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中有了猜測,但是陳風卻不太可能直接向熊秀秀詢問,只能是將其暫時壓在心中,轉而開始專心的分析剛剛得到的功法並以此為基礎,結合尋常的修煉功法進行推演。
這種對功法的推演實際上並不容易,畢竟無論是什麽樣的功法,凡是能夠流傳下來的必然都是經歷過不知道多少人的去蕪存菁才最終定型,堪稱是千錘百煉,所耗費的時間更是相當漫長,少說也是數十上百年。
像是陳風這般想要依靠著一人之力在短時間內推演出後續功法,其實是相當難的。
不過陳風本就是個造詣高深的醫生,對於人體的奧秘了解頗深,尤其是全身經脈穴道等更是了若指掌,這讓他在推演時就省去了不少麻煩。
此外,有了熊小小提供的一部分功法當基礎,再加上陳風有著別的修煉功法當參照物,想要推演出相對簡單的功法來就相對簡單了許多。
這就如同是在解一道題時,有了前面的一些步驟,再有一道差不多的題目可供參考,想要比著葫蘆畫出瓢來的難度必然就會小上不少。
即便如此,等到陳風回到家裡時,依舊是沒有什麽太大的進展,而他也沒有跟熊秀秀多說此事,直接就回到了靜室之中繼續閉門苦思。
柳葉看出了陳風回家時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以為他參悟到了什麽東西,自然不會打擾,見他進入靜室後就很是自覺地站在門口為他護法。
陳風一直都沒有出靜室,直到第二天下午時才走了出來。
盡管他一夜未眠,可是神色間卻全然沒有半點的疲憊之意,反倒是目光閃亮,看向人時竟是給人一種猛獸出洞要擇人而噬的凶猛。
“小風風,你沒事吧?”柳葉見狀心頭暗驚,卻是忍不住關切的問了一句。
“沒事,我想到了些東西,說不定就能夠解決掉熊姐的問題。”陳風說著,朝著正端著一盆蔬菜要去洗的熊秀秀招了招手,道:“熊姐,你過來。”
熊秀秀來到陳氏醫館後,雖說既是病人又是客人,按理說什麽都不做也沒什麽,但是她卻著實是閑不住,除了平常打掃院落,病房之外,竟是連平常炒菜做飯的事情也都接了過來。
陳風和柳葉勸了幾次未果後也就聽之任之,不過在心裡對其也是相當感激。
聽到陳風叫自己,熊秀秀就放下菜盆走了過來,起初還一如平常,步履輕盈,但是走了沒十余步後,距離陳風尚有三十來米時,她的臉色都變得凝重了起來。
此時熊秀秀的腳步已經放慢,雙腿微微彎曲,似蹲非蹲,雙腿仿佛是被壓縮的彈簧似的,充滿了強大的爆發力,隨時可以做出撲擊或者閃避等動作。
而她雙腳踩踏過後,地上就留下一個個的腳印,顯然每一步踏出時都不輕松,暗含力量,蓄勢待發。
與此同時,熊秀秀的雙手也由自然下垂變成了橫在身前,如同兩根帖門栓似的,準備阻擋一切正面而來的凶猛攻擊。
“咦。”柳葉此時也看出了異常之處,不由得輕聲驚呼一聲,卻什麽都沒多說,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遙遙相對的兩人。
“熊姐,你看我這一拳如何?”陳風此時望向熊秀秀,目光一凝,一股子強橫彪悍之氣噴薄而出,震蕩四周竟是發出轟隆炸響,仿若雷聲似的。
下一刻陳風已經是一步邁出,身形如同在泥水中滑行似的,倏然間就橫跨過二十多米的距離到了熊秀秀的面前,抬起拳頭朝著熊秀秀就打了過去。
這一拳的招式著實簡單至極,但是由陳風使出卻威勢十足,雖無拳罡外放,但是拳頭破空之時依舊攪動四周空氣化為強勁拳風,朝著熊秀秀就暴轟而至。
熊秀秀看出這一拳的強大之處,臉上卻全然沒有半點驚懼之色,反倒是洋溢出躍躍欲試的神采,腳步未停,身子再次微微下蹲,橫架身前的雙拳就朝著陳風這一拳擋了過去。
此時的熊秀秀仿若是換了個人,完全沒有了平常的溫柔如水,更不像是在廚房裡忙忙碌碌時的平凡無奇,整個人像是刀劍出鞘,整個人自內而外散發出一種強烈的戰意以及強烈到極點的自信感。
“嘭。”兩人的拳臂對碰在了一起,四周的空氣受到擠壓,爆發出沉悶的炸響,好像是輪胎爆炸了似的。
隨即近距離接觸的兩人就驟然分了開來。陳風屹立在原處,沉穩如山,可是熊秀秀卻不由自主的朝後滑出了二三十余米遠後才穩住了身形。
她的臉上湧出了一抹潮紅,但是深吸了兩口氣後便恢復正常,隨後朝著陳風翹起拇指道:“好厲害。”
“僅僅只是厲害嗎?”陳風皺了皺眉道。
“我感覺你這一拳蘊含的力道有些熟悉。”熊秀秀想了想又道。
“熟悉就對了。”陳風聞言頓時輕笑了起來,道:“有件事我卻是要想給你道個歉。”
“什麽事?”熊秀秀一愣。
陳風當即將自己向熊小小打聽了熊家拳法口訣並試圖由此為基礎來推演出新的修煉功法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種事可大可小,古往今來為了一句功法口訣而打生打死的事情多了,世俗中的拳師們如此,修煉界中的修煉者們更甚。
雖說陳風是從熊小小那裡問出來的口訣,可是沒有得到過熊秀秀的同意,終究是有些不太妥當。
熊秀秀先是一怔,旋即就笑著搖頭道:“沒關系,別看我姓熊,到底是個女子,將來熊家還要靠小熊頂門立戶,這種事只要小熊同意了,那我就沒有什麽意見。”
說到這,熊秀秀看向陳風,略帶了幾分驚訝和難以置信之色地道:“莫非你剛才所用的就是從我家拳法口訣中推演出的功法?”
“沒錯。”陳風點頭道。
“啊!這怎麽可能?你不是剛剛得到拳法口訣沒兩天,怎麽就能推演出功法來的?”熊秀秀滿是震驚的看著陳風,就算是後者已經親口承認,她依舊覺得有些不敢相信。
要知道她修煉拳法多年,之前被卡在化勁這一層上,未曾沒有想過通過自己的努力突破到丹勁。只是這一步想要跨出去何其困難?
以前多少名揚天下的拳法大師都沒能做到的事情,只靠著她一人之力並且還只是閉門造車似的空想又怎麽能夠做到。
只是讓熊秀秀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的是陳風竟是做成了,並且僅僅是依靠著熊小小告訴他的數百字口訣,在短短的不到兩天的時間內就完成了。這讓她如何能不大為震驚。
“其實只要摸準了其中的門道,想要推演出後續的功法來倒也並不難。”陳風笑著解釋道:“當然,我能夠這麽快完成此事,也還是有著熊小小給我的那些口訣為基礎,可以說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才能做到,並不算什麽。”
“可是我知道的口訣比你更多,並且花了很長時間依舊是一無所獲呀!”熊秀秀心中暗想,看了看陳風,忽然間有種人比人得死的感覺。
突然,熊秀秀念頭一動,看向陳風滿是期待地道:“我這裡還有熊家拳法所有留存下來的口訣,你要不要再看看,說不定能夠讓推演出的功法更加完美。”
“不用了。”陳風搖了搖頭道:“功法已成,足以助你跨過眼下的門檻,也就用不著再多加改動了。”
“哦。”熊秀秀失望的應了一聲,旋即也就釋然:自己終究是有些太貪心了,反倒是忘了過猶不及的道理。
陳風之所以不看其他的口訣,說到底還是不想結下太多因果。畢竟看一小部分口訣而後推演出功法是為了給熊秀秀治病,但是把所有的口訣都看完後再推演功法,那就成了幫忙完善熊家拳法,兩者的意義是截然不同的,因此而產生的影響自然也是相差甚遠。
一直以來陳風治病救人時都要收取診費,除了是為了賺錢過生活同時求個心安理得之外,同樣是以這種公平交易的方式來了斷因果,免得因為他救了不該救的人,將來對方所造下的各種罪孽有一部分算到自己的頭上,那才叫冤枉呢。
“隨我來吧,我將功法教給你,想必用不了多久後困擾你的問題就能迎刃而解了。”陳風朝著熊秀秀招了招手,轉身朝其所住的客房走去。
之所以不當著柳葉的面傳授功法,也是為了表明自己絕對不會將熊家的功法外傳的態度。
熊秀秀顯然看明白了陳風的意思,嘴上沒說什麽心裡卻是頗為感激。
陳風所推演出的功法並不多,攏共不過就是二三十句心法而已,加在一起也就四五百字而已,但是卻剛好能夠承接熊小小所說的那些口訣,並且將熊秀秀從最初的修習拳法時單純的氣血運轉引導到吐納天地靈氣化為體內真元的路上去。
有了這樣的一次跨越,那麽熊秀秀等同於是徹底的跨過了橫在她面前的門檻,進入到一個全新的世界之中。
隨著她真元逐漸豐沛,體質大增,那麽未曾完成的覺醒多半也會順利的完成,困擾著她的病自然就好了。
至於以後熊秀秀的路該怎麽走,那就不是陳風需要考慮的事情了,在國術和修煉相結合的這條路上究竟能夠走多遠,那就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陳風跟她之間僅僅是醫患關系而已,自然不會像師父教徒弟似的為他鋪好未來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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