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仇的心思一有,便如同夢魘一般揮之不去。
而他根本不知這幕後竟有人導演著一切,更不清楚他還能活著其實是江缺臨時興起的主意,否則也得入那六人的後塵。
強行支撐起身體,他雙目裡都是仇恨,緊緊地握著拳頭,望了一眼地上那些被僵屍吸成乾屍的屍骸,“來日,我定會為你們一一報仇雪恨,他青耀自詡為羽化門天才,便騙你等來做擋箭牌,端的是歹毒心腸!”
他暗暗發誓,一定要讓這個混蛋受到懲罰。
不過現在,還是先離開。
吱呀!
正當他準備離去時,一陣聲響將他好奇心拖回來。
他定睛一看,地上那些乾巴巴的屍骸竟然搖搖晃晃地要從地上爬起來,明明都已經死了,卻還能動彈。
“這……這便是如那怪物般的由來嗎?”
他暗暗地吞了吞口水,心裡有種恍然明悟的感覺,“被它咬過之後,都會變成那種沒有生命力的怪物?”
望著那些搖晃著身骨架站起來的屍骸。
不,現在應該已經變成怪物了。
許劍心裡一陣陣地悲涼,“此前,他們都還是活生生的人啊,是我師弟,可現在……”
變成了怪物。
抽不堪言的怪物,一種會吸食人血的怪物。
偏偏他沒有任何辦法阻擋。
哪怕是一絲一毫。
面色一沉,喃喃道:“現在已經回天乏術了,師弟他們都變成了怪物,我根本阻止不了,還是先行離去吧。”
不然被這些已經變成怪物的師弟們圍攻,他就悲慘了。
想及此,許劍連忙拖著重傷的身體離去,生怕被那些屍變的屍骸纏住,他現在對僵屍這種怪物已經有了心裡陰影。
必須去報仇。
……
另一邊,青耀也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全力催動自身那為數不多的兩滴精血,發瘋似的逃竄而跑,沒有目的,也沒有方向。
他隻想原離那殺人不眨眼的怪物,以求保全自身性命,正應了那句:好死不如賴活著。
左一腳右一步地顛簸著,身體早就疲倦不堪,加上本就受了重傷,他便如喝醉一般左右顛倒搖晃,躍然而奔著。
肌肉已如石頭般裂開一條條縫隙,鮮血從裡面滲透出來也渾然不知,仿佛感覺不到絲毫疼痛一樣。
他雙目渾濁,面色發白,隨時都要崩潰。
“一定要活著。”
其他的都不想了,只要還能活著就是最好的。
別無他求。
至於許劍等人的狀況,他不用想也能猜到,多半已經死在那怪物手裡,“一旦等它殺完許劍他們,只怕會來追我,到目前為止我還不清楚那怪物究竟有什麽本領,還是先躲開為好。”
最好是拉開一定距離,讓它找不到。
想及此,他心裡一發狠,便全力催動體內兩滴已經黯然失去光澤的精血,“疾!”
在性命為先的前提下,他可以拋去一切。
活著才有資本談其他,這是他曾經用血淋淋的教訓換來的經驗,死了便什麽也沒了,哪有資格言及其他。
在拚命催動精血下,他渾身血肉仿佛都燃燒起來,這一刻也充滿了無窮力量,雙腿矯健而有力。
青耀很清楚,一旦等他體內的兩滴精血完全失去光澤後,便是消散之時,而那時候後遺症也會顯露出來。
輕者修為掉落,重者身受重傷而留下不可彌補的禍根。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他都會很悲慘,但現在沒那麽多時間去思考後果了,等金甲僵屍追上來他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雖然僵屍並沒有追來,但是他本能地覺得肯定會追上來。
畢竟他的修為高,鮮血也會更加美味。
在精血的加持下,他迅速地奔跑起來,只是一個勁地望前方跑去,但逐漸地發現四周有點不對勁了。
慘紅的月亮依舊掛著。
但是,四周沒了灌木叢,居然是是一片樹林了。
奇怪的是那些樹木上都沒有葉子,要知道之前見到的灌木叢也好,還是樹林也罷,全都是有樹葉的。
但是這裡就沒有。
這種突如其來的反差,讓本來就心神極為警惕的青耀心裡一緊,暗道:“這裡如此古怪,該不會又有什麽危險吧?”
他才逃出魔爪,莫不是又進了狼坑?
忍不住老臉一青,苦澀道:“難道我青耀今日便要死在這裡嗎?好不甘心啊。”
他好不容易才從金甲僵屍手裡逃脫,為此還舍棄了許劍等人,背負著白眼狼的千古罵名。
但現在,卻要完蛋了。
雖然還沒有發現危險,但他覺得自己已經踏入危險區域了,哪怕扭頭倒回也不行了。
果然,他剛一停下來,還沒等心頭的想法揮散去,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地上爬動時發出的聲音。
偏偏此刻他體內兩滴精血力量耗盡,不甘地倒在地上,只有意識暫且還清醒著,但也有可能隨時都要被殺掉。
“這回,在劫難逃了!”
望著四周不斷朝自己聚攏過來的蟲子,青耀一聲長歎,同時也看清楚是什麽東西了。
那竟是一條條蜈蚣,約有成年人的手臂那般粗長,生有百足,鱗甲清晰分明可見。
那大大的嘴吧張開,如同一個小型血口一般,還發出一陣如同磨牙齒般的聲響來,嚇得青耀面色瞬間由青變白。
無盡的蜈蚣印入眼簾,圍著他就像在圍著一堆美食一樣,不管這些蜈蚣有沒有生出靈智,最起碼實力都不錯。
而他青耀,堂堂羽化門的修仙天才,築基境圓滿修為,卻只能落得一個命喪蜈蚣口的淒慘下場。
他有心想逃,但現在精血被催完力量的後遺症也顯現出來了,他根本沒有一點力氣可逃,體內的真氣也被抽乾,偏偏還沒有恢復真氣的丹藥。
對於他們這些窮宗派來說,沒有丹藥沒有武器都是正常情況,有一本殘破的下品功法,實際上就是天大的恩賜了。
“完了,我命休也!”
望著距離自己不足幾米的蜈蚣已經開始行動起來,青耀的心裡像是在滴血一樣,命就到這裡了嗎。
雖然很不甘心,可他也毫無辦法。
蒼白著臉色,祈禱著有人路過救他一救該多好,他定會感激一輩子的,哪怕是別宗弟子。
也不知是他的祈禱起了作用,還是命運使然,正巧就有一隊人馬路過此地,並且還是一群女弟子居多。
“去看看怎麽回事。”隊伍裡,一青衫女子黛眉微蹙,便吩咐隊裡幾個男修士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