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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惑四十》九、過來坐
  一天放學,小威和班主任一起同行,迎面剛好遇到原來學校不待見小威的班主任,小威一頓腹誹。但想想現在的班主任又不知道以前事情的始末,如果自己不理會從前的班主任,那現班主任會怎麽想,怎麽看自己呢。思緒一轉,小威大大方方的問好,叫了一聲老師好,並叫的無比親切。

  第二天,真是無巧不成書,小威自己獨行,又在路上迎面遇到前班主任,小威什麽都不用想,若無其事的直視著走過去,走到近前,前班主任正等著小威開口,小威卻臉一扭,不吭聲地擦肩而過了。

  小威不知道前班主任會怎麽想,但事後,小威覺得無比的解氣,仿佛好幾年憋的氣都一下解了。小威每每想起,都會忍不住在心裡偷笑,又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點太腹黑?

  小威周末要趕出一期黑板報,小威提前在家裡做好了草稿,小威先在黑板上分好布局,打好暗格,然後自己畫報頭和插畫,毛毛來幫忙抄寫文字內容。垣領著幾個男生也跑來湊熱鬧,小威悶頭畫,聽他們玩鬧。

  小威難得能出門自由活動一次,出完黑板報想隨處走走,不想和垣這麽多人一起,便隨便找了一個借口,從小路溜掉了。

  小路靠近大河壩,小威離開小路,走上河壩,迎著風,任風吹在臉上,把頭髮吹起。就這樣慢慢在堤壩上漫步著。

  “小威。”

  有人喊。小威回頭看去,是羽和一個不認識的男生,羽跟那個男生說了什麽,那個男生獨自便走了。

  羽,朝小威走來。

  小威心砰砰的跳著。

  羽走近了,小威輕聲問:“有事?”感覺聲音都有那麽一點顫抖。

  “跟我隨便走走。”不是征詢。

  小威點頭。跟在羽身邊,兩人沿著河壩走著。

  走了一會兒,羽隨意的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著小威:“過來坐。”

  小威瞬間臉漲得通紅通紅,往羽身邊挪了兩步,停下,坐在另一塊石頭上。這塊石頭比羽坐的那塊小很多,又矮,小威一直低著頭不敢看羽,尷尬的拿起一根小木棍在地上,劃啊劃,也不知道亂七八糟的畫的是什麽。隻覺得熱得難受,耳朵都跟火燒了一般。

  羽也撿起一個長棍,在小威邊上有一下沒一下的劃的。

  天上的雲,靜悄悄的飄過,微風,輕柔的吹過,河水,沒有聲響的流淌著,兩個人,就這麽靜靜的並排坐著,誰也沒有說話。

  過了,很久。

  小威也不知多久。

  羽站起來:“走吧。”

  “嗯。”

  小威仿佛聽到一聲歎息。

  是誰的?

  小威的?羽的?還是河水的?

  入冬,小威學校停水,垣就領著男生扛著墩布去河邊洗。

  剛上課不久,班主任就拎著教鞭氣呼呼的跨進教室,把剛才去河邊的男生都喊了起來,讓他們排隊在講台前撅屁股站好,男生們雖低頭做認錯狀,但誰都能看到他們憋不住的在偷笑。

  “你說你們!乾的好事!人家都找來學校了!讓你們淘氣!讓你們闖禍!”

  班主任一邊說,一邊每人屁股狠狠抽了三教鞭。最後把教鞭都敲折了。班主任就下任務,你們幾個男生必須再做一個,要用拇指粗、去皮的柳條。男生們大呼,那豈不打屁股更疼!

  垣齜牙咧嘴的回到座位,小威問:“怎麽回事?你們又幹什麽壞事兒了?”

  垣雖屁股痛,卻也沒憋住笑,

道:“河邊有個老頭,圈了塊地養了兩頭豬。我們把豬圈邊的那條小河流兒的水給堵上了,結果水沒處跑,就把豬圈給淹了,時間一長,就把豬蹄子都凍上了,凍得那兩頭豬嗷嗷得直叫喚。”  小威一聽,覺得又好笑又可氣,簡直太淘氣了,又默然想象了一番,也忍不住哈哈笑起來。

  垣就給小威講他小時候的淘氣事兒,遊過黑龍江,看對岸解體的前蘇聯,那邊就是個老毛子的小村莊,也沒什麽人,夏天還去過別人的瓜地裡偷西瓜,他媽媽把他哥倆一個生在臘七一個生在臘八,那可是凍掉下巴的節氣,差點凍死他哥倆,他叔叔嬸嬸妹妹一家對他都可好了,班主任對他也好,他們男生出去喝酒,醉了的人就躺在地上,分不清床還是廁所,結果躺在地上嘴裡直吐噴泉……

  小威一邊覺得垣的人其實真不錯,一邊卻還是接受不了他把課桌弄得亂七八糟的樣子,明知道他對自己很好很好,卻怎麽也喜歡不起來他。所以小威對待垣的態度,就自相矛盾起來,總是忽冷忽熱,忽遠忽近。

  學校男生間流行起穿軍大衣,戴軍帽,還要在軍帽上別上*像章。小威覺得,這樣打扮起來的男生們,都還挺帥的。但有一點不好,課間操跑操後,排隊回教學樓的時候,男生們就喜歡互相搶了帽子,摘了別人的像章。

  每次跑操後,小威都會磨磨蹭蹭,拖到最後沒什麽人了,才進教學樓,卻在門口看到小軍。

  小威學校有個男生,是天生的侏儒體質,侏儒腿短走路慢,課間操出來,好不容易走到班級門口了,眼看上課預備鈴聲都響過了,小軍卻突然冒出來,從後面一把抱起他,扔在教學樓門外,氣的小個子男生緊倒兩條腿往教室跑,一邊跑一邊罵,小軍則站在他班級門口哈哈大笑。

  小威鄙夷,哼,還是那樣子欺軟怕硬。

  周末班裡的同學準備聚一起去玩,這種校外活動,呂梅向來都是嚴厲阻止的。此次活動小威決定自己做主,不告訴呂梅,偷偷跑。和小美約好了,小威早早起床偷偷出門,沒成想才出大門一轉彎,呂梅就追出來了。礙著小美在跟前,小威又堅決不肯回家,呂梅最終松口同意了。

  天雖陰著,還飄著零星的毛毛細雨,但小威是高興的,和小美走到約定地點,大家已經到齊。男生大多都騎了自行車,雖也有女生騎了自行車,但大多數都沒有,便安排騎車帶人任務,小美搭了俊的車,直接先走了,小威看著小美坐在後面高高的舉著一把紅豔豔的傘笑的一臉的燦爛。旁邊的男生揶揄道:“跟小媳婦回門似的。”

  小威家裡不是沒有自行車,不僅有還是最響亮的永久,但是呂梅是不準小威學車的,認為學車就要騎,騎了就容易出現危險,所以小威不會騎車,隻能等別人騎車帶。舒走過來,婉轉的表達了想坐垣的車。小威知道舒的心思。小威是一個別人對她好,她定要加倍回報的人,即使,哪怕,對小威的好,是在大威跟小威之事鬧開後的別有目的好,小威也是不會奪人之所好的。所以,垣要帶小威的時候,小威很了當的拒絕了。垣特別的不高興。小威覺得早上的好心情也隨著天氣轉陰了。

  最後大家都成雙成對的騎車走了,好不容易才安排出來一個男生帶小威,結果這個男生的自行車沒有閘,還騎得飛快,到地方的時候就那麽讓小威從飛速的自行車上往下蹦,差一點摔得小威狗啃屎,驚出一身冷汗。

  小威覺得自己堅持出來是個錯誤,實在是有點多余。

  小威第一次參加這種活動,沒來之前覺得肯定是大家一起玩,不曾想,都是思春的少男少女,根本沒有好好玩在一處,而是各找各的意中人。就連垣,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隻隱隱約約能聽到他在樹林裡面傳出的說話聲。

  小威怏怏的,便推了同學裙子的自行車學騎車。小美看了也要學,大威便去教小美,倆人一個推著一個扶著,小威卻怪的很,有人扶怕的不行,反倒沒人扶著了才自在,就一個人練著,居然十幾分鍾就學會了,結果說不清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一不留神就轉彎轉猛了,一個打斜摔了下去,半邊臉都蹌在地上,臉皮也破了,還硌了一臉的沙礫。

  這時,垣卻不知突然從哪冒出來,也很生氣的樣子。

  小威不知道他為什麽生氣。

  小威回家怕的不行,就躺在被窩裡裝睡,這怎麽躲得過呂梅的火眼金睛,立馬把小威從被窩裡揪出來,卻破天荒的沒有罵小威。

  第二天小威上學,覺得自己像極了武俠小說裡破了半邊臉的江湖醜女。正想著,路上要經過一座大橋,忽然遠遠看見有人騎坐在水泥的橋欄杆上,正是垣,有路過的人便打趣垣道:

  “喲,啥事想不開了啊?這是要跳河啊?”

  垣遠遠的看見了眼小威,幽幽的回答那個人:“我喜歡的人不喜歡我唄!”

  小威不吭聲的低頭走過。

  而羽,能看到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了,他開始經常逃課,聽說交了個社會上比他年齡大的女朋友,卻不知道真假,但是女朋友,應該是不缺的,一定是有的吧。偶爾小威在校園裡遇到羽一次,羽總要逗弄小威一番,再或者老遠扔個雪團,準準的丟進小威的衣領裡,然後看著小威衝他無可奈何的隻能跺腳,他便會得意的笑,得意的笑。

  學校的物理課,全班……噢不,應該是全學年,都學不明白,連學習好的同學都算上,竟然沒有一個及格的。這下班主任可急了,親自上陣,把班會課和自習課全用來偷偷補教物理,最後一考試,連班裡淘氣的學生都及格了。

  小威回家對呂梅說起,呂梅說:“你們這個班主任,厲害著呢,她可是數理化全才。”

  小威第一次感歎,遇到一個好老師是多麽重要。物理老師也不是不認真教學,可就是怎麽教,大家都學不懂。

  不過學年排大榜的時候,小威就困惑了,因為老師讓小威做兩套分數,一套發同學,隻許帶回家,不許外傳,另一套偷偷把班級所有人的各科分數通通都扣掉很多,交給學年組去排大榜。可即使這樣,班級同學依然佔了學年大榜前一百名的大多數。

  小威把心中的不解說出來問班主任,班主任無奈的說,要是咱班把前面的名次都佔了,她就不好跟辦公室裡其它的班主任老師相處了啊。

  噢。小威似懂非懂。

  物理老師那是想認真講卻講不明白,語文老師是每天讀課文,讀的聲情並茂的,讀一遍,再讓同學讀一遍,自己再讀一遍……整堂課就在聲情並茂的讀課文中度過了。弄得小威主謂賓定狀一頭霧水怎麽也分不清誰是誰。英語老師更絕了,一周隻來一天,一天就講一周的課,然後其它時間就去打台球……其實小威不知道英語老師其它時間在幹嘛,是有外班同學曠課的時候,經常能看到她該上課的時候卻在台球廳打球。

  聽說英語老師跟校長關系非一般,她不願意教課,想轉當財務,但是沒人接手她的課,她便如此這般。

  班主任找垣、小威和毛毛,讓他們帶領班級罷課。小威他們就讓全班同學罷課,再帶領所有班幹部代表全班同學,去校長辦公室喝茶請願,找校長要求換老師。這事兒當然班主任必須隻能裝不知道,而且知道了也管不住。

  在班主任背後的謀劃下,最後罷課終於勝利,校長辦公室的幾次喝茶,終於換來了換英語老師的結果。換的新英語老師倒也認真,不過質量麽就隻能另說了。

  在升中學之前,呂梅單位難得的分來三位大學生,聽說是因為參加了全國的鬧學潮,那批大學生全部分配到邊遠地區,沒有一個能留在主要大城市。呂梅單位同事孩子都同齡,便組織大學生開辦了一個內部免費英語學習班,小威、小美、小富,外加小玲,難得的都坐在一起,學習英語。所以中學後,小威的英語底子在班裡算的上是很不錯了。

  等開了化學課,情況依然如同物理課,必須班主任課外開小灶。

  一天,呂梅突然問小威:“給你轉學你願不願意?”

  小威突然想到現在跟垣的尷尬處境,立刻應到:“嗯,願意。”

  小威轉學了,據說這個學校算市裡很好的中學了,為了轉學,呂梅拖了熟人,找了關系,還多交了五百元的跨學區費。對於一學期才幾塊十幾塊的年代,五百元真的不少了,小威父母是高職稱高工資,那這五百塊也是兩三個月的工資呢。

  新學校離家遠了,小威隻能住校,但是中學裡沒有宿舍,呂梅找了校外住宿。呂梅說這個宿舍呢,是幾個轉來上學的學生家長一起租的,每月交住宿費和夥食費。

  小威跟在拎著行李的呂梅身後,走進宿舍,有個大客廳,和幾間小房間,走進一個小房間,只見小小的房間,裡面擠的滿滿當當,一共三張上下鋪共六個床位,其它都鋪著被褥,隻有一個空床,在靠門也靠窗的上鋪,上面還放著很多別人的東西。

  呂梅在一旁輕聲的打點著,那幾個女孩極度不樂意的挪著東西,故意摔的叮叮咣咣響,最後又一甩門,“咣”的一聲都出去了。

  小威不知道呂梅是不是真的神經大條,但是以後同住的人都這種態度,小威突然覺得怯怯的。等呂梅鋪好床位,對小威說:“那我先回去了啊。”

  小威正坐在床上抻被角, 突然聽媽媽說要走,那就意味著以後就自己一個人在外了,然後毫無征兆的“哇”一聲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說:“媽,我要回家!”

  小威從來沒離開家自己住過,這一聲哭,差點把呂梅也弄哭,瞬間紅了眼睛:“那怎麽行,人情都打點過了,轉學也辦好了,學費住宿費都交了。”

  哭了一會兒,小威止住哭聲,跟媽媽道別。

  傍晚,推門進來個嬌小的人影,這人進門看到小威“咦?”了一聲。小威一看,原來是同班那個被老師批評上學擦粉的蘇,奇道:“你什麽時候轉學來了。”

  “轉來沒多久啊!”

  啊,簡直是雪中送炭。小威立刻就覺得沒那麽孤獨了。

  小威馬上問:“我們小學是不是也在一起?後來你轉學了?我記得你,胳膊特細特細的,我捏了一下,還差一點把你捏哭,你說我太用力。”

  蘇點頭說是啊。小威又說:“中學老師說你上學擦粉,還讓你去洗了呢。”

  蘇馬上憤憤不平:“我哪裡擦粉了,洗了幾次,皮都快搓掉了,後來老師終於承認是我皮膚本身就白了。沒辦法,就是這麽皮膚好!”蘇一邊說一邊用倆手抱著自己的小臉賣萌。

  哈哈,兩個女孩一起笑起來。

  有了蘇,小威很快就融入了這個新的大家庭。

  一共三間寢室,共十一個學生,八個女生,三個男生。

  一個是法院院長的兒子,一個是教育局長的千金,一個是林業局局長的女兒,一個是人事科長的愛女……皆出自非等閑之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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