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處的平地上不僅有市場,還有一座古香古色的酒樓。
只不過卻沒有多少人會真的在這裡吃飯,而是在這裡談大宗交易,圖的就是個清靜。當然,消費自然也是高的離譜。
二樓的一處包廂之內,溫少衝已經沏好了一壺茶。
“兩位貴客登門,溫某真是不勝榮幸。”見到陳風和駱萬裡進來,溫少衝並沒起身相迎,依舊是穩坐在主位上朝兩人做了個手勢請他們入座。
他一邊倒茶,一邊道:“香茶已經備好,現在品嘗剛剛好。若是兩位不嫌棄的話,就請嘗一嘗我雲錦山中的問仙茶。雖然名氣不大,可是卻別有一番風味,不是其他地方能夠喝得到的。”
“問仙茶,我可是久聞大名,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今天沾了我們老板的光,可得好好嘗嘗。”藥罐子大咧咧的坐下來,伸手就拿了一杯茶,隨口吹了兩下就直接倒進了嘴裡。
溫少衝眉頭一皺,卻是沒有阻攔,當即又重新倒了一杯,朝陳風和駱萬裡道:“請。”
“老板,我覺得這茶雖好,但是還是別急著喝了,先把生意談好才更重要。”剛剛將茶水咽下肚子的藥罐子忽然插了句嘴,同時朝著陳風狂使眼色。
“你是什麽身份,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兒,給我出去。”溫少衝臉色一沉,冷聲說道。
“他是我的人,站在這裡自然就有說話的資格,還輪不到你趕他走。”陳風手指輕扣了兩下茶桌,淡淡地道。
盡管陳風的言語不多,聲調平靜,但是態度卻是異常的堅決,帶著幾分無論如何都不會退讓的強硬。
“老板……”藥罐子大為感動,眼圈都紅了。他長這麽大,以前無論到哪都是被人嫌棄被人瞧不起,直到此時才得到了難得的尊重。
這讓藥罐子心中頓時有了種士為知己者死的衝動,他嘴巴一動,就想要把實話說出來。
不過就在此時,他卻注意到陳風朝他微微搖了搖頭。
盡管心裡不解,但是藥罐子卻心領神會的選擇了沉默。
“這麽說,你就是擺明了不給我面子嘍?”溫少衝看向陳風,臉上掛上了笑容,只是目光卻越來越冷。
“他要是出去了,我們的面子又該往哪裡擺呢?”陳風直視著他的雙眼,全然沒有半分退讓的意思。
駱萬裡不知道為何都還沒來得及談生意,倆人就在三言兩句間將氣氛搞得如此僵硬,甚至到了近乎於劍拔弩張的地步。
只是他卻並沒有插嘴,而是半閉著眼睛,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旁,將自己當成了個局外人。
雖然以前駱萬裡跟修煉者打交道不多,但是生意場上的談判卻經歷了不少,這種爭鋒相對的場面他也見多了,所以很清楚越是這種時候就越是要沉住氣。
因為誰先露怯,那麽就會徹底失去主動權。
盡管駱萬裡看不明白陳風和溫少衝的交鋒是不是討價還價前的心理較量,但是他信得過陳風,自然要跟他共同進退。至少現在絕對不會想要站出來和稀泥,因為那不是在幫忙,而是拆台。
“看來你們是不想買那些藥材了。”溫少衝冷笑道。
“那是因為你壓根就沒真心要賣,要不然的話怎會拿出這問仙茶來招待我們呢。”陳風一邊說,一邊點指了一下面前那杯綠油油的茶水。
“給臉不要臉,這生意就別談了。”溫少衝臉色驟變,一把抓起茶杯就要朝地上摔去。
陳風伸手一拂,
不等那茶杯落地就已經將其接在了手中,冷笑道:“這是唱不成十字坡,就準備換鴻門宴了?” “我看你們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翻臉無情了。”溫少衝眼見自己的算計被陳風看穿,也不再遮遮掩掩,怒喝聲中一巴掌就朝著茶桌上拍去。
“呼。”溫少衝雖然只有c級的實力,不過含怒出手下倒是威力不俗,掌風呼嘯,勢頭猛烈的碾壓下來。
若是真的被他拍中,這實木茶桌外加擺在上頭的茶壺茶杯必然會當場蹦碎成齏粉,而其中的茶水更是會四散迸濺。
“翻臉可以,想掀桌子就不行。”說話之時,陳風將手中茶杯一抖,真元激蕩之下,杯中綠油油的茶水已經如同出鞘的利劍般激射而出。
盡管杯中的茶水不多,但此時劍意激蕩之下,竟給人一種滄海激蕩,波濤洶湧之感。
“不好!”溫少衝雖然為人陰狠毒辣,但是眼力卻並不差。一見陳風出手,馬上就感覺到情況不妙。
尤其是當他看到那本來不多的茶水雖然給了自己澎湃如海之感,但是卻凝而不散,徑直朝著自己刺來時,更是有種毛骨悚然之感。
因為此時他覺得激射而來的不只是一杯水,而是滾滾蕩蕩的海嘯,更是銳利無比的劍氣。
這一刻,溫少衝果斷的慫了,猛然縮手抽身,就想要朝後退去。
只是陳風的劍意如海浪翻湧又豈是那麽好避開的?
“嘭……”仿佛是卡車輪胎猛然爆炸的聲音響起時,溫少衝剛才掀起的狂猛掌風被那綠油油的茶水當場刺爆。
雖然掌風崩散,化為猛烈的衝擊波橫掃包廂之內,將周圍的桌椅,牆上的字畫盡數摧毀,就連石頭牆面上都崩碎出了不少坑坑窪窪。
但是那掌風所籠罩下的茶桌卻紋絲未動,穩若泰山一般,甚至連茶杯中的茶水都沒有蕩漾起半分波紋。
不僅如此,剛剛跟狂猛的掌風對碰並且將其刺爆的那道茶水依舊是凝而不散。
就好像這根本不是茶水凝聚而成,而是一把實實在在的碧綠長劍似的。
掌風散了,可是劍勢未消,於是這股茶水勢如破竹般刺穿了溫少衝高高揚起未曾徹底落下的手掌。
“噗嗤。”殷紅的鮮血噴濺而出跟碧綠色的茶水相互映襯,分外的豔麗。
而茶水依舊去勢不減,徑直朝著溫少衝的面門而去。
“啊!”溫少衝先前的閃避終究是起了點作用,險之又險的避開了被貫穿頭顱的危險,但是茶水卻也掃過了他的左臉頰,不但是毀掉了他的耳朵,更是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鮮血流淌而出,讓他看起來仿佛是個惡鬼似的。
“給我殺了他們。”溫少衝顧不上理會自己的傷勢,一邊狂逃向包廂之外,一邊大聲喊道。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會突然打起來了?”駱萬裡當場就傻眼了。他雖是修煉者,但以前還真沒見過這般慘烈的廝殺,禁不住有些愣神。
“快走吧。”藥罐子卻是拉了他一把,拽著他就朝著包廂外衝去。
“想走?沒門。”陳風手指一彈,空空如也的茶杯就在嗚嗚的破空聲中飛出,不過馬上又崩碎成了大大小小十來片,狂風暴雨般朝溫少衝轟去。
“這個小子究竟是什麽來路?!怎麽會有這麽強大?”溫少衝又驚又怒,想躲卻躲不開,只能是一狠心捏碎了父親給他保命用的護身玉符。
“嘭。”一道光芒從溫少衝身上騰起之時,不但將他護住,並且也將即將落在他身上的茶杯碎片轟了個粉碎。
“啊!”只是他得以幸免,可是聞訊衝進來的幾個黑衣人就沒那麽好運氣了,當場被余下的碎片給打了個前後對穿,鮮血狂噴時已經是一命嗚呼。
“什麽人,竟敢在問仙門罩著的鬧事?!活得不耐煩了嗎?”怒吼聲中,酒樓的老板推門闖了進來,看到地上的死屍以及滿臉鮮血的溫少衝頓時大吃一驚。
“快放了他,要不然……”酒樓老板朝陳風厲聲斷喝著就要衝過來,只是剛剛走出沒兩步,就被陳風隨手點出的一指擊中, 當場撲倒在地上的血泊之中。
雖然他並沒有死,但是卻動彈不得且口不能言,滿臉驚恐地看著陳風。
“你到底是什麽人?來我雲錦山究竟要幹什麽?!”溫少衝眼見逃不掉,倒是硬氣起來,厲聲問道。
“我是誰並不重要,要緊的是金蝠沙,燕尾草以及火尾毒蠍在哪,你可以不說,但是你的性命就難說得很了。”陳風淡淡地道。
“你敢殺我!我是問仙門的少門主,殺了我,你將面對問仙門不死不休的報復,就算你實力再強,劍法再好,都死定了。”溫少衝色厲內荏地道。
“那又如何,反倒你都已經死了。藥罐子,去搜搜他的人身上有沒有我要的東西。”陳風道。
“沒有。”藥罐子很快就道。
“我要的那些東西在哪?”陳風說著一指戳出,溫少衝的右臂上直接就破出了個血洞,疼的他冷汗直流。
“我就算是交給你,你也帶不出雲錦山的。”溫少衝冷聲道。
“所以還得煩勞你再護送我們一程。等我們平安了,你自然就會沒事。”陳風淡淡地道。
“就寄放在樓下櫃台上。”溫少衝咬著牙道。
“你倒是聰明,居然做了兩手準備。”陳風語帶譏諷地道。
溫少衝臉上閃過一絲怒意,卻沒有還口。他雖然囂張,但是並不蠢,知道自己的性命現在拿捏在陳風手中,就算是佔了嘴上的便宜也得不到什麽好處。
陳風拿出銀針刺了溫少衝身上的幾個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