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火花、落下的屋頂、從眼前閃過的拳頭……泉月燁猛地從起來，他背後一片冷汗。外面有人在說話。泉月燁聽了一會兒，他辨別出是在風暴中打暈自己的那個職業英雄。

　　泉月燁躺在一張行軍床上，身上蓋著一張被褥。他摸了一下自己全身，發現衣服被換了，現在是徹底的什麽都沒有了。他觀察四周，悄悄爬下床走到中間簡易的擋板前面側耳聽著。

　　外面，通行百萬說道:“外面情況怎麽樣?”和他對話的英雄聽聲音讓泉月燁感覺熟悉，但一時間沒有想起來是什麽人。他說道:“暴風剛剛停一個小時，已經有人想要進去組織救援了。”

　　“現在去有點太心急了。誰都說不好會不會和之前一樣只是忽然停下來，等一會兒再次爆發。”泉月燁聽出他們談論的是大河道中風暴的事情，似乎還誒有人認為這是一個人的個性所導致的。大家更加偏向這是邪惡組織用非法手段製造的自然災害。

　　一個人的個性暴走能夠達到自然災害的地步，對這個法制的英雄社會來說有點駭世驚俗了。如果人人都能夠個性暴走，這個社會無論是犯罪率、傷亡率都會大幅度增長。

　　“說起來，隱的事情……”通行百萬恨恨地將手拍在桌子上，眼中滿是懊悔，”我沒想到隱會就這樣去世……英雄叛徒鹹口魚。”泉月燁聽到後面確定是自己知道的隱學長。他沒有想到對方還會和有恩自己的隱學長有牽連。

　　他捂住嘴，準備退回到床上。

　　一隻章魚的觸手衝破障礙，將泉月燁的腰部卷起來，整個人從擋板和擋板中間擠過來。“是你?”天食環看著滿身傷痕的泉月燁將對方放下，他轉頭對通行百萬說道:“這個就是我和你說過的學弟。”

　　說話間，天食環把觸手收回來。他和通行百萬本來就是在校外實習，通行百萬因為個性的原因被派遣到風暴內部救人，而他則是和大多數英雄一起負責普通群眾的疏散撤離。

　　現在聚集在這裡，一是因為他們正好在同一個區域，二是在泉月燁的衣物中發現了隱學長的職業英雄執照。“就是說，你們和隱學長是同一個初中的?”泉月燁被兩位同校學長送回到行軍床上，他問道:“外面已經停了風暴?”

　　“嗯。風暴已經停了。”通行百萬一臉嚴肅的說道:“我們兩個還有隱是初中的朋友，不過隱在初三的時候轉回老家了。他是一個很棒的同學，也會是一個很棒的英雄……”

　　泉月燁看著對方握緊的雙拳，松下一口氣。對方是隱學長的朋友，同時也是雄英高中的三年級學長，再怎麽說都不會是自己曾經遇到的那種垃圾英雄吧。想到隱學長是因為自己才去世的，泉月燁心裡同樣是充滿了內疚之情。

　　天食環也不繞圈子，他說道:“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來到大河道這邊的，但是你似乎被卷進了一些很麻煩的事情。從青松市開始，一直有人在針對你的樣子。你知道為什麽嗎?”

　　泉月燁心知肚明，這其實是兩撥人。在青松市是鹹口魚說要給一個什麽鍛煉，實際上就是要殺了自己。大河道這個地名自己甚至沒有怎麽聽說過，按照他現有的消息推測應該是關系到夜月犬一郎那邊的消息。

　　想到夜月犬一郎，泉月燁低下頭抓著被褥有點擔憂。他沒有忘記，夜月犬一郎是無個性。就算會一點拳腳功夫，自己還給了他一把槍……

　　“你沒事吧。”外面有人在喊通行百萬過去，通行百萬答應了一聲，

他在泉月燁眼前晃晃手關心道:“哪裡不舒服嗎?”泉月燁只是走神了，尷尬的笑了笑看著通行百萬離開。　　屋子裡隻留下天食環和泉月燁。

　　片刻的寂靜後，天食環說了一個字。

　　“槍。”

　　泉月燁渾身發冷，沒有說話，他只是和天食環對峙。對於泉月燁而言，天食環和通行百萬最不一同的地方，是有沒有神射手老師底下學習過一段時間。泉月燁還記得自己在最初學習槍械的時候，天食環學長還是他射擊的陪練。對於自己最擅長用什麽槍，最擅長什麽樣的射程，對方是最清楚的。

　　“槍是從學校那裡拿出來的，對嗎?”槍械室、訓練場的鑰匙只有三個人有。泉月燁、天食環還有神射手老師。天食環說道:“我想黑市的槍械價格是孤兒院出生的學生沒辦法負擔的。”

　　夜月犬一郎也很貧困，從對方住的地方就可以看出來。泉月燁怎麽會讓對方出錢去購買槍械呢?他拿走了學校的槍支不假，但是彈藥是真的自己從黑市購買的。

　　光是購買子彈的錢就把他十五年的底子掏乾淨了。

　　要知道青松市的時候，是神射手老師給他批了特許申請。但在返校之後，泉月燁並沒有將槍支回歸，反而靠著翻新舊的申請又拿走了一部分的槍支。如果真的要清點，泉月燁在戰鬥中放棄、損毀的槍支是他目前補償不了的天價。

　　天食環看著泉月燁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真的說中了。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說。畢竟對方從一開始是和自己一起訓練的學弟，雖然是治療系但沒有放棄過射擊訓練，天食環還曾經對對方可能出現的必殺技表示期待。

　　“學弟，你真讓我失望。”天食環說道:“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槍械室是學校的財產，泉月燁帶著從學校偷走的槍械出現在大河道。現在的大河道被無數雙眼睛盯著，只要有心人關注到這一點並加以利用，雄英可能要再被扣一頂帽子。

　　泉月燁低下頭，他不知道自己在天食環心裡是什麽人。

　　他也不在乎自己是什麽人了。

　　天食環看不清楚泉月燁的表情，他恨鐵不成鋼說道:“你做出這種事情，泉月學弟，你總有一天會後悔的。”

　　後悔……

　　是後悔嗎?

　　他在後悔之前的所作所為嗎?泉月燁捫心自問從夜月犬一郎帶著他殺掉那些所謂的英雄開始，他就沒有後悔。每一次殺人之後，他閉上眼睛眼前都是父母遍體鱗傷的屍體，都是犬一郎找到的對方虐殺自己父母和計劃吞食泉月家財產的證據。

　　後悔嗎?

　　“這是我的事情，和學長有關系嗎?”

　　天食環轉過頭看著泉月燁，他感覺這和開學時看到那個小學弟差距太大了。甚至有一種兩個人的感覺。

　　他還想再說什麽。門外走來兩個穿著警服的人，他們拿著逮捕證，“請問泉月燁在這裡嗎?麻煩和我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