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眼時已經是翌日清晨了,楊林隻覺得一陣神清氣爽,思維也清晰了不少。
他拿起外套起身走了出去,先去犯罪現場看一看。
一上午的時間,楊林兜轉在整個城市之中,時而向南,時而向北,東西也奔了幾個來回。
站在最後一個犯罪現場中,楊林沉默,整個房間如同前面九十多個案發現場一樣,整潔,乾淨沒有一絲痕跡。
楊林很是頭痛,學著吳憂的樣子點燃了一顆香煙,坐在沙發上。
“凶手,具有極強的反偵察能力,先定下第一個范圍,當過兵,或者當過警察。”楊林吸了一口煙低喃道。
“凶手,擁有交通工具,做事條理清晰,土生土長的錦城人,對每一條道路,城市內的每一個監控分布了如指掌,凶手在行動之前,一定用了大量的時間去準備,踩點,甚至從幾年前就開始作部署。初步斷定,凶手交通工具為摩托,轎車的目標太大,錦城本土人,中年男性。”楊林吸了一口氣,又仔細想了想。
“童年不幸。”楊林目光悠長緩緩吐出這四個字後踩滅了煙頭,起身走了出去,一路上開車飛馳回到局內後,直接去驗屍房查看屍體。
楊林盯著一句句屍體輕聲低喃道:“乾淨利落一擊致命,和一般的連環殺手不同,正常案例中,每一個連環殺手的做法都不一樣,但相反有一點出奇的相似,皆是會對受害人進行慘無人道的折磨,連環殺手一般心理扭曲,多數為童年時候留下的陰影所導致的,但是這個殺手,似乎純粹為了殺而殺,殺人手法乾淨利落,被害人沒有感受到痛苦和折磨,手法專業,應該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第一個被害人和第九十七個被害人沒有明顯區別,所以說凶手不是在殺人中慢慢成長,而是再殺第一個人的時候就具有相對成熟的經驗。”楊林轉身走到了電腦旁。
“中年男性,錦城本土人,童年不幸,有過案底,當過兵。”楊林點燃了一根煙,一點一點的輸入關鍵詞瀏覽著資料。
“檔案庫裡沒有麽?”楊林皺著眉頭。
“局長不好了,又死人了。”一個清秀的小警察顫抖著說道。
“什麽?在哪?”楊林忙起身,掐滅了香煙。
“在,在警局門前。”小警察說完,楊林直接衝了出去,這是一種挑釁,所有媒體的焦點都集中在這起案子上,凶手此時這樣做,明顯是在挑釁,表示警察的無能!
“混蛋。”楊林此時怒火中燒,這一次凶手的做法和之前有所不同,受害人是一名協警,女性二十三歲,剛剛大學畢業,還有著大好的青春年華,楊林看著地面上那面無全非衣衫不整的女警察狠狠地握住了自己的雙手。
“給我查監控!查!”楊林大吼著,此時已經是凌晨,街道上的行人寥寥無幾,楊林盯著監控畫面仔細的看著每一個細節,過了一會一輛摩托車緩緩駛進了監控的范圍內,主駕駛上的人穿著黑色連帽衫,口罩遮住了臉看不清楚模樣,看體型應該是一個男人,他把女警仍在地上後,又直接離開了。
楊林又查了沿途的所有監控錄像,每一個細節都沒放過,卻依舊沒有發現監控中有人出沒,楊林微眯著眼睛,拳頭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這是一種恥辱,整座城市的恥辱,整個警界的恥辱,楊林回到驗屍房,幾個法醫正在處理屍體,楊林走了過去,仔細的瞧著每一個角落,女警有被性侵過得痕跡,身上密密麻麻的幾十道刀疤,致死的原因是頸動脈大出血,
凶器大概是一把長十五厘米寬兩厘米的匕首。 體內沒有提取到的痕跡,也沒有多余的線索,楊林陷入了沉思。
“局長,衣服裡面發現了一封信。”一個女法醫把信遞給了楊林,信封上沒有署名,信的內容是從各個報紙上挑選的字粘貼上去的,提取不到指紋,內容很簡潔,還有最後一個人要死,你還剩下最後一天時間,如果抓不到我,我就會徹底的隱匿起來,署名九十九。
楊林看到信內容的時候出奇的平靜,平靜的可怕,就好像暴風雨即將來臨一般,讓人恐慌。
他深吸了一口氣,坐到電腦前面,揉了揉微痛的額頭,窗外烏雲磅礴,暴風雨就要來了,為這片城市蓋上一絲陰霾,楊林目光如同鷹眼一般銳利,站在窗前,感受著風的氣息。
“他似乎對警察有著不一樣的情感。”楊林呢喃了一聲,神色平靜,不知道再想些什麽。
“如果他童年不幸,生長在一個充斥著辱罵和暴力的家庭裡,他會怎麽樣,我會怎麽樣呢?”楊林似乎想到了什麽,頭很疼,捶打了幾下頭部後方才好受了一些。
“他的母親是一名警察,很嚴厲,冷漠,對他缺少了關愛,他很調皮,總是惹禍,想要吸引母親的注意,讓母親多陪陪他,可事與願違,每一次換來的都是一番毒打,辱罵,他沒有父親,從小生長在單親家庭中,又得不到母親的關懷,讓他的心理一點點扭曲,終於在他長大那天,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母親,並且強暴了她,他很獨特,心中充滿了暴力因子,常年和母親的生活讓他對警方的行動了如執掌,他想了一個龐大的計劃,為了這個計劃,他付出了大量的時間,他很孤僻,沒有朋友,也不屑於交朋友,他並不是變態,隻是,他想向世人宣布自己的存在,為什麽是九十九個人,因為在幾年前他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母親,隻要再殺夠九十九個人,就可以圓滿了,這對他來講意味著解脫與救贖。”煙落,楊林深吸了一口氣,坐在檔案前搜索著弑母的案子。
可惜無功而返,楊林沉默,他的推論應該沒有錯,除非沒有錄入檔案中,由於某些特殊的罪犯,檔案會移交到他處,那麽罪犯的性質就很特別,楊林可以十分肯定,這個連環殺人犯,之前肯定殺過一個人,根據他對女協警的作案手法來看,他對警察有著不一般的仇恨與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