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無常在。
中年道人計道人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棄命星,而修仙道。
他急忙道:“道友,這些時日我曾下了這青山,到處尋找一些功法。”
這天下。
自八百年前大周王朝建立以來,太宗皇帝死後,便一直為正統。
而古往今來。
能改命成功的都只有三個人。
陳長生想改命。
而計道人自然也想改命。
仙道就是他的目標,說不定能改命成功吧。
至於成功與否。
他覺得要看江缺的。
這八百年來,大周王朝裡總共能改命成功的也就三個人。
計道人覺得。
自己如果繼續修煉仙道的話,也能繼那散人之後的改命者。
他若能成功。
一切便好。
想到這裡後,計道人繼續說道:“道長,你看著些命星功法能交換出多少東西來啊?”
他頓時有些好奇起來。
如果可以的話。
那麽,也不是沒可能啊。
江缺微微一皺眉,“功法與身法、步法加起來,林林總總約有上百之多,但大多數都只是普通的秘典,不夠珍貴。
所以……”
“如何?”
“最多能給你築基境初期的功法,後續的真的不值,所以你最重要的是尋找一些有價值的功法。”
“比如……”
“比如那汶水劍法等等,應該很有用的,你可以去尋找出來。”
“……”
咕隆。
計道人都差點嚇哭了。
實在是覺得有些腦殼疼,上百本秘籍道典,竟然只能換來築基境初期的功法。
那之後的呢。
是不是需要更多。
想想他便覺得頭皮發麻,一陣陣地訝異起來。
天下間。
哪有那麽多的功法啊。
便是把這天底下的功法都搜尋乾淨,只怕也沒有多少吧。
現在僅僅是築基境初期的法門。
中期、後期呢?
甚至結丹?
一旦那時,他哪有什麽功法交換啊。
賣了都沒有。
那才悲慘。
到時候上不上,下不下,他拿什麽去做?
根本沒有辦法啊。
實在是無可奈何花落去。
只是。
即便是計道人不選擇,其實也已經沒辦法了,有些事情輪不到他選擇。
命運無常有。
計道人暗暗歎了口氣。
心裡並不平靜。
他並不知道接下來的功法去哪裡能找到,萬一找不到呢。
豈不是要卡在那裡。
以後做什麽豈不是都要被江管制住?
江缺。
這是一個真正的大佬,計道人心裡這般地想著,有些期待。
如果……
可以的話,其實也不是什麽壞事。
“那麽,如果我想緊抱他的大腿,是不是也能發達?”
計道人如此地想著。
只是這樣的想法也僅僅是想法而已,他有點不敢付諸行動。
因為害怕。
江缺這個人最不按常理出牌了,他其實有點擔心。
萬一……
豈不是要慘。
好吧。
其實江缺看得很明白,計道人如今完全就在他的掌控之中。
根本沒有其他辦法。
這就很好。
他完全看得很清楚,有些事情雖然他不想管,但若是順手為之的管一管,其實還是可以的。
那麽。
就勉為其難地抱一抱大腿?
是不是可以呢。
於是。
計道人便對江缺說道:“道友,有件事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嗯?
江缺:“……”
他淡淡地看了計道人一眼,“道長有什麽想說的?
如果真的很勉為其難的話,那最好就不要說出來了。
這樣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額!
計道人被江缺的這番話突然噎得說不出其他話來。
他哭笑不得地繼續說一句,“道友,咳咳,其實這件事和你也蠻有關系的,所以……”
他想了解一下。
你江缺,還缺小弟嗎?
或者說,像你這樣的大佬,是否還需要人陪伴?
畢竟。
江缺這樣的人是修仙大佬,如果能夠緊抱此人的大腿。
未來前途不可限量也。
一定胡i好起來的。
這點計道人心知肚明。
江缺微微一笑,“道長,你還是不要說為好。”
“為什麽?”
“因為為不想聽啊,其實你的那些想法即使你不說我也知道,但是我就是不想聽。”
“……”
好吧。
計道人深深地望了江缺一眼,“道友,你當真不給一點機會?”
“不是我不給。”
江缺道:“實在是沒辦法給,你也知道我這人喜歡平靜淡然的生活,不喜歡那些彎彎道道的東西。”
“這有關系嗎?”計道人不解起來。
面色有點不悅。
他心說:“你還想做什麽,老夫只是想當你的小弟而已,這都不行嗎?”
他越想越氣了。
要不是看在江缺會修仙道法的情況上,他才懶得說這些不好聽的話。
實在都有點違背自己的本心。
他很苦惱。
面色陰沉起來,“道友,命星的修行功法雖然你可以找其他人獲得,但我覺得我是最好的選擇,你覺得呢?”
嗯?
江缺神色微動起來,“我並不這樣覺得,道長你可能想多了吧。”
想抱他的大腿。
呵。
門都沒有吧。
江缺冷然著,繼續說道:“道長,咱們之間只有一場交易而已,並沒有其他東西存在。”
友誼?
不存在的。
情義?
更是不存在。
現在。
要不是陳長生還小,要不是真正的劇情還沒有開始。
他江缺江某人現在就想離開了。
青山綠水雖然都挺好,但實際上這種青山綠水終究不是他所有的。
以後隱居還可以。
但是。
隱居的話就不是他想過的生活了。
至少目前不是。
江缺目光灼灼有神,暗道:“我可不想和這老東西有什麽其他勾連,他心機太深了。”
不能與之交好啊。
有時候。
這種人最容易成為小人了,你根本不知道他的心裡有多少算計。
這種為了生活苟且在西寧小鎮上,殘喘地活著。
他想的是什麽,江缺清清楚楚。
這個人。
就不是普通的修士。
雖然計道人沒有從聖境界的修為,但江缺可是知道的,計道人還有一個名字,叫做商行舟。
——也就是前國腳學院院長,商行舟。
一個很恐怖的存在,如今苟延殘喘地活在這西寧小鎮上,只不過是想算計一些東西而已。
可惜。
自己不想卷入其中,也不想因為計道人的種種算計而被算計。
或者去算計什麽。
他不想要這些,算計來算計去都沒意思。
如果可以的話,現在這樣就挺好的,他們之間隻純在著純粹的交易。
你拿功法來,我拿功法去。
如此而已。
其他的,更是不存在的。
至於那道藏嘛。
也不值錢。
看了也就看了。
道藏三千,大多數都記載著一些奇聞樂事而已。
畢竟。
大周建朝已有八百多年了。
那從天而降的神石早已被人們鑄造成天書陵。
普通的修行者但凡想要去天書陵看一看天書,其實都很困難了。
當然。
這些扯遠了。
現在。
計道人就想求著江缺給自己一條活路,否則那怎麽行呢。
未來的計劃裡,陳長生是一個很重要,也很關鍵的一枚棋子。
而他計道人自己,同樣是如此。
所以。
他才想緊抱江缺的大腿,“道友,你看這件事是否還有可商量,以及回旋的余地呢?”
如果有,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才可以呢。
他很期待起來。
商量個鬼啊。
江缺冷著面龐,側身應著計道人,“道長說笑了,道可道,非常道,此乃天意如此,非是人力可能改變的。”
計道人:“……”
聞言。
他不由老臉一黑,心想:“你當我是傻子不成,這究竟是什麽道理我難道不清楚嗎?”
不想給大腿就不給大腿啊。
無非是少一條活路而已。
不過是一場空歡喜。
但他並不氣餒。
因為這些事其實都在他的算計之內,都被他早先預料到。
來找江缺說明白,也只不過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萬一成功了呢?
畢竟……
這種事情也不好說啊。
只是江缺的態度有點堅決,這讓計道人有點鬱悶。
早知道是這樣的話,自己就不說出那番話來,說不定現在臉上還倍有面子。
也是挺好的。
現在倒是有一種騎馬難下的感覺了。
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下一刻。
江缺繼續說道:“道長,時間不早了,長生和余人他們還等著你去教導呢。
別耽擱了,趕緊去吧。”
計道人:“……”
他忽然有一種很想揍人的衝動。
這家夥,分明就是故意的。
陳長生和余人已經挺大了,他們根本不需要自己管了。
領讀三千道藏也好,還是教他們讀書做人的道理也罷,都不需要他計道人去強調了。
可是現在。
江缺提出這個來,分明就是想告訴他。
你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有這麽一層意思。
計道人有那麽一會兒,覺得自己收留江缺在這青山上,是不是一種錯誤呢。
這很有可能就是別人說的那種。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覺得自己的腳大概是要腫了。
不劃算啊。
但偏偏,他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江缺。
更不要說這個人其實很強大。
強得離譜的那種。
萬一他生氣了?
又該如何是好啊。
他想著都覺得沒有辦法應對。
人生這就變得無趣起來。
江缺笑眯眯的樣子,看起來是人畜無害。
實際上。
他看到計道人吃癟的時候,心裡還是蠻高興的。
“以前我就看不慣這老東西了,更不要說現在呢。”
江缺暗暗道:“他自以為是,覺得自己很厲害,便可以算計著算計那。”
以親手花費十幾年的時間養大的陳長生為棋子,布局整個大周王朝,掀起一場場可怕的風波。
這簡直是奇跡。
“如果沒有我江某人出現的話,他或許真的會實現,但現在就不一定了。”
江缺表示很淡定起來。
神色平常得很。
陳長生和余人確實需要繼續教導。
因為他們還很小。
參禪悟道也好,領悟大道三千也罷,都需要有一個好的老師。
事實上。
計道人是一個好老師。
他的道理只有一個字,那就是曰:背。
不停地背,不斷地背。
背下三千道藏,便可以熟記於心,便可以逐漸地明悟其中的種種道理。
這也是有可能的啊。
當然了。
對於江缺來說,他不需要去熟記三千道藏,也不需要去過多的了解。
反正他有強大的實力。
橫推過去就是。
實力才是王道啊。
無非就一個字:推推推了。
管你什麽妖魔鬼怪,他自碾壓過去就算數。
或許也有不行的時候,但那絕對不是在這方世界裡。
對於計道人而言。
江缺並沒有給他活路,這讓他感到很痛楚,感到很絕望起來。
未來。
大概是沒有什麽希望了。
天下間的命星修煉功法雖然多,但有很多他都無法獲取。
比如那天道院的,比如那摘星學院的。
再比如那南方聖地的,以及那所謂的離山劍宗的。
這些他都沒辦法獲得。
可是。
除了這些地方外,其他的大多都只是一些小法門而已。
難登大雅之堂。
江缺這人也看不上啊。
徒之奈何?
他計道人也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