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心中萬分悔恨至極,如果當初自己沒有被嚇死,如果那天自己沒有外出,是不是這一切都可以避免了。
“都是我不好,我……我太懦弱了!”即使許仙自己其實也清楚,他太羸弱了。
也太無能。
不遠處的虛空中,江缺淡淡地看著許仙,不由微微一歎,“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這或許便是真情吧。
他並無深刻體會過,也並未見識過。
許仙和白素貞讓他知道,世界上有一種情,叫愛情。
“許仙,你雖然可憐,但若是苦修幾十載,未必不能繼續與你家娘子相聚。”
江缺喃喃自語地歎息一聲,旋即則轉身離開,留下哭泣的許仙。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罷了。
雷峰塔內。
過了許久白素貞才幽幽地轉醒,她便立馬感受到體內法力被壓製住,已經是百不存一了。
哪裡還有法力供她驅動。
“我這是已經被鎮壓了嗎?”白素貞心裡一緊,隨即苦澀地喃喃自語道:“看來是了,我記得那法海以無上法力催動那缽盂法寶,那到金色佛光籠罩過來的時候我就毫無反抗之力了。
還好小青已經離開了,只是官人他……”
白素貞能感覺到許仙就在雷峰塔外,“官人,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而且以你的眼界和實力根本做不了什麽,但你是愛我的,有這就足夠了。”
能得一人心,她白素貞便知足了。
只是如今她被法海鎮壓在雷峰塔下,也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是個頭。
“官人,你聽得見我說話嗎?”白素貞拍了拍雷峰塔的牆壁喊道。
可他等了半天也沒聽見回應,想要出這雷峰塔,卻發現自己的法力根本調動不了,自然是出不去。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同枕眠。
可是再好的愛情,也是需要經歷磨難的,否則那叫什麽愛情,叫什麽有難同當。
一牆之隔,夫妻兩分而泣。
一時間,叫那些看到此幕的修行之人都詫異不已,也紛紛歎息起來。
或許這人世間的愛情,在某些時候,在某些情況下,高過一切吧。
但應該不是絕對。
此刻。
九霄之上,天庭。
這裡是統禦八荒六合,三界五行的中心,也是仙神的統禦之所,更是無數凡人所向往的地方。
仙氣濃鬱,仙神無數。
在這裡走錯路了基本上都能見到神仙,不管是往日裡能見到的,還是那些不能見到的,在這裡都能見到。
天庭。
這是一個極為特殊的地方,它管束著群仙,是這方世界的中樞之地,最高領導人就是那傳說中的玉皇大帝。
這裡仙氣濃鬱,時日也和凡間有所不同,所謂天上一天地下一年,便是如此。
不過在天庭,並不是每時每刻都有朝會。
天庭上也有許多星君府邸,比如那火德星君、水德星君,便有各自的府邸,平日裡他們都在自己的府邸裡辦公。
自然,這天下間少不得有那傳說中的文曲星君。
而且因為人間文人的敬仰,對於文曲星君的敬仰更是如那滔滔江河之水一般奔流不停,所以文曲星君也是一個極為受歡迎的星君。
不過。
即使是文曲星君這樣的存在,也免不得俗。
一次偶然的機會,讓他欠下黎山老母一個人情。
對於修仙之人而言,人情就意味著因果,特別是對強者的,意味著要償還。
否則道行難大進。
而此番,便到了他償還人情的時候了。
雖然文曲星君早已有心理準備,但他在看到下界的情況時,還是免不了一陣唏噓輕歎。
“本星君要轉世的就是那白素貞之子麽,雖然她區區一蛇妖算不得什麽,但黎山老母的面子不能不給,況且我還欠老母一人情。”
文曲星君暗暗一歎。
不管是凡間還是仙界,人情都是一個大問題,最難還的莫過於此了。
雖然文曲星君覺得人情難還,但他還是準備分出一女分神下界投胎轉世為白素貞之子,即許仕林。
“罷了,這樣做也是為了救她白素貞,同時也算是還了那黎山老母的一份人情,算起來還是我賺了。”
在文曲星君想明白這些事情後,他便在念動之間分出一縷心神來,旋即化作一道白色的流光從天而降,直接便入了那雷峰塔下白素貞的腹中,轉世投胎為白素貞之子。
而這些情況,很多強者其實都知道。
但一方是黎山老母,另一方是文曲星君,縱然知道這其中的道道,他們便也不好阻止,更不好意思說其他什麽。
畢竟這裡面關系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算計,還牽扯到佛門,甚至背後還有黎山老母,有著這等強者的存在,絕對不是一些小角色能夠插手的。
況且佛門還是個龐然大物。
——至少對於很多仙神之輩來說,佛門絕對是一個超級大勢力,他們的信徒、教眾,已經遍布三界四洲,實力和勢力之強,佛門當為三界之最。
文曲星君要下凡,即使是玉皇大帝也阻止不得,鬼知道這背後牽扯著什麽。
凡間。
雷峰塔裡。
白素貞正繼續呼喊著許仙的名字,但久久都等不到許仙的回應,她都快絕望了。
就在這時候。
突然一陣腹痛傳來,白素貞頓時臉色一變,暗道:“不好,難道是孩子要出生了嗎?
可是怎麽會這麽快?
而且現在是被法海鎮壓在雷峰塔裡,這可怎麽辦啊?”
要是在外界她自然不怕什麽。
可如今白素貞真的很怕,萬一那法海對她那即將要出生的孩子做什麽手腳,或者直接殺掉,她又該怎麽辦。
連阻止的手段都沒有。
以她現在的處境,恐怕根本保不住這個孩子。
想及此。
白素貞的心裡不由得有些悲涼起來,“孩子,你不應該在這個時候來到這個世界上的,都是娘親不好,沒有給你一個安定的環境,都是我的錯……”
可是現在她說再多也沒用,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
許仕林的降臨便在當下。
外頭,許仙依然在滋生痛哭,他依舊什麽都不知道,依舊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西湖之畔。
江府。
江缺正一臉驚訝地看著從天而降的那道白光,“有意思,堂堂天庭幾大星君之一的文曲星君,居然也會下界轉世投胎?
雖然只是一縷分神,但也代表著他文曲星君此番下界的目的,已然很明確了。
卻是不知那法海會如何抉擇?”
一時之間,江缺反倒是有些期待起來。
金山寺。
法海同樣看到了文曲星君那一縷分神下凡投胎,同樣也看到文曲星君的那一縷分神進入到白素貞的腹中,“那文曲星君可能要投胎於白素貞那即將出世的孩子了,如此一來貧僧反倒是不好做什麽了。”
打殺麽?
那可是文曲星君,若他真那般做了,便等於是直接等於文曲星君,與之結下生死之仇。
可如果不打殺,那又是妖孽之子。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法海還是懂的,他很不想讓白素貞的孩子出世,此番將其鎮壓在雷峰塔下也有這個意思。
誰知意外就像龍卷風,來得也太突然了,以至於他都措手不及,並沒有什麽心裡準備。
“文曲星君,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呢,為什麽偏偏是他白素貞之子呢?”法海很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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