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現在不只是個醫生,更是個劍修。
他看似略微有些鹹魚的外表下其實隱藏著不小的野心,因為他希望自己能夠在眼下因天地靈氣複蘇而變得波瀾壯闊的超凡世界中登上巔峰成就不朽,那麽除了努力修煉之外,也著實不想牽扯上太多沒必要的因果上。
所以他不想親自傳授熊秀秀什麽功法,但是又不能見死不救,如何來解決這個問題就成了最讓他頭疼的事。
陳風還沒來得及想出個兩全其美的對策來,手機就突然響了起來。
“陳醫生,我是冷軍,正帶著傷員過來,你做好收治的準備了嗎?”陳風剛一接通電話,就聽到了冷軍略顯嘶啞的聲音,同時還有螺旋漿攪動空氣的聲音。
“病床有了,但是沒什麽護士,你要不就聯系一些過來吧,我先借用一段時間,等忙過這段時間你再帶走。”陳風想起了柳葉之前的話,隨口道。
“好的,沒問題,除了護士之外,我還可以帶一些幫你打下手的醫生,咱們待會見。”說到這,冷軍就很是乾脆的把電話給掛斷了。
“我去,來我這裡看病還自帶醫生,冷軍這是來砸場子的吧?”陳風心裡禁不住有些吐槽,但也沒有太過在意,起身走出了診室將傷員邀來的消息告訴柳葉,讓她做好接診的準備。
“嘎嘎嘎……”不到十來分鍾後,外面就傳來了烏拉的叫聲,隨後陳風就看到三架軍用直升機飛了過來。
幸虧陳氏醫館外有足夠大的平地能夠容納直升機降落,否則怎麽讓這些直升機平安著陸都是問題。
等到直升機落下,槳葉都沒停下,艙門就猛然被拉開,渾身血腥氣的冷軍就第一個跳了出來,隨後就有十余個擔架陸續被抬了下來,隨行的還有兩個醫生和三個護士。
“陳醫生,快,快救人!”冷軍一見陳風就衝了過來,焦急地喊道。
陳風掃了冷軍一眼,禁不住也是吃了一驚,因為他看起來實在是太慘了點,身上的衣服已經有些破爛,好幾個地方都裹著紗布,有的因為被鮮血浸透,現在乾涸成了暗紅色。
這讓他看起來就滿身煞氣,若是換成平常人見到了他,說不定就會直接被嚇得雙腿發軟癱在地上。
不過陳風並沒將注意力過多放在他的身上,畢竟冷軍的傷勢看起來不輕,但是卻並不足以致命,真正需要救治的是擔架上的傷員。
最先的一個赫然就是陳風曾經在陳氏醫館住過一次的李美娥,相比起上次來時還清醒著不同,她現在已經徹底昏迷了過來,雖然開了隨行的醫生給她開了兩個液路,一邊補液一邊輸血,但是臉色卻依舊是慘白如紙,雙目更是緊密,眉頭微蹙,仿佛昏迷中都還在忍受著痛苦。
而躺在第二個擔架上的對陳風來說也不是陌生人,正是先前在秘境裡打過交道的金箭。不過卻是被封在一塊堅硬的冰塊之中,並且冰上還加持了不少的禁製,不知道在防備著什麽。
陳風透過晶瑩的冰塊看了金箭一眼,發現他已經沒有了以往被人稱為金弓箭神時的英俊瀟灑,臉上布滿了黑氣,看上去跟從煤堆裡鑽過似的,而最吸引陳風目光的是他右胸上的一個傷口。
這傷口是個貫穿傷,明顯是中了一箭,但是傷口卻並不是鮮紅的,而是呈現出一種墨綠色,仿佛是放久了之後腐爛加霉變的的肉,讓人光是看上一眼就覺得相當惡心。
更讓陳風暗自皺眉的是哪怕是被封在寒冰之內,傷口處的肉依舊在腐爛,以至於創口已經變得有小孩巴掌大小,露出了胸腔內的髒器,同樣沒有一個是鮮紅的,都帶著股子腐敗了似的墨綠色。
“貫穿傷,開放式氣胸,中毒,毒血症,凍傷,休克……”陳風只看了一眼,心裡就冒出了一連串的診斷,沒有哪個是容易治療的,更何況還是集中到了一起。
“金箭這家夥到底是造了什麽孽,竟然會倒霉至此。”陳風心裡想著,卻已經手指輕彈,將一道幽藍色的光芒彈在了那堅冰之上。
下一刻周圍空氣溫度驟然下降,原本就已經不小的冰塊上再次凍結出了一層堅冰。
“這是希瓦乾的?”陳風隨口問道。
“沒錯,他是為了……”冷軍點點頭,剛要說話就被陳風擺手打斷道:“我不關心他怎麽受的傷,因為這跟我救他沒關系,帶著人跟我來吧。”
陳風說著就帶著眾人進入了陳氏醫館,路上他就已經將擔架上的病人的情況掃了一遍,於是見到了柳葉後就開始下醫囑。
只是跟一般的醫生下醫囑都說的是輸入什麽液體注射什麽藥品不同,陳風說的則是給這些人吃什麽丹藥。
柳葉跟陳風之間的默契不是一天養成的,自然也就非同一般,就算是陳風說的很快,柳葉也聽的明明白白,更難得的是手腳麻利,除了不斷拿出丹藥給擔架上奄奄一息的傷員們服下,同時也會施展特殊手法給他們正骨活血。
若是不忙的話,這些事當然會是陳風來做,可是眼下病人太多,陳風就顧不上再做這些相對比較瑣碎卻又不能不做的事了,柳葉自然就當仁不讓的做了。
“把李美娥給我抬進來吧。”陳風指著擔架上昏迷不醒的李美娥道。
“不是應該先救金少將嗎?”這時旁邊忽然有人出聲質疑道。
“怎麽叫應該?”陳風問話之時,直視此人,目光銳利,仿若利劍似的,令得此人下意識的後退兩步,竟是絲毫不敢跟陳風對視,訥訥半晌都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我是個醫生,搶救病人時只看誰應該最先被救治,其他的我不會考慮。”陳風瞥了這人一眼,又掃視了一周周圍的其他人道:“在我這裡,還輪不到外人指手畫腳,教我該怎麽做。”
“陳醫生,您的意思我們明白了,再不會有人胡說八道了,我保證。”冷軍早就習慣了陳風的強硬,連忙走過來表明態度。
“你記得你說過的話。”陳風看了他一眼,朝著抬著李美娥的兩人一招手,率先就進入了治療室。
陳風這裡的治療室跟正規醫院內的治療室還是有著很大的不同,很大程度上兼顧了手術室的作用,但是又不像是正規的手術室那樣陪伴了各種各樣的外科手術需要的器材,比如無影燈,麻醉設備等等。
這倒不是陳風買不起,而是就眼下來看,他真的是用不著。因為一般情況下,他並不會經常性的在陳氏醫館給人做手術,就算偶爾做一兩台手術,他所用的方式也跟普通的醫生的方法不同。
就以上次李美娥受傷後來治療為例,換做是一般的醫院,面對那種全身各處骨頭斷裂甚至伴隨多處粉碎性骨折的情況,多半都是束手無策,要不就是開刀做手術,那麽必然就需要術前麻醉,術中需要超高的無菌環境,事後還要密切關注生命體征,進行細致周到的護理,至於最終能否恢復如初,就得三分看手術,七分看運氣了。
但是陳風卻無須如此,只要以他的特殊手法將李美娥體內的碎骨頭進行複位,最多再輸入一些生命元氣加速它的傷處恢復,再給一些治療骨頭的丹藥,用不了幾天就能夠恢復個七七八八。
聽起來神奇,可事實就是如此,在眼下天地靈氣複蘇的大環境下,陳風有本事妙手回春,自然沒有什麽可值得大驚小怪的。
若非陳風有這一手絕技,以“華夏”的力量,想找一些正統的外科手術的大牛應該是相當輕松的,冷軍等又何必舍近求遠,千裡迢迢的帶著傷員到他這裡來。
“將她放在手術台上你倆就可以出去了。”陳風對那倆抬著擔架進來的人說道。
這倆人乃是跟隨直升機一起來的醫生,之所以抬著擔架進來就是想要看看陳風做手術時有什麽非比尋常的手段。
可是等到他倆見了這略顯簡陋的治療室,先就一陣鄙夷,心裡不知道腹誹了多少次不專業,在這樣的地方做手術簡直就跟草菅人命沒什麽兩樣。再聽到陳風讓自己走,他們倆就更是暗暗不爽,可是想起剛才陳風在外頭說話時那種高高在上,不允許任何人質疑的氣勢,倆人最終什麽都沒敢多說,相視一眼後就低著頭出了治療室。
至於心裡究竟有多少頭草泥馬在奔騰,那就只有這倆人自己清楚了。
“冷隊,你看他剛才那是什麽態度,太過分了!我那麽說有錯嗎?金少將的實力很強,受傷也最重,不是理所應當給他先治療嗎?他竟然……”兩個醫生出來時,正好看到剛才被陳風懟的不敢說話的人走到冷軍面前抱怨。
“是呀,真的是太過分了!”冷軍冷著臉道。
“冷隊您這也是這麽認為的。我就說嘛,這個陳風太不像話了,以為咱們來這裡就是求著他似的,簡直是囂張的令人無法忍受。”那人面露喜色,繼續煽風點火。
“住口吧,我說的是你太過分了。”冷軍轉過頭來,看著他道:“你剛才有句話還真是說對了,我們來這裡就是求著陳醫生救人的,至於你,滾吧,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冷隊,我……”這人此時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想要辯解時卻發現冷軍正目光冷厲的看著自己,那強烈到極點的殺意讓他禁不住汗毛倒豎,冷汗狂流。
“滾。”冷軍再次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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