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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惑四十》二十六、在何方
  “真狠啊,正對心臟,捅了好幾刀,聽說刀刀要害。”

  “被砍的也挺猛,一刀從後背扎心臟上,居然還能爬起來跑到教室門口!”

  “誰那時候為了命也得跑啊!”

  “就沒人拉架麽?”

  “誰都不敢攔,誰攔砍誰,追到門口,又補好幾刀。”

  “是自首的,提著刀帶著血,去教導處自首的,直接把刀往辦公桌上一扎,然後說我殺人了,教導主任當時都嚇懵了,居然直接脫口而出說你快跑吧。”

  “那教導主任完了。”

  “都說他早有預謀,前一天把欠的錢都還清了。還請有的同學吃了頓飯,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當時誰也沒當一回事,事後想想,那不就是交代後事麽。”

  “為啥啊?”

  “為情!也不全為情!主要高考壓力太TM大了!”

  “還有一個被砍傷的最倒霉!開始認錯人了,白挨一刀。發現砍錯了才又去找的死者接著砍的。”

  “活著就不錯了。”

  全校震驚,唏噓。

  緊接著幾天,每天有死者家長到學校來哭,要孩子。

  “聽說了沒?殺人那家夥,他家裡不知道從哪開具了一張精神病病例,殺人不犯法的。”

  “啊——!”

  “我靠……”

  這件事給整個學校,尤其高三,帶來了很大的衝擊,每個人的心理都或多或少的有著一些想法或者感慨。

  但是,經過了幾天的波動,整個高三竟又奇跡般的恢復了平靜與沉悶,跟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就似一汪池水,被突然投入的石子,噗通一聲,激起了水花,蕩出了漣漪,並快速蕩漾開去,但很快,水面就又了無痕跡了。

  可石頭,是沉在湖底的,這是誰也抹不掉的實事,雖然誰也看不到它,即使也可能很快被遺忘,但是它依然存在在那裡。

  晚自習,小威坐在教室後面做習題,脖子累得酸疼,伸手按了按,向後仰了仰頭,活動一下。剛好看到坐在前面的伯,從前門靜悄悄的走出了教室。應該是去廁所吧,小威心想,又左右望了望,大家都在埋頭做題,根本沒人抬頭。唉~都這麽用功,也難怪自己越努力在班級名次越下掉,都這麽認真。

  教室裡靜悄悄的,只有唰唰的寫字聲和嘩嘩的翻書聲。

  看向窗外,黑漆漆的,只有校園裡的一排路燈,在茂密的大樹間發出昏暗的光,一直延伸至校門。

  “啊——”

  一聲壓抑低沉的吼聲,穿破寂靜的夜空,班級裡的同學,全都抬起了腦袋,向外望了望,自然什麽也沒看到。

  “我剛才幻聽了?”

  “是有人在操場喊麽?”

  小插曲影響不了主旋律,教室裡有人嘀咕了幾句,轉瞬又靜下來,恢復了開始的沉靜。

  小威望著窗外發呆,那個……聲音,明顯像是伯的……剛好他剛剛是出去了的,但是,他學習那麽好,專業課也考得很好,他也會有那麽大的壓力麽?聽說他家裡條件不是太好……

  過了好一會兒,伯平靜的走進教室,面色如常,像什麽也沒有發生。

  小威盯著他靜悄悄走回座位,坐下,懷疑自己可能是判斷錯了。

  陸續有藝術生的錄取通知寄來,小威等得心浮氣躁,和同班的伯相遇,也總是淡淡的對視一笑,他的通知也沒來,倆人都默契的誰也不提。

  班主任走進教室,手裡捏著一個牛皮紙信封,

小威一下子坐直,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連拿筆的手,都開始抑製不住的有些抖。  班主任,漫步走上講台,掃視大家,眼神明顯的掃過伯,又明顯的在小威臉上停頓了一下。小威心跳加快,一定是錄取通知。

  小威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大氣不敢喘的盯著班主任,只見班主任又瞥了一眼小威,把信封遞給了伯,說:“X學院的錄取通知。”

  是南方的那個學校。

  剛才的那一瞬間,仿佛經歷了很久很久,小威仿佛用盡了力氣,一下子癱軟,低頭盯著桌上的試卷,仿佛從教室裡抽離了出去,教室裡的聲音,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隱約的、嗡嗡的,聽不清楚。

  相繼而來的是省內的統考,小威的分數,被人物素描拉低了不少,剛好踩在錄取線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去D市的,一個也沒有被錄取,但是那個堅持去魯美的複讀生,爭取到了全省內唯一的名額。

  臨時抱佛腳的,大多無功而返,連分數線也未必踩上,不過有一個例外,這個例外的男生小威甚至都沒在畫室打過幾回照面,他竟直接大膽的去了中央工藝美術學院報考,還一舉拿下,收到了錄取通知,真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課間遇到博博和明,他們談起此事,說到:“我後來打聽了,人家中工不要老畫油子!就要這樣沒底子又可塑的學生,招進學校老師容易教,那些自成風格的老畫油子,不好弄。”

  小威歎息,各自有命。

  自己的命運又在何方?

  眼看期末,大家都在爭分奪秒的複習,《泰坦尼克號》的上映卻在同學間傳播開,一下子炸開來,成了同學們學習之外,彼此見面先問“你看了麽”的熱門話題。

  校外的錄像廳,也天天爆滿起來,大家都爭先恐後的擠在錄像廳那小小的黑房間裡,在冒煙咕咚中,觀看國外盜版回來的影碟。

  小威沒心情,也不想看。拎著洗漱用具去私人浴池,隔馬路正對著的就是錄像廳,看著門簾掀起,裡面人頭攢動,覺得費解。

  浴室人很少,小威每次都是特意挑人少的時候來的,小威不喜歡這種裸成相見的方式,裡面唯一一個女生,剛剛洗好正在穿衣服,小威磨蹭著,直到把人靠走,剩她一個人,霸佔了整個淋浴間。

  回到宿舍樓,在走廊遇到了很久沒見的熊哥,兩人早已不在一個宿舍,小威見熊哥正抱著從外面新買回來的席娟新作,一臉興奮的往這邊走,還高興的和小威打了聲招呼:“小威,好久不見了啊,你躲哪去了?”

  “我出去考試了。”

  “要不要看書,我新買了好幾本,你都沒看過。”

  真是沒心沒肺的熊哥,大家都複習愁苦成這樣,她居然拎著瓜子抱著書,一副世人之外的逍遙樣子,讓小威看得直牙癢癢。

  嘴裡擠出倆字:“不看!”

  熊哥的好心情絲毫不受感染,自顧自說:“那我走了啊!”

  說完一搖三晃的推門回了自己宿舍。

  小威站在走廊,看著熊哥消失,反問自己:為什麽不看?反正專業課考完了,已經就那樣了,如果走藝術生的路子,現在的文化課成績綽綽有余,如果走正常高考,現在的文化課怎麽努力也上不去,幹嘛和自己較勁兒?

  小威三步並作兩步,衝進熊哥宿舍,霸道的說:“把我沒看過的,通通上交!”

  “你剛才不是說不看麽?怎麽又反悔了?”熊哥笑嘻嘻的問。

  “哪那麽多廢話,快交出來!免得我自己動手……”小威搓著手道。

  “呦,你還敢跟我動武?”

  “我哪敢。”小威一聲壞笑,趁熊哥不注意,拿走了她新買的席娟,藏在身後:“還不快點!”

  “哎哎哎,別弄皺了我的書,真是服了你。”

  小威從熊哥宿舍滿載而歸,抱著整整老大一摞小說,回到宿舍,一屋子人驚訝:“哎呀,你哪來這麽多小說?”

  小威笑而不答,直接收拾了東西去教室上課,順便抱上整整一摞小說。走進教室的瞬間,一下引起同學的側目,羨慕的驚歎聲:

  “哎呦喂,還有時間看小說了哎!”

  “這小日子過得逍遙啊!”

  在大家最後奮鬥的日子裡,小威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埋在書山題海中間,肆無忌憚的,遨遊在金庸古龍的武俠世界,瓊瑤席娟的言情世界,順便把梁羽生臥龍生溫潤安也啃得差不多了。

  到最後,拿出古龍的小說,小威甚至能一眼就分辨出哪些是代筆人的捉刀之作。小威和熊哥討論:“你覺得,到底是古龍寫得好還是金庸寫得好?”

  不曾想熊哥的回答令小威大跌眼鏡:“我覺得梁羽生和臥龍生也不錯啊!”

  “你這不是答非所問麽。”小威直翻白眼。小威向來不喜歡看武功招式,覺得一句“小李飛刀,例無虛發”這種不見招式,便已出奇製勝,更多想象空間,自然喜歡古龍多一些,覺得他筆下的人也更快意江湖一些,讓人忍不住心生遐想。但古龍的小說那是空中樓閣,向來不打地基直接蓋二樓,經不起推敲,而金庸就會一層一層的蓋樓,可能會更經久一些吧?

  但是,無論武俠還是言情,社會的評價都是“不入流之作”,小威也就是借閱,向來不買的。

  小威把自己陸續買得書已經搬回了家,可以說都是上得了台面的書籍,比如《紅樓夢》、《三國演義》、《史記》、《東周列國志》……還有一些散文, 雜文,哲學和心理學,小威很愛書,每一本都用白打印紙包好書皮,在書脊上工整的寫上書名和作者,再用買來的透明玻璃紙,再在外麵包一層。

  小威覺得自己買得書有點雜,其他都看完了,唯獨《史記》和《東周列國志》有點難啃,看了開頭怎麽也不能一口氣讀完,斷斷續續看了很久也才看了幾頁。

  夜裡,小威突然做了一個夢,夢見被自己提前搬運回家的書們,衝著自己哭泣。

  小威醒來,覺得這個真的有意思,書怎麽會哭?為什麽要哭?

  下午放學後,小威給家裡打電話,呂梅接的電話,閑話了幾句家常後,呂梅隨口說:“你的書太沉了,把書櫃下面的地板都壓變形了。”

  小威馬上想起夢中向自己哭泣的書們,忙說:“我昨晚夢見我的書衝我哭,你把它們怎麽樣了?”

  “沒動啊,都在那裡放著呢。”

  放下電話,付了錢,小威一邊往回走一邊擔憂,小時候小威特別喜歡小貓,好不容易才在同學鄰居家軟磨硬泡,抱回了一隻可愛的還沒斷奶的小奶貓,可是小威前腳去上學,後腳呂梅就把小貓扔到戶外狗窩邊去了。正值初冬,小奶貓被凍得瑟瑟發抖,又被旁邊的大狗汪汪叫了一天,到小威放學回來後心疼得不得了,又被呂梅逼著把小奶貓送了回去,第二天上學,同學就告知小奶貓死了,害小威傷心內疚了很久。

  小威才不信,書們沒事。

  可是不放假,也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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