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新的天氣預報?”
“有。”
周湧濤去翻氣象偵查報告的時候,白止戰才注意到,李銘博給他準備的那杯咖啡已經冰涼了。
別看現在還是夏末,可西北東望洋的氣溫已經降了下來。
“找到了,未來幾天……晴,或者多雲。”周湧濤說著,把翻出來的那份電文遞給了白止戰。
氣象預報由海軍司令部提供。
因為天氣對艦隊作戰的影響極大,所以海軍有專業氣象偵查部隊,配備的“白天鵝”巡邏機。
嚴格的說,其實是讓巡邏機順帶搜集天氣信息。
通常,會讓巡邏機的領航員帶上氣壓計等氣象測量工具,在飛行途中定時測量,返航後把測量結果送交基地司令部,再轉發給海軍司令部。匯總所有的信息之後,會由氣象專家給出專業的預測報告。
一般而言,會提供未來十天裡的天氣預測報告。
只是算得上準確的,最多就三天。
在夏季與冬季,天氣預報的可信度最多就只有三天,而在春季與秋季,五天到七天的可信度也能接受。
迅速掃了一眼,白止戰不禁歎了口氣。
別看西北東望洋與西東望洋就隻隔了一條群島,但是兩片海域的氣候,是天壤之別,完全沒有可比性。
現在的西東望洋是台風季節,基本上每隔十天半個月就會刮一次台風。
至於天氣,不要說一天,幾乎每個小時都不同。
當然,大部分時候都是雲層密布。
西北東望洋這邊卻恰好相反,夏天還沒有完全過去,離冬天還早得很,所以海面上風平浪靜。
預測表示,未來的一個多月都是“好天氣”。
天空萬裡無雲,意味著偵察機在幾十千米之外就能發現海面上的戰艦。
關鍵還有,在能見度足夠好的情況下,偵察機可以飛得更高,從而能及時發現逼近的戰鬥機。
相反,因為偵察機飛得更高,所以防空戰鬥機未必能夠及時殺到。
戰鬥機還在艱難爬升的時候,偵察機已經把電報拍發了出去。
如果天氣不好,雲層很濃密,高度也很低,偵察機就得低飛。在防空雷達的指引下,戰鬥機能從雲層上方逼近,再俯衝發起攻擊。通常情況下,偵察機上的人員很難及時把電報發出去。
總而言之,天氣良好的時候,艦隊更容易暴露。
當然,對紐蘭海軍特混艦隊來說也是如此。
“你怎麽看?”
“要我說,沒什麽問題。”
周湧濤一直在等白止戰發問。
白止戰笑了笑,沒多說什麽。
“按照現在獲得的情報,指揮第16特混艦隊的是哈爾少將,而指揮第17特混艦隊的是弗萊少將。這兩個人的性格幾乎完全相反,也可以說是互補,哈爾少將更積極主動,弗萊少將偏向於謹慎。”
“有點像你倆。”李銘博跟了一句。
他說的不是白止戰與周湧濤,而是白止戰與劉向真。
白止戰隨便笑了笑,沒接話。
“我覺得,這也正是尼茲讓他倆擔任特混艦隊指揮官的原因。”
“為什麽?”李銘博直接問了出來。
“關鍵其實在我們這邊。”周湧濤稍微停頓了一下,才說道:“雖然到現在,第42特混艦隊與第43特混艦隊依然處於靜默狀態,至今都沒被發現,但是隨運輸船隊,以及紐軍的第一艦隊逼近,這兩支特混艦隊就會趕去迎戰。要不然,到時候就只能讓第21特混艦隊上去堵炮口。”
“你的意思是,行蹤不明的就剩下我們了?”李銘博這次說了句有用的話。
周湧濤點點頭,說道:“我敢說,在此時此刻,哈爾與弗萊同樣在猜測我們的行蹤,而且把我們當成頭號大敵。不要說,第41特混艦隊出港了這麽久,而且一直沒返回,紐蘭的情報機構都不知道。”
“說重點。”白止戰提醒了周湧濤一句。
他就這點不好,說得起勁的時候,往往會跑題。
“他們有兩支特混艦隊,而我們只有一支!”
“這有什麽區別嗎?”李銘博又接了一句。
“如果是哈爾頂在前面,那麽弗萊就能在後面坐收漁利。事實上,這也恰好符合他倆的性格特點。”
“你是說,他們采取類似的戰術,讓第16特混艦隊頂在前面當誘餌,讓第17特混艦隊躲在後面,在我們暴露之後發起偷襲。如果第16特混艦隊能夠乾掉第21特混艦隊,就能一舉殲滅我們的兩支特混艦隊。”
“這是最為穩妥的打法。”
李銘博的眉頭跳了幾下,朝白止戰看過去。
“確實是這樣,只是這麽打的話,就算打贏了,又有什麽用?”白止戰笑了笑,又轉而說道,“用一支特混艦隊來交換我們兩支特混艦隊,看著很劃算,實際卻不然。哪怕哈爾指揮的是第17特混艦隊,保住了三艘航母,紐蘭海軍也別想在接下來的幾個月內打下至關重要的火山群島。如果把管島當成跳板,繞過了火山群島,也無法避開南北撒豆群島,同樣要面對一場苦戰。”
“這……”
“到明年,我們有四艘大型航母服役,而紐蘭海軍的‘埃塞’號最快也要等到後年才能交付。那麽最遲在明年的下半年,我們就能夠用四艘大型航母對付紐蘭海軍殘存的三艘艦隊航母。”
“布蘭皇家海軍呢?”周湧濤明顯不服氣。
“炎海就那麽大個地方,周邊全是陸地與島嶼,你覺得布蘭皇家海軍會蠢到派航母過來送死?”
“這……”
“在最後,而且是最重要的,洛福斯認命尼茲為下一任東望洋艦隊總司令,而且提前讓他去了珍寶港,就是因為尼茲有很強的大局觀,戰略意識非常的突出,他絕不會打這種毫無意義的仗。換個角度說,如果尼茲真要這麽乾,那可是求之不得。只不過,他要是蠢到這種地步, 也不可能得到洛福斯重用。”
這下,周湧濤閉上了嘴。
“從當前的局勢看,紐蘭聯邦拖到現在都沒有動手,等待的,其實就是一個充足的參戰理由。在這個理由出現之前,紐蘭海軍絕不會輕舉妄動。從這個角度考慮,用航母發起突襲也就成了無稽之談。”
“可現在……”
“耐心點,不過是一個晚上。”
被白止戰這麽一說,周湧濤也老實了下來。
其實周湧濤還是太年輕,缺乏歷練與眼界,看問題的時候容易集中到一個點上,從而忽視了大局。
當然,白止戰年輕的時候也一樣。
這時,電訊軍官把一份電文送了過來。
就像以往,李銘博把電訊軍官攔下來,還一把奪走電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