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到第二天上午,在當天晚上,劉長勳就打電話來告訴白止戰,已經做好了安排,他隨時能動身去浦州。
要以白止戰的性格,他當天晚上就會出發。
可惜,已經是深夜,而且機場那邊沒有可以調用的飛機,乘列車的話,除非是貨車,同樣要等到明天上午。
等了一夜,白止戰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祝世建沒亂說。
劉長勳這麽爽快的答應下來,肯定是去征求了祝世建的意見。
現在放白止戰離開,其實是在保護白止戰。
白止戰去浦州之後,帝都這邊的事情就跟他沒有關系了。
今後,不但不需要白止戰在海軍改革的問題上表態,也就不存在跟賀永興、以及賀家翻臉的問題,同樣避開了陸軍與海軍的主次之爭,不用擔心在高層會議上跟廉旭升等陸軍與禁衛軍將官鬧翻。
現在的帝都那就是一處是非之地。
如果劉長勳沒有要照顧白止戰的意思,會放白止戰離開?
在白止戰走後,要繼續推動海軍改革,他就得在正面硬剛賀永興,海軍司令部必然鬧得雞飛狗跳。
這也證明,祝世建依然有影響力,而且劉長勳是他的人。
要說,也沒啥好奇怪的。
當初,在劉長河鬥敗後,劉家選出的接班人不是劉長勳,因為祝世建不肯答應,最後才輪到了劉長勳。
提拔劉長勳的,就是祝世建。
次日大早,白止戰先去了海軍司令部一趟。
就在大街對面,也沒費多大的事。
再說,去浦州之前,肯定要去司令部備案,把行程這些確定下來,方便在有事的時候能及時聯系。
這時,白止戰才從辦事的參謀那知道。
昨天晚上,劉長勳親自給南方艦隊司令官下了一道命令,讓劉向東立即把“橫江”號送往浦州造船廠。
此外就是,讓第一航空特混艦隊司令部的參謀軍官隨同“橫江”號去浦州。
特混群只剩下兩艘航母,劉向真隻保留第二航空特混艦隊司令部,第一航空特混艦隊司令部的官兵留在澄江港。因為沒別的航母可用,所以第一航空特混艦隊司令部的官兵都閑得無事。
大概是太無聊,一些年輕參謀還鬧出了一些事情來。
所幸都是小事,無非就是惹上地頭蛇,招惹了當地的小混混,都已經得到妥善處理。
按照劉長勳的安排,感情要以“橫江”號重建第一航空特混艦隊。
不然,把第一航空特混艦隊的原班參謀派往浦州做什麽?
辦好相關手續之後,白止戰去了郊外機場。
到了機場,他才打電話把自己前往浦州造船廠,負責“橫江”號維修工作的事情告訴李雲翔。
感情,這是在逃婚。
要說真的,白止戰還確實有這種擔心,即留在帝都,會被李雲翔隔三差五的叫過去,保不準會霸王硬上弓。
當然,白止戰是弓,而不是霸王。
因為走得匆忙,所以只有鄭江明前來送行,其實是司機都被派了出去,隻好讓鄭江明開車跑一趟。
同樣因為走得匆忙,兩人來到機場的時候,飛機還沒有準備好呢。
這只是一座簡易的軍用機場,非常的簡陋,甚至可以說有點寒酸。沒辦法,內陸的機場全都屬於陸軍,海軍的機場在沿海地區與島嶼上面。即便是這座機場,也是陸軍租給海軍使用的。
坐在車裡等了一陣,實在悶得慌,白止戰也顧不得外面天寒地凍。
白止戰沒有走,鄭江明也只能留下來陪他。
“是不是有點諷刺?”
“啥?”
“在二十年前,你把我們叫到帝都來,說是要大乾一番。那時候,我們都認為,傍上了賀家這棵大樹,能夠少奮鬥十年。過了二十年,回首一看才恍然發現,真正靠的住的還是幾個老哥們。”
“我們一直在奮鬥。”白止戰也很是感慨。
鄭江明勉強笑了笑,又說道:“你四十歲生日那天,你告訴我們,說選了一條最艱辛的道路,問我們要不要繼續跟你走下去。我們幾個想都沒有想,立即答應了下來。當時大家都年輕,都搞不明白,而且一晃眼就過去了,沒往心裡去。直到這幾天,我才明白你選的是哪條路。”
“後悔了?”
“果真是,我會回到海軍司令部?”鄭江明看了白止戰一眼,接著說道:“我這輩子唯一信服的人就是你,只要你說朝這個方向前進沒錯,哪怕是撞得頭破血流,我也絕對不會眨半下眼睛。”
“好兄弟!”
“真要說,我為你感到不值。”
白止戰沒吭聲,他當然明白鄭江明的意思,也能理解鄭江明。
其實,這種話從鄭江明的嘴裡說出來,白止戰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幾個人當中,鄭江明的利益心最重。
這也表明,在看問題的時候,鄭江明往往一眼就能看清真相。
或許,這也正是他被情報部門看中的原因。
搞情報工作的,全是聰明絕頂的角色。
至於鄭江明說的“不值”是指白止戰拚命打了勝仗,結果卻給別人做了嫁衣裳。
“不管怎麽樣,我們這些年的努力至少沒白費。”白止戰歎了口氣,轉而說道:“我去浦州後,你一個人在這邊,諸事得謹慎。”
“放心吧,我可是六局的人。”
這話,讓白止戰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感情六局的人都是橫著走。
鄭江明沒亂說,只要他是六局派駐海軍司令部的情報聯絡員,別說其他人,恐怕連劉長勳都不敢動他。
傳聞,在六局的秘密資料庫裡有所有高級將領的黑材料。
這時,那架運輸機從唯一的機庫裡面滑了出來。發動機已經啟動,兩名飛行員在機艙裡面做檢查。
“飛機來了。”鄭江明提醒了白止戰。
“保重!”
“你也是,保重!”
跟鄭江明擁抱之後,白止戰拿起放在車上的行李包,朝已經滑行過來,正緩緩停下的運輸機走去。
其實,就是一個小口袋,裝了幾件換洗的內衣。
外衣?
這大冬天,外套穿上個把月不換也很正常。
上了飛機,白止戰才抹了下眼睛,擦掉快要滾出眼眶的淚水。
俗話說的,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要說的話,還是當年在學院裡的幾個鐵哥們最知心,最可靠,畢竟在學生時代,沒有那麽重的利益心。
白止戰很清楚,鄭江明在海軍司令部的日子不好過。
不說別的,他連參加高層會議的資格都沒,受到幾乎所有人員的排擠,而他堅持留在海軍司令部,無非就是要在後方幫兄弟一把,確保把準確的情報及時送到白止戰手上,助一臂之力。
有這樣的兄弟,還有什麽理由不拚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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