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安邑城的城門剛剛開啟,公孫鞅就出了城,一千金的酬勞,足可以讓公孫鞅稍微勤快一點兒。
王良的營地,距離安邑城並不遠,快馬也只是盞茶的工夫,可惜天太冷了點,公孫鞅信馬由韁,也只是不到半個時辰。
王良卻是在睡懶覺,這可真是稀奇的事情,自己這個便宜大哥,雖然說不上勤快,可也沒有睡懶覺的習慣啊。
親衛們自然不會阻攔公孫鞅,三人結拜的事情,這些親衛也是知道的,自己家將軍做了老大,而這個臉上有疤的做了老三,可一名什長還是給公孫鞅提了個建議,最好等等,至於為什麽等等,那位什長可沒有說。
公孫鞅可不想等,以前來這裡,可都是直接闖進去的,今天的天太冷了些,守著外面的火堆,都是只打哆嗦,自然要進帳篷裡暖和暖和。
公孫鞅直接喊了一聲:“大哥,”便直接鑽進了帳篷,女子剛從葛被中露出了腦袋,想要起身,便被闖進來的公孫鞅嚇了一跳,驚叫一聲,腦袋又縮了回去。
原來王良的帳篷裡,不只是王良一人,公孫鞅瞬間反應過來,一個縱身,就鑽了出去。
帳篷外,正在熬湯的親衛們頓時笑成一團。
“你們這幫大爺,”公孫鞅也笑了起來,開起了王良式的玩笑,“看我笑話哈……”
只是片刻,王良穿戴整齊,走出了帳篷,身後緊跟著一身白衣的刀玉。
“不知道嫂子在此,公孫鞅失禮,還望大嫂不要怪罪,”公孫鞅急忙拱手道歉。
刀玉面色紅潤,並沒有理睬公孫鞅,而是將王良拉到了一旁。
“商談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自己會處理好,”刀氏冷冷說道,“你記住,我是刀玉,不是刀璃,不要將我們兩個混為一談……”
“如果你再分辨不出,我可以告訴你我們兩個的不同,”刀玉說道。
王良卻是搖了搖頭,剛開始,王良確實沒有分清楚,只是以為刀璃騙自己,可哪有永遠也分不清楚的,等王良發現了不同,已經晚了。
“無論你是刀玉還是刀璃,現在都已經不重要了,”王良笑道,“我幹嘛要分的那麽清楚呢……”
“你……”刀玉狠狠道,“給我一匹快馬,我要返回安邑。”
刀玉走了,公孫鞅急忙湊了過來,依舊不停的伸長脖子眺望。
“嫂子什麽時候到的?”公孫鞅問道。
“昨晚,怎麽了,找我有事……”王良笑道,丞相府事務繁多,公孫鞅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
“洞香春的五千金潤筆費已經存進了丞相府,”公孫鞅說道,“白雪想見你。”
“白氏商社的白雪……”王良輕輕皺了一下眉頭。
以前,王良確實對這個奇女子充滿了興趣,妥妥的白富美,誰不想追到手裡,至少也少奮鬥二十年,也可能會是一輩子都不用再著急了,可現在,王良的手裡,已經有兩個白富美了,原本的興趣已經大減。
可是答應了的事情總是要做,看在五千金的潤筆費上,也是要見一面比較妥當。
“帶她來吧,”王良說道,“以後咱也是名人了,不是名氣超大或者才華橫溢的人物,以後你就直接推掉,就說我沒空。”
王良倒是端起了架子,也是沒有辦法,王良真的不習慣應酬。
公孫鞅點點頭,心裡卻是直笑,你這也是有名,沒有學派沒有思想主張,無根草的名頭而已,說不定,
過幾天就消退了,也只是個虛名而已。 當然,這話公孫鞅不會說出來,而王良也沒有考慮這麽多,丞相府的公孫痤,可正為王良的名頭突然爆發而傷腦筋呢,公孫鞅自然是不會提醒王良,一個便宜大哥而已,又不是親的。
公孫鞅返回安邑,帶來的卻不是白雪,而是洞香春的管事梅姑,兩個人見過面,自然是認識,這讓王良皺起眉頭。
這不是逗自己嗎,說好了白雪,卻是梅姑,雖然梅姑妖嬈多姿,也是難得的美女,可王良的心裡依舊是不舒服,落差太大了吧。
仿佛是看出了王良的不悅,梅姑急忙解釋道:“買賣是梅姑做主定下來的,自然要梅姑出面打理。”
“先生在洞香春,對著所有安邑城的士子們,答應了要為博弈著書,”梅姑笑道,“可如今隻字未提,梅姑便隻好親自來問問了。”
“洞香春的士子們,可是已經望眼欲穿了,先生可要救救洞香春,”梅姑笑道,“先生再不開筆,洞香春就要被安邑城的士子們拆掉了……”
這個梅姑,是來興師問罪的。
鬥嘴,王良自然是鬥不過梅姑,而論道理,好像自己並不佔理,潤筆費已經暫存進丞相府了,雖然王良知道的晚,可人家也是已經交錢了。
“你是來催更的……”王良問道。
這一下,原本舌尖嘴利的梅姑有些傻眼了,催更是什麽意思,梅姑不知道。
“我要等我的秘書,”王良解釋道,這倒不是王良推脫,而是因為王良太懶,王良把自己肚子裡有關圍棋的古書翻了一遍,每部都在萬字以上,這要是寫在竹簡上,能把拉車的馬累死。
“秘書……”梅姑一愣, 秘書是什麽,梅姑還是第一次聽說。
“秘書,就是幫我寫字的人,”王良解釋道,“我這人一向懶惰,所以,我說,她寫……”
“不就是個會寫字的士子嗎,”梅姑笑了起來,梅姑有些明白,這個所謂的秘書是什麽了,不就是一個抄書匠嗎。
“先生如果把話放出去,安邑城的落魄士子們,還不得掙破頭皮,”梅姑笑道。
“不是你說的那種,”王良搖頭道,“不知道根底,你讓我怎麽用。”
也是啊,梅姑稍微一思考,就有了對策。
“這有何難,”梅姑笑道,“洞香春為先生聘請秘書,這個先生總該放心了吧。”
“而且聘請秘書的薪水,洞香春一力承擔,”梅姑笑道,“所花費的竹簡,也由洞香春為先生籌措。”
“先生隻管念書,怎麽樣……”梅姑笑道。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王良還怎麽好意思拒絕,只能點頭答應了。
“每寫完一卷,便要在洞香春的大廳裡公布,以便於安邑城的士子們拜讀,”梅姑笑道,“這一條,先生可要先答應下來。”
這都是小事,王良自然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哪就說定了,”梅姑笑著問道,“不知道,先生的著作,要多少字,梅姑也好去準備竹簡。”
“大概,怎麽也得幾萬字吧。”王良不確定道。
王良怎麽可能確定,有些超出時代的東西,王良也是要改一改的。
“這麽多……”梅姑倒是嚇了一跳,在這個時代,這可真是巨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