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張小白猛的從睡夢中驚醒,他直起身,低頭在胸口就是一頓亂摸,心有余悸道:“咦,我怎麽沒死?難道那隻是一個夢?”
屋內一片漆黑,他趿著拖鞋下床,喊道:“泡麵,曉萌,你們在嗎?”
聲音乾涸且沙啞,在空曠的房間內回蕩。
四周靜悄悄的一片,窗戶正半敞著,夜晚的涼風吹了進來,潔白的窗簾被吹的簌簌作響。
張小白掏出手機,低頭看了眼。凌晨4點,人會去哪?
他又將屋裡屋外仔仔細細找了一圈,仍沒有發現她們的蹤跡,連同日常用品一並消失。
“難道離家出走了?”張小白心生疑惑。
不過很快便被他否決,泡麵雖然在這生活了兩三年,但平時幾乎足不出戶,更沒什麽認識人。用兩個字概述,死宅!
突然,他想到白衣女子,以及那刺入胸膛的利刃,身體不由得一哆嗦。
“難道......這一切不是虛幻?”張小白喃喃道。
夢中白衣女子給他的震撼太大,作為一個資深無神論者,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何況哪有人受那麽重的傷卻一點事兒沒有?你當是在拍電影?清醒點吧,兄die!
既然家中沒有,張小白便決定去戶外找找,或許能得到什麽線索。
此時已凌晨五點,夜色正逐漸褪去,遠處天邊一輪紅日徐徐升起。
一開房門,只見隔壁王嬸左手拎著菜籃,右手拿出鑰匙準備開門,看樣子是剛買菜回來。
王嬸今年六十有余,微胖。身穿藍色田字格花紋衣衫,灰色亞麻長褲,手腕上帶著一對和田玉鐲,歲月在她的臉上刻滿了皺紋。
見張小白出門,王嬸微笑道:“咦,這不小白嘛?今天周末,你怎麽起的那麽早,真是難得。”
張小白此時已經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哪有心情閑聊。前戲?略略略,直接進入正題。
“王嬸,您看到泡麵沒?”張小白急吼吼道。
“泡麵?”王嬸一楞,脫口道:“我家有。”
“什...什麽?在你家?”張小白心中狂喜,激動的聲音都磕巴了。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這樣才正常嘛,至於什麽九尾,請繼續活在夢中!
“嗯,很稀奇嗎?我家一箱呢,你要我拿幾袋給你。”王嬸一臉的莫名。
幾袋泡麵而已,至於那麽激動嘛,忽然想到另一種可能,王嬸的眼神變了,對其投來同情的目光。這孩子怕是餓傻了,混的真慘呐,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育孫子,不好好學習將來就像他這樣。
張小白臉唰的一下黑了,一個字一個字道:“不是那個泡麵,我的媳婦,她的名字叫泡麵。”
“你這孩子,又在說胡話,你哪來的媳婦,你不是一直崇尚什麽單身貴族嗎,什麽異性隻為繁衍後代,這不都你說的?”
“這都老黃歷了好吧,您怎麽還提這事,泡麵和曉萌真不見了,王嬸您就別添亂了。”張小白幾欲抓狂。
這都什麽人,沒看到我現在都快急死了,還有閑情逸致跟我開玩笑,張小白強忍著心中的不滿。
“你這孩子,估計做夢迷糊了吧,我懶得跟你瞎扯了,我還得做飯呢,孫子馬上起床上學了。”說完,王嬸急忙走進屋子,砰的一聲將門關上。
這鄰居怕是傻了,還是離遠點的好。王嬸心道。
張小白此時站在門口,氣的兩竅生煙臉色通紅,這王嬸平時也不是這樣,
怎麽關鍵時候玩心大發,不分輕重。 旋即他搖了搖頭,或許這就是所謂的越活越年輕,不過真讓人糟心!
乘電梯來到樓下,此時小區花園內稀稀疏疏已有幾個住戶在散步。
張小白也不逗留,心急了了地向值班室跑去。
雖然剛過五點半,但張大爺此時已早早端著板凳,坐在大門口聽收音機。
“哇呀呀呀呀,藍臉的竇爾墩盜禦馬,紅臉的關公戰長沙,黃臉的典韋,白臉的曹操,黑臉的張飛叫喳喳!”熟悉的旋律從收音機裡飄來,很有小時候的味道。
張小白上前,大聲道:“張大爺,張大爺,打擾您下。”
張大爺抬頭撇了眼,隨後繼續沉浸在音樂之中,腦袋不時跟著旋律左右搖擺。
“啥事?”
“您看到泡麵和曉萌了嗎?”張小白問道
張大爺伸手將音量調小,疑惑道:“泡麵?曉萌?”
“就是我妻子和女兒!”張小白有些不耐。今天這都怎麽了,全玩失憶,難道集體得了阿爾茲海默症?
張大爺並不太在意張小白的態度,笑罵道:“你這臭小子,好好工作,做人要腳踏實地,單身久了產生幻覺了吧,你哪來的老婆?放心吧,以後肯定會有的。”
“你!”張小白氣急,不由得怒火中燒。他感覺所有人似乎都在故意與他作對。
隨即他從口袋掏出洛奇亞8100,撥打了遠在國外的母親王芳華的電話。都跟我裝是吧?那我就拿事實來打臉!
隨著一陣響鈴,電話接通了,電話另一頭傳來中年女子哈欠聲,“唔~兒子,都那麽晚了,找你媽有啥事,錢又不夠花了?”
“媽,泡麵和曉萌不見了”張小白焦急道。
“泡麵?曉萌?”王芳華疑惑。
“就是您的兒媳婦和孫女。”
“噗,哈哈哈,兒子想結婚想瘋了,不過你哪來的媳婦和女兒,哈哈哈,孩子他爹,快醒醒,你兒子不正常了。”電話另一頭傳來王芳華笑樂聲。
張小白傻眼了,這劇本不對啊,別人騙他他能理解,難道自己的母親也會騙他。難道自己真的是在做夢,泡麵和曉萌,其實是自己幻想出來,他隻是剛剛醒來,亦或者擼出幻覺了?
張小白閉上眼睛,凝神靜氣,隨後睜開雙眸,眼底一片清明,“不對啊,沒擼多,一點都不虛。”
“可這究竟怎麽回事?難道像小說裡的劇情,有一股神秘力量將她們的存在給抹去了,端腦?”張小白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掛完電話,張小白再次對張大爺道,“張大爺,我剛才態度不好,請您多多擔待,我是真的急,您能把這幾天監控調給我看看嗎?”
他要確認心中的猜想。
“你這孩子, 沒事,來吧。”張大爺起身向值班室走去。
值班室內很簡單,僅有一張座子,一把椅子,以及一台電腦。
來到電腦前,張大爺伸出如枯枝一般的手指,一個鍵一個鍵敲擊著,張小白站在一旁,急得汗珠爬滿了額頭。
五分鍾後,監控畫面終於被調了出來。
張大爺轉身說道:“喏,自己慢慢看吧。”
“謝謝!”道完謝,張小白急忙上前,不停翻看錄像。
然而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往常和泡麵一起外出買菜,帶女兒在花壇玩耍的情景依然還在,隻是換成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對著空氣說話、玩耍。
一滴冷汗從額頭滑落,他現在確信,有一股超凡的力量,左右著這個世界!
突然他的腦袋越來越暈,越想越沉,難以抵擋的困意如海浪般襲來,一浪接著一浪。最終他昏睡了過去。
張小白做了一個夢,夢中,他再次見到那個白衣女子,見到自己的女兒曉萌,他們開心的生活在一起。突然畫面一變,白衣女子被人綁走,曉萌渾身是血的倒在血泊中,不停的叫喚著:“爸爸救我,爸爸救我,爸爸你怎麽還不來,曉萌好想你。”
“啊”張小白猛地驚醒,後背被汗水浸透,此時的他再次回到自己房間床上。
他慌忙從褲衩抽出手機,按下電源鍵,屏幕亮起。
忽然,張小白的瞳孔猛的收縮,2020年6月15日,21:00:00。他的時間被重置了!他回到了前一天晚上,也就是白衣女子消失後的一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