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礦洞比之前要寬敞了不少,洞壁上都進行了加固,至少比先前要看著正規得多也安全得多。
只不過由於這裡的環境特殊,陳風當初為了安全起見給袁鳴說了許多要注意的地方要他遵守,以至於生產規模根本沒有辦法無限制的擴大。
袁鳴心裡倒是未必不急,但是出於對陳風的信任,所以哪怕是明知道增加生產規模就能賺更多的錢,可是他依舊沒有這麽做。
陳風一路走過來,見所有的地方都嚴格按照自己當初給的建議在執行,他心裡也松了口氣。
正所謂不怕神一樣的敵手,就怕豬一樣的對手,倘若袁家父子只是一心賺錢,完全將他的告誡拋在腦後,那麽為了日後不至於被他們給拖累,陳風也會漸漸將彼此的關系疏遠。
現在看來至少袁鳴做的不錯,至少陳風不必擔心會出現什麽天大的問題連累到自己。
由於生產規模限制,就不太可能使用太先進的采礦設備,所以礦洞內的開采依舊是以人力為主,簡單的機械為輔,礦工的數量當然也就相當多。
陳風跟著袁鳴四處走了走,又發現了十余個有問題的礦工,不過並沒馬上點出來。
深入走了一段後,袁鳴帶著他來到了一條冷清的礦道之內。
陳風看得出來這礦道明顯是剛剛開掘了不久,甚至連洞壁上的痕跡都是新的,只是卻不知道為何會遭到閑置。
“這是大概兩周前才挖掘出來的一條新的礦脈,儲量相當不錯,本來我還挺高興,結果開工沒兩天就出了事,乾活的礦工突然就發了瘋,自己將自己給畫在了牆上。”袁鳴苦笑道:“我跟娜塔利婭進來看了看,當時並沒發現有什麽異狀,我擔心有什麽問題就暫時將這裡封了,等著你過來看看。”
說話時,兩人已經穿過了礦道進入了剛剛挖掘出來不大的礦洞內。
盡管裡面光線並不明亮,但是對陳風卻並沒什麽影響,一眼看過去他就明白了袁鳴所謂的礦工自己將自己畫在了牆上是個什麽意思。
原來凹凸不平的開采面上有著一副用人血畫出來的圖畫,其中有著許多西方傳說中常見的生物,比如惡魔,幽靈,天使,巨龍等,它們正在進行著一場慘烈的戰爭。
繪畫者的畫技十分不錯,圖畫也很有幾分古典油畫的味道,彷如是教堂中屋頂上的宗教畫似的,每一個生物都栩栩如生,表情也相當真實,細節更是十分到位。
只不過由於場面太過殘酷,以至於給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感,同時因為是鮮血畫成的,時間久了已經變成了紫黑色,在這樣幽暗的環境中看起來更加多了幾分陰森,恐怖並且有慘烈非凡的感覺。
乍一看起來,那些正在廝殺的惡魔,巨龍如同活了似的,好像隨時會破牆而出的。
只不過這些非凡生物在這圖畫中都只能算是背景,真正引人注目的還是圖畫下面的一個身子微微蜷起,面容扭曲,顯然在承受巨大痛苦的人。
他不是用人血畫成的,而像是用什麽非凡的手段硬生生將一個活人的皮剝離下來後貼到了上頭,所以才如此真實。
而他之所以如此痛苦,是因為他被倒吊著釘在了一個十字架上。一如之前陳風在葉夫根尼的城堡密室中見到過的那個十字架的樣子。
之前陳風不曉得這種十字架是什麽來歷,來風雪堡的路上他用手機搜索了一下才知道這玩意原來叫做逆十字架。
其來歷說法各有不同,一種其稱之為聖彼得十字架,說的是聖徒彼得在羅馬殉難的時候,向行刑人要求“請把我倒過來釘在十字架上,我的主曾為我豎在十字架上,我不配像他一樣受死”,於是倒吊著受刑。
還有一種說法則將逆十字架說成是撒旦的象征,因此通常會纏繞上蛇,意味著放棄天主,投靠地獄的主宰撒旦。據說每個墮天使身上會有這樣的標記。曾經天界最美的最光輝的天使路西菲爾,後來受誘惑墮入地獄成為地獄之王路西法。他身上就有這個烙印。
而後面這種傳說中還提到逆十字架是黑色中混有點紅色的血跡,這血跡就是路西法和耶穌戰鬥時將耶穌腿筋斬斷所流的血染紅的,自此血色逆十字成為了墮落天使的標志。
由於類似的說法挺多,又都是來自於傳說,所以陳風也無法分辨出真假。
不過有一點他卻是能夠確定,那就是葉夫根尼將葉卡捷蓮娜當祭品貢獻給阿裡托斯時既然用到了逆十字架,那麽這東西肯定就跟邪惡儀式有關,至少也跟地獄什麽的沾點邊,否則阿裡托斯不會將那個十字架玩的那麽溜。
現在這用鮮血畫成的壁畫中又出現了這種東西,由不得陳風不上心。
細看之後,陳風又是一驚,因為那白慘慘的逆十字架明顯不是畫出來的,而是一塊塊的人骨堆成的,從上面還殘存著的血跡來看,這骨頭之前明顯還長在活人的身上,仿佛是生生抽出來後弄到了壁畫內。
至於這些骨頭的主人,毫不疑問就是那位滿臉痛苦的倒吊其上的可憐人了。
陳風以前也在網上見識過一些行為藝術,玩的讓人瞠目結舌的也有不少,可像是玩的這麽血腥,甚至將自己都給弄成了畫中人的,他還是頭一次見到。
若非陳風實力強大,膽魄超凡,怕是看到這畫之時就已經是嚇得毛骨悚然了。
此情此景若是讓普通人看了,搞不好就會被生生嚇出毛病了。
難怪袁鳴要將這裡閑置,因為不這麽做的話,搞不好還會出現更恐怖的事情。
“這人生前就是個大老粗,除了乾體力活喝酒打老婆之外啥本事沒有,連寫個字都費勁,更別說畫畫了,可這滿牆的畫偏偏就是他用自己的血畫成的,末了把自己都給整到了裡頭,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他是怎麽做到的。”袁鳴點燃了一根煙,狠吸了一口道:“你說這事怪不怪,邪門不邪門?”
“你是怎麽知道這是他自己畫的?”陳風不解地問道。
“當時在這裡乾活的不只是他一人,他開始發瘋的割開血管放血時,別人就嚇懵了,想攔卻攔不住他,還被他打飛了,隨後滿臉血的出來叫人,等我們趕到時就已經成了這樣了。”袁鳴道。
“那跟他一起乾活的人在此之前就沒發現點什麽異狀?”陳風問道。
“有,據說他們聽到了一些聲音,不像是在耳邊響起,而是在腦袋裡回蕩似的,然後這家夥就瘋了。”袁鳴歎息道。
“那些人呢?”
“出了這樣的事,那些人也都嚇夠嗆,哪裡還敢繼續乾活,我就給了他們些錢把他們打發走了。”袁鳴皺著眉看向陳風道:“你懂得多,給我說說這究竟是什麽情況?是這家夥中邪了,還是有什麽妖魔鬼怪在作祟呀?”
“都有。”陳風仔細看了看面前的壁畫,道:“他們聽到的聲音肯定跟那個被鎮壓在此的怪物有關,出現這種情況說明此處的禁製已經有所松動,以至於出現了一些薄弱處,所以它才能搞出這樣的事情。”
說著陳風指了指附著在牆壁上的骨頭和人皮,道:“這可不是單純發瘋就可以做到的,沒有超凡的力量插手,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那咱們怎麽辦?”袁鳴滿臉希望地問道。
“先將這畫毀掉,我再布下禁製將這裡封住,短時間內就不要再動這條礦脈了。”陳風沉思片刻道:“等到我實力足夠強時再設法鎮壓於此的怪物斬殺,以絕後患。”
“嗯。”袁鳴點頭答應一聲, 轉身剛要離開卻突然臉色驟變。
“怎麽了?!”陳風當即就察覺到了有點不太對勁。因為他注意到一股強烈的波動自面前的壁畫之上蕩漾開來,那些由鮮血畫成的生物竟然全都眨了眨眼睛,竟是活動了起來。
“我聽到了很多聲音……”袁鳴話音未落,臉上就已經露出了無比痛苦之色,面容扭曲,顯得異常可怕。
“鎮定。”陳風沒有想到被鎮壓在此的怪物竟然會在此時動手,並且手段如此詭譎,以至於自己明明就在面前,卻看不明白袁鳴究竟是怎麽著了道。
盡管心裡有些擔憂和憤怒,但是陳風卻並沒慌亂,沉聲叱喝之時已經動用了自己威壓,聲音回蕩在這略顯狹窄的礦洞之內,如同悶雷炸響,衝擊著袁鳴的聽覺和心靈。
“瘋子,我……”袁鳴身體一震,滿是凶狠和瘋狂之色的眼睛也隨之一清,張口剛要說話時卻再次臉色微變,目光中的厲聲再次上湧。
“凝定心神,不思不想,不聞不語!”陳風再次低喝,以自身的威壓抵消掉袁鳴所受到的來自於只有他能聽到的聲音的影響,同時雙手急彈,勁氣飛出,瞬息間就封住了袁鳴身上的數十個穴道。
袁鳴根本就沒想到陳風會對自己動手,當即就被封住了穴道,如泥塑木雕般僵立當場。
陳風探手抓住袁鳴的衣襟,隨手就將其順著礦洞的入口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