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錯在拜我為師。”

　　毛小方瞥了卓不凡一眼，對馬小海、鬱達初吩咐道:“這次去宋村，少則一天，多則兩三天，小海，你看著伏羲堂……還有阿初，不要讓他闖禍。”

　　“師父，我沒闖禍……”鬱達初反駁道。

　　“你也沒做好事。”毛小方冷哼一聲，“小海，你去羊老吉家一趟，告訴羊老吉我帶阿凡……”

　　卓不凡接道:“看風水。”

　　毛小方露出欣慰的神情，對馬小海說:“告訴羊老吉我帶阿凡去宋村看風水，最多兩三天就回來，讓他不要擔心。”

　　“我現在就去。”

　　“阿凡，跟我來。”

　　毛小方帶著卓不凡進房間，從柱子上取下一個白布袋，把一些靈符、墨鬥線、八卦鏡、羅盤等東西放進去。

　　隨手扔給卓不凡一把木劍，“這把劍是我用桃木做的，你拿著防身。”

　　卓不凡涎著臉說:“師父，還有沒有什麽防身法寶，多給我一些，到時候好幫師父。”

　　“你別添亂就行了。”

　　毛小方嘴上那麽說，卻沒忽視卓不凡的安全，又拿來一個布袋，裝了一些靈符進去，斜挎在卓不凡肩膀上。

　　“每種靈符我都幫你裝了一些，路上拿出來認一認，別撞鬼的時候手忙腳亂。”

　　“謝謝師父。”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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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徒二人離開伏羲堂，走在集市上不斷有人打招呼，“毛師傅”，“羊小吉”的喊，毛小方一點架子都沒有，客客氣氣地回應。

　　東邊鎮名牌樓外是一條清代修建的驛路，在三十丈處分岔，一條向東北至天莪鎮，一條向南過青龍山達凌雲縣城、田南道道治百色。

　　這個世界的甘田鎮很有意思，它是貴州、四川進入廣西最便捷的通道，凡是西北邊來的行商旅客必須經過甘田鎮。

　　原劇裡甘田鎮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不僅有集市米鋪，還有古玩一條街，咖啡店，洋貨鋪，經濟發展程度和現代化程度與沿海地區鄉鎮比起來毫不遜色。

　　甘田鎮也有不好的地方，處於內地消息閉塞，村民思想觀念落後，這樣一個交通重鎮，竟然沒有一所學校，沒有一份報紙，好像大家都不關心國家大事似的，一副與世隔絕的模樣。

　　這個年代出行是件費力的事情，整個廣西都沒有幾條像樣的公路，有也集中在南寧等大城市附近，像甘田鎮這樣有驛路連通的鄉鎮已經算不錯了。所以不要奢望開私家車出門，老老實實坐11路公交車。

　　鎮裡倒是有家遠途馬車行，提供馬車、馬、驢代步，可一般人不會租用腳力趕近路。甘田鎮距離宋村40裡，不算遠路。

　　鬼怪不會在白天出來害人，真要有鬼在白天出行，毛小方趕過去也於事無補。

　　驛路上常有馬車、行人來往，隔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人影，師徒二人也不覺得孤單。

　　“師父，鬼可怕嗎?”卓不凡問道。

　　“可怕，但有比鬼更可怕的東西。”

　　卓不凡仰頭問:“是什麽?”

　　“人心。”

　　卓不凡一愣，若有所思，“人心險惡，但要說人心比鬼可怕，不盡然。”

　　後世乃和諧社會，人心能險惡到哪裡去，反正卓不凡兩世為人是沒親眼見過比電影裡鬼怪更嚇人的人。

　　毛小方不置可否，問道:“你怕鬼?”

　　“沒人不怕吧。”卓不凡嘀咕道。

　　“人若心中無鬼，胸懷坦蕩，

鬼也會怕人。我說的“鬼”不是妖魔鬼怪的鬼，是恐懼，是難以啟齒的虧心事。”　　“師父說的“鬼”每個人都有……”

　　毛小方說:“所以我們要修行，要學做人，斬掉那個鬼，無所懼怕。”

　　卓不凡細細品味毛小方的話，問道:“師父，鬼是怎麽形成的呢?”

　　“鬼是人死後的幽靈，凝聚了人的靈性，本身具有靈性，但鬼的執念比人強，執念會讓鬼留在人間。執念不消，鬼就不能投胎轉世。”

　　毛小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鬼的本質是靈魂，人的靈魂！”

　　“人死後第七天叫頭七，頭七是出殃的日子，殃是悶在胸口的一口活氣，也就是人的靈魂。這股活氣透過身體變成一陣陰風，就是陰魂。陰魂離體西行進入鬼門關報道。二七回煞，鬼差會押送陰魂回家看親人最後一眼，消除執念。如果在規定時間裡陰魂沒去地府報道，就會變成孤魂野鬼。”

　　“鬼有好鬼、惡鬼、厲鬼，好鬼就是心存執念，不願投胎轉世、心地善良的鬼，阿凡，碰到好鬼不要趕盡殺絕。”毛小方告誡道。

　　卓不凡點頭應道:“我記住了， 師父。”

　　“惡鬼，執念、怨念過重，有害人殺人之心或者已經害過人的鬼，他們也許良心未泯，但比一般的鬼要凶，碰到陰氣濃重、凶神惡煞、冒黑光、紅光的鬼一定要小心，他們很可能是惡鬼。”

　　“厲鬼是最厲害、最難纏的鬼，發現鬼冒血光、綠光，你要萬分小心。厲鬼必須殺人才能消除怨念和執念，但殺人後加重罪孽很難輪回轉世，還會更厲害，除非請高人提他們超度。我們修道之人不能坐視厲鬼害人，有時候，的確很為難。”

　　毛小方對卓不凡說:“阿凡，我跟你說這些，是要你明辨善惡，並非所有鬼都是壞鬼，不可一概而論。”

　　“我記住了。”

　　毛小方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的意思。卓不凡趁機拿出布袋裡的靈符詢問用途。臨陣磨刀不快也光，真要用到的時候，靈符能救命。

　　為了照顧卓不凡，毛小方走的很慢，二人花了兩個時辰才到宋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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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柳河支流半環繞宋村向東北流淌而去，河水清澈，波光粼粼，一座石橋連接對岸。

　　毛小方、卓不凡從橋上走過，離村口越來越近，突然，毛小方停了下來。

　　“師父，怎麽了?”卓不凡問道。

　　“村上空有什麽?”

　　“雲……”

　　毛小方說:“這還要你說，不要用肉眼看，開天眼。”

　　“哦。”

　　卓不凡運轉地元訣，一股薄弱的靈力順著經脈上湧，層層削弱，注入眼睛時已經極其微弱，但還是讓卓不凡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