後果,兩位鎮將背脊上的冷汗,就不禁的直冒。

 “罷了!”

 王太初淡淡歎了一口氣,道:“不管有沒有這一尊神魔,袁州令都是凶多吉少。幾路鎮軍一連搜尋數日,都不見結果,為此貽誤了不少戰機,也算是給滿朝諸公一個交代了。”

 一為鎮將走入堂中,拱手施禮,道:“軍門,暴軍門又來求援了!”

 “又來了?”王太初曬然一笑,道:“暴召真的是突破下限了,有第一次的求援,後面的十幾二十次求援,也是水到渠成。”

 北涼暴召既然舍下面皮,不惜一日數道求援,由此可見北涼五府形勢的岌岌可危。雖然不知道那尊神魔,為何不直接出手,將暴召的腦袋摘下來,徹底瓦解北涼的負隅頑抗,

 可暴召確實守的很艱難,在北涼高門、太平教徒的內外夾擊下,能守得住也是一樁本事。

 這一名走入大堂的鎮將,與其他兩位同僚目光一觸即分,伸手掏出一封信箋,道:“軍門,這是暴軍門給您的信箋。”

 王太初接過信箋後,隨意的看了一眼信箋邊緣的封紅朱批後,方才打開信箋,只看了片刻,暢然笑道:“難得,難得,真是難得,暴召何時說話如此軟過?”

 “看來,暴召也是到了極限,強守是守不下去了,不然也不會頻繁的求援,以暴召驕縱的脾性,寧死也不低頭的傲氣,能讓他做出如此姿態,已是不易……大不易啊!!”

 王太初的面色漸漸凝重:“只是,事態的緊急,還要在本座想象之上,連暴召這個神憎鬼厭的家夥,都懂得服軟示好,北涼的局勢確實到了刻不容緩。”

 “把在外的幾鎮兵馬,全都召回州城,本座要急行北涼,一觀北涼氣象。”

 大戰一起,對於弱者自是生死不由自己,可是對於強者,卻是嶄露頭角的契機所在。

 聽著王太初終於要出手,三位鎮將神色沉穩自若,躬身拱手下拜,衣甲簌簌顫抖,佩刀摩擦衣甲錚鳴,沉聲應下:“諾!!”

 …………

 茫茫虛空域,盤踞至高頂點之上,先天神凰鳳軀偉岸無量,億萬金色神羽承載一座座世界,無窮無盡的不死金焱飄搖十方虛無。

 一尊金袍少年、一位紫袍少年,二人置身蒼茫虛空,遙遙望著先天神凰的偉岸真身,感受著沸騰天地的力量,臉色極為的凝重。

 這二位都是證得最上乘道果的人物,跨越不知多少虛空域,方才踏入這一方虛空域。

 只是一踏入這方虛空域,就直面一尊偉岸無量的存在,任何的後天生靈都不得不為之顫栗,心神一時被奪亦是在所難免。

 手執仙藤杖,玄都道人立身虛空間,第一次如此直觀的感受到,先天與後天間的差距,歎道:“好一尊先天大神通,真身偉岸不可估量,承載萬千世界之重,當真不可思議!!”

 玄都道人第一眼看到這一尊偉岸存在,就認定這必然是一位先天者的道身,也只有先天者的顯化,才會如此不可思議的偉岸無量。

 此刻的玄都道人,在這一尊神凰的鳳軀上,見到了太多太多的大道玄妙,這一尊神凰仿佛就是大道運行的必然,讓玄都道人由衷的感受到了自身的渺小。

 就如同一粒沙礫,與無邊無盡的大海,大海甚至都不會去關注一粒沙礫,只是億萬浪花中的一朵,就能吞沒沙礫。

 倘若,連這一尊佔據虛空域至高點的存在,一尊如此無量無極的存在,都不是先天大道之上的偉岸者。玄都道人很難想象到,此生此世還有誰能踏入先天大道之數。

 固然,身負最上乘道果的東皇太一、玄都道人,有著衝擊先天大神通的資格,可是一萬個有此資格者,能有一個證得真正的先天大道,就是奪天地宇宙造化之幸哉。

 所謂的先天五太化身,也只是具備了衝擊先天的資格,並不代表著一定就能跳出命數,打破後天局限的重重枷鎖,實現最後的終極一躍。

 東皇太一目睹著先天神凰,與這一方虛空域的關聯,悠悠道:“這一尊神凰的存在,確實是不可思議,以先天大神通之偉力,背負億萬萬兆數生靈,一羽一世界,一念一天地,造化芸芸眾生。”

 先天大神通本質超乎後天生靈想象,與後天生靈幾乎處於兩個維度。

 一般凝聚道果之人,甚至都無法看到先天真形的存在,只能懵懵懂懂的感知到其存在,但對先天大神通具體的表現形態一無所知。

 須知,虛空宇宙諸天萬界之內,億萬萬種後天生靈都有著自身極限,唯有先天大道之存在,法力神通才是真的無窮無盡。

 以有限之身去見無限之道,這也是非半步大神通,不得直視先天者真容的原因所在,

 玄都道人、東皇太一之所以,能清晰的看到神凰真身,也是因為自身不但是最上乘道果,同時也躋身半步大神通級數。

 自身介乎於先天這一大道狀態中,所能見到視角與先天差了不止一籌,可是又比一般的後天生靈高出無數,才能窺見先天神凰真貌。

 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悟,後天生靈依舊被約束在條條框框之內,而先天生靈則已然跳出條框之外,得享大自在之身。

 半步大神通介乎先天與後天之間,有著先天與部分視角,也有後天的一部分視角,如此才能得見先天神凰的真容。

 若是一尊尋常的道果天人,或許能察覺到不妥,可是虛空茫茫無盡,先天高據頂點,兩者之間的距離無窮大。就如同身處世界中的一個普通人,不可能抬頭可見宇宙星空浩渺。

 “確實如此,”玄都道人整了整道袍道簪,向著盤踞虛空頂點,那一頭身負萬千世界的先天神凰遙遙一拜,神色肅穆莊重之極。

 玄都道人的這一揖禮,是敬先天神凰造化之功,以無上造化之功演繹億萬兆生靈悲歡離合,喜怒哀樂諸象之法,此功於這一方虛空域生靈,簡直近乎創世一般偉大不可及。

 東皇太一懷抱東皇鍾,徐徐道:“可惜,吾等得見先天真身無量,自是機緣所至。可是那位道友置身在先天神凰開辟的世界中,卻是與這等偉岸存在結下一絲因果。”

 “吾等倒是不能冒然降臨那一方紫敕世界,免得驚動了先天神凰真身,招惹先天者的關注。”東皇太一傲骨天成,可是在先天大神通當面,雖不畏懼先天大神通,但該有的謹慎、尊重還是要有的。

 “以吾等的修為,還是暫時不要招惹一位先天者的目光為好。”

 以東皇太一、玄都道人對先天者的了解,這一尊偉岸無量的先天真身,固然盤踞在虛空頂點之上,力量無窮無盡,但也並非沒有破綻,

 這終究只是一具空殼的先天真身,先天真靈散入大道虛無中,諸天萬界無處不在,只有在特定的時候,才會蘇醒過一部分。

 這就是先天者存在的方式,歸於虛無之間,先天者不死不滅,與世同在,天難葬,地難覆!

 “既然,吾等不願招惹那位的目光,那最好還是不要踏入鳳皇界為好,鳳皇界位於那位的鳳冠上,吾等若是落入那位的視線之內,恐怕並非好事!”

 玄都道人到底是仙道中人,對天地靈機的感應最為敏銳,第一時間發現先天神凰真身,醞釀著的一重重劫數,赫然將一座座世界拖入衰亡,不禁出言提醒。

 他們二位是來幫助其他同道證就道果的,但前提是不能把自己也搭進去。在一尊先天者的眼皮子底下行事,無疑會暴露在先天者的視線之內,行為處事都要愈發謹慎幾分才行。

 東皇太一聞言,神色微微一愕,仔細的觀摩著先天神凰真身,心頭靈光一閃,脫口道:“不愧為先天者,以生命本源演化眾生,再以天地眾生化為大道精粹。這是將一方虛空域,都化作了自家的養殖場,以此收割眾多文明?”

 “看破不說破啊!”

 玄都道人輕聲道:“先天神凰以眾生化為大道精粹,以文明精華推動先天大道圓滿,致使一個個人道、妖道文明化為灰燼,在手段雖然酷烈了一些。”

 “可是神凰以生命本源,演化的億萬兆生靈,這些生靈本就是神凰演化,任誰也說不出錯處來。畢竟是自家園子裡結的果實,除了這位誰還敢采摘?”

 道人緩緩道:“畢竟,就是同為先天者,也不會無緣無故的結仇。先天者不死不滅也是相對的,真身被打成齏粉,真靈破碎千萬數的先天者,也不是真的沒有。”

 東皇太一平淡道:“沒有達到先天者的層次,妄自揣摩先天者,可不是修行人的真性情。”

 道人幽幽道:“神凰似乎要蘇醒了,一旦這位先天者蘇醒過來,這一方虛空域的諸多文明,注定會成了先天者的口糧。”

 “可是, 那位同道卻不知事情的始末,吾等應該讓他知道,危機正在靠近,不早證道果,日後何來的沒有一線生機!”

 在一位先天者面前,天人與道果間的差距極小極小,來一群天人和一群天人都沒有區別,都是反手之間就能捏死的貨色。

 只是道果級數橫渡三千虛空域,肆意虛空宇宙諸天萬界,而天人神魔卻只能肉身遨遊虛空,二者間有著質的區分。

 在先天者眼中的就這一點區別,就是王太初能否成功遁走的關鍵所在。若只是天人神魔,連一方虛空域都出不了,談何在一位先天者的手中逃遁。

 “只能想辦法,通知一下那位道友了,讓那位道友做好遁走大千的準備。只是不知道,你我二人的聯手,能在先天者光輝照耀下,送進去多少信息。”

 兩道元神烙印光輝,一金一紫徐徐升騰,玄都道人、東皇太一淡淡的看著手中的元神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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