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江缺住處離開後。
薑尚一臉古怪之色,有自我懷疑,也有自我否定,還有莫名奇妙。
他並未看懂方才所經歷的一切。
實在是太玄奧了。
明明有絕世大妖在場,明明都有妖氣彌漫,自己還與他們對話了。
但後面進去的時候卻出現意外了。
妖氣全無。
哪裡還有絕世大妖的蹤影啊。
根本沒有看到一個。
仿佛從來都沒有存在一樣。
令人詫異和驚駭。
“莫非,是因為我境界不夠嗎?”
薑尚回過神來,暗道:“倒是有這種可能,可是那位公子為何要騙我呢?”
他不是很明白這一點。
明明自己很正直吧。
也不像是壞人。
同時,自己乃玉虛宮門人也沒有假。
怎麽著也不像是那種招搖撞騙的修道者吧。
為何要騙自己呢?
“他只是個凡人……”
突然間,薑尚像是發現什麽一樣,“等等,他確實只是一個凡人,但他有可能已經被那些妖怪同化,或者是掌控。
雖然我沒有在他身上感覺到任何詭異的氣息,也沒有任何法力波動的痕跡。
但這是唯一的解釋了。”
思索完畢後。
薑尚也不想現在回頭去解決此事。
主要實力不如妖。
去了也等於白去,還不如不去。
等時機成熟再去降妖除魔。
反正院子在那裡,也跑不掉。
確定此事後。
薑尚開始為自己的事煩惱起來,“此前,下山的時候師兄們曾給我一些仙果,勉強可果腹充饑。
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了。
明兒得去尋找義兄才行,看能不能看點什麽,維持下生計。
以他元神境的修為,也是要吃飯的。”
可他剛下山。
兜裡沒錢,窮得叮當響。
哪裡吃得起飯啊。
如今正尷尬著。
後悔沒聽江缺的話,再不濟也要留下吃個晚飯啊。
非要逞英雄,自己把自己玩進去了。
只有一個仙果充饑,勉強果腹。
寒風刺骨,還很冷呢。
這就很麻煩了。
早知這樣,自己絕對吃個飯再走的。
後悔了。
“他當初也不好生拉我一下。”
薑尚埋怨道:“若是再拉一下,我就留下來吃個飯啊。”
臨近旁晚時分,寒風越發吹拂起來。
刺入骨髓,令人難忍耐。
若非他薑尚有著元神修為,可用法力護持周身,抵禦那寒冷。
只怕早就凍感冒了。
古時的感冒,是會死人的。
自出江缺的院子後,薑尚便漫無目的地走在朝歌城的大街上。
也沒有任何可去的地方。
一時間。
薑尚更是後悔出江缺的院子了。
“雖然那院子裡有絕世大妖,但他們沒有害過人,妖氣也純正,動手也有分寸。”
薑尚暗暗自責起來,“那裡總比外頭要好啊,至少有熱乎的飯菜吃,有暖和的屋子可以待。”
而外頭則什麽都沒有。
想找一戶人家借宿一晚都不行,人家都關門了。
更不要說,像朝歌城這裡的房子,那是寸土寸金的地方。
基本上沒多余的房間。
大戶人家除外。
但話說回來,別人大戶人家能瞧上一個區區只有元神境的薑尚嗎?
並不能,這點薑尚早有自知之明。
他早就算到這一切了。
所以未曾去打擾那些大戶們。
主要是修為太低了。
即使他薑尚打出玉虛宮門人的身份牌子,人家也不一定會相信啊。
誰知道會不會是冒充的。
畢竟,這年頭冒充神仙門派的人也不是沒有。
加上他修為低下,僅是元神境,就更加沒有說服力了。
“罷了。”
薑尚望了一眼大街上一角落,有一個可憐人正蜷縮著,“我初次下山,無任何錢銀,便在此與他將就一宿吧。”
除了將就,他也沒別的辦法了。
回頭去尋找江缺肯定是不行的。
即使他不要面子,玉虛宮這塊牌子也要面子呢。
若被同門知道,若被天尊知道,他薑尚只怕自殺的心都有了。
冷就冷點吧。
至少,還有個同伴呢。
人家沒有法力護持身體都可以堅持,自己也能堅持。
暗暗給自己加油打氣。
薑尚發誓,等天亮後就去尋找那位義兄,讓他給自己尋一生計。
能生存下去就行。
好歹也是一修道者,做點生意也好,為官進仕途也罷,他覺得都可以的。
能養活自己就最好。
其余的都無需管。
“至於那個院子,待我生計無憂後,再去試一試。”
薑尚很執著。
他覺得妖氣純正的妖就應該去深山老林修煉。
妖氣不純者,說明害過人。
當誅也!
只不過。
一想到當初阿黃的大威天狗子,他就忍不住渾身顫抖,“還好他留爪子了。”
要不然,都得死啊。
慘不忍睹也。
實在是覺得自己太菜了。
一宿。
便在薑尚胡思亂想中過去了。
當然,還伴隨著凌厲要命的寒風吹拂著。
想睡也睡不著。
打坐都顯得身子冷。
還好體內有法力運轉,雖然不多,護持一晚上卻是夠了。
僅是這一晚上。
薑尚就思緒良多。
原來,作為一個弱雞般的修道者,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啊。
差點就感冒了。
這身子骨,大概還不如那位可憐人吧。
這般事實讓薑尚鬱悶不已。
早知如此的話,自己就等開春後再下山啊。
失算了。
但好歹天亮了。
“同伴一宿,你我也算是有緣。”
薑尚望了一眼那還在冒白氣的可憐人,大手一揮,“便賜一道法力予你護身吧。”
若能入道最好。
也算是結一善緣吧。
若是不能,這一道法力也能讓其安然渡過這個冬天。
至於後續的事情,就不是他薑尚能管的了。
畢竟……
這天地間有許多人或事,他都管不了。
他自己也是一個失敗者呢。
如今連生計都成困難。
隻得去尋找當初那位結拜的義兄了。
“希望義兄還活著。”
薑尚暗道一聲,“雖然這個時代的人有點家底的都能活長久一些,但義兄的家境好像也不殷實啊。”
在薑尚的記憶中。
那位義兄並沒有多麽豐厚的家底。
最多是有些田地,有些生意上的事務,過得還算是不錯。
但你要說能尋來什麽仙丹靈藥之類的東西。
那就不現實了。
自家那位義兄有些什麽本事,他還是清楚的。
只不過。
當薑尚真正地尋到他那位義兄的時候,頓時驚詫不已,義兄的家更大了。
身上穿的也更華麗了。
“老人家,你來作甚?”
有下人見薑尚走走停停,還時不時仔細打量起來。
他們便忍不住上前來詢問一番。
莫不是想‘化緣’嗎?
此前倒是有不少人過來‘化緣’,他們也都習慣了。
偏偏自家老爺是個大好人。
對這些來‘化緣’的人,都非常友好。
也正因如此。
所以自家老爺才能得到一些丹藥,至今身體還健壯著。
這……
大概就是做好事的結果吧。
“無量天尊,貧道薑尚薑子牙,你等且去稟告你家老爺,就說他學道多年的義弟回來了。”
薑尚鎮定自若地說著。
既然那位義兄還活著,那就更好了。
不用多余的解釋。
等那義兄過來,自然會認識自己。
眾下人:“……”
一聽到薑尚的話,他們雖然也懷疑。
但也不敢怠慢。
趕緊去稟告。
據說,自家老爺確實有一個義弟。
但在很多年就外出尋仙問道了。
難不成,回來了?
不敢耽擱,下人們立即就去稟告。
這時候,薑尚才仔細打量起來。
自己這義兄的日子,過得好像還不錯啊。
有豪宅,也有下人。
看著絡繹不絕的車輛,似乎生意也挺好的。
“看來,義兄這些年來的發展挺不錯的。”
薑尚暗道:“讓他給我尋一生計之活,想來也不難吧?”
正思忖著時。
片刻間。
便有一身著華服的男子出現,看起來約莫是中老年了。
一臉精乾模樣。
正是薑尚的義兄宋異人。
“二弟,真的是你嗎?”
宋異人一臉驚奇地問道:“你竟然還活著?我都以為你死在豺狼虎豹的口裡了。”
薑尚:“……”
有那麽一瞬間。
薑尚有些尷尬起來。
他輕咳一聲,“咳咳,大哥,我回來了。
這些年弟在外尋得仙山,入得那昆侖山玉虛宮,成為玉虛宮門人。
今修行未成,便回來看看。”
其實。
他更多的是尷尬。
畢竟,他雖成為玉虛宮門人了。
但修行未有成就啊。
這就很尷尬了。
你說去修道,可天賦卻不行。
這就裝不起來了啊。
宋異人似乎也覺察到薑尚的異樣,連忙換了話題,“二弟啊,快裡面請。
今天大哥要為你接風洗塵!”
“好。”
薑尚也沒有拒絕。
一邊走一邊又與宋異人聊著天,“大哥,這些年來你過得怎麽樣呀?”
“還行吧。”
宋異人隨口說道:“生意越做越大,手裡有些錢財,也時常接濟一些前來‘化緣’的修道者。
從他們手裡得到一些丹藥,也讓為兄能活到至今啊。”
“大哥,你現在有錢了?”
薑尚一愣,“以前時,我記得大哥你的家境也不怎樣啊。”
誰知,宋異人笑了笑,“二弟,你有所不知,咱們朝歌城裡有一位姓江的老爺。
他就喜歡一些魚蝦之類的東西,還有一些珍奇之物,從來價格都是公道。
我也就專心為他提供一些食材了。
這才得一些收獲,日子過得不像以前那樣緊巴巴了。”
薑尚:“……”
老實說。
他有些羨慕了。
自家大哥這機遇,當真是好啊。
宛如聽故事一般。
在接風洗塵的宴席上,他更是聽得如癡如醉,恨不得也跟自家大哥去見識一下。
不過大哥沒開口,他也不好意思直說。
估計是不差人吧。
酒過三巡後。
宋異人才問道:“二弟,你如今回來,還回去嗎?”
“不回去了。”薑尚搖搖頭起來。
都被趕下山了。
哪裡還能回去呢。
回不去了。
聞言。
宋異人不由沉吟道:“二弟,你一走便是這麽多年過去了。
古言之,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擇日大哥便送你一間宅子,為你討上一房媳婦,你便結婚生子吧。
你也莫要拒絕。
我知你無甚其他親人了,正所謂長兄為父,我乃你之長兄,婚姻之事我替你做主了。
你就不要有其他想法,老老實實的結婚生子吧。
這段時間的開銷算我頭上。”
薑尚:“……”
老實說。
薑尚這位義兄真不錯。
至少,薑尚也是這麽認為的。
但總覺得怪怪的,自己都一大把年紀了,誰還願意嫁給自己啊。
黃花大閨女怕是都沒了吧。
一時間裡。
薑尚有些哭笑不得,還有些自閉了,也有些不知該如何反駁。
好像也反駁不了。
娶妻生子,留一後代。
好像也不是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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