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對男女方才明了,原來這些小鬼搞這呀。
其中男青年乙,乃衛道者性情,“小鬼,那些藕沒長成呢,不許拔。”
旁邊女友拉拉他,這又非專門種植的菜,小孩子玩樂項目你干涉個什麽勁呀!
小鬼們側一眼,甭搭理,無人可阻我們的創業熱情。
嚴格來說,這裡屬公眾地方,無人管理,蓮池也沒人照看,藕…算人人可撈,夏季也是有大一些的娃來拔的!
見小鬼們不甩自己,男青年乙起身了,再次製止。
旁邊男青年甲與丙都勸道,算了兄弟,小娃們玩兒,理它幹嘛,咱們不也這麽玩大的麽!
女方起身了,走了,此女典型的慈母型,她覺得男青年乙缺愛心,這點破事都去和小娃較真,看來非良配,得再想想。
男青年乙回頭,急了,瑪的,說了幾句小鬼,氣走一老婆,虧大了,追。
娃們一陣嘻嘻哈哈,活該你沒媳婦兒!
工作繼續,蓮池一畝有余,蓮卻不密,才二十來處,水中漸遠,遞運不暢,只能先掰,最後來運。
小見小胖累得夠嗆,連呼小丫也回岸邊洗,沒見過剛拔的藕,是不知多髒的,烏泥敷面,得來回抹洗幾次才見本色,對倆幼兒園來說,算累活了!
兩小時,基本搞完,幾十斤了,六網兜裝滿,魚蝦……放生吧,就泥鰍能有三兩,都不好賣錢,太少,全放,桶裝余藕,一齊清洗完後,老地方,牌坊街菜場。
下水的十來人衣或褲均髒,有烏泥,幹啥門路都不容易!
先派小丫進場詢價,出藕時節一毛八左右一斤,算素菜裡的貴菜了,但那是好藕、大藕,這些兒童藕且掰得零零碎碎的,一眾商量,一毛五試試!
上次買蛇大叔今天在,一看,喲,上次賣身葬父的一群小娃,收獲不錯嘛,那麽多嫩藕。
公平稱,四十三斤多,值幾大塊了!
賣這個,沒法大街兜售了,量還不少,磨人啊,只有一花和方老二會稱稱,留守,余人回家吃飯,來時帶點吃的來!
眾娃回區裡,已下午一點,留守人員已去球場,然後慘案發生了,大約六起,丁笠是進集團後第一次被人追,追他的是他老爹,丁排提著半神器,窮追不舍:“乖不了幾天,又淘,你小子站住……”
慘叫、追逐及各種刑罰的賽事節目,自幾幢樓分別播出,原因嘛,褲腿或衣服上一層於泥,小見還好,只是濕身,被汪姨說了幾句,左耳進右耳出,毫不在意,換衣既可!
吃了飯,再次集合,據統計,丁笠、趙小克等六人均受到輕重不等的傷害,但換完衣物後又是一條小漢。
二花掙錢是瘋狂的,也是弄得最髒的,卻巴掌都沒挨一個?眾皆稱奇!
二花俯視:吾姐妹,衣自洗,父母無由,焉能動手!
眾娃盡感佩服,能乾人啊,這麽小就自立,我輩羞煞。
小丫小胖挺機靈,說哥哥在外面玩,送點食物去,拿了饅頭和饃,進了一花、方老二肚子,大受同事們表揚!
眾人又聚菜場,一小時多了,才賣出兩買主,四斤多,得想轍啊。
賣東西不隔夜,一向是各專業隊伍宗旨,小見提議,死守不行,還是得像櫻桃,主動出擊,只是不去大街,一花守攤,余人分散菜場內,但凡進菜場的,挨個問!
於是菜場內到處有童音:行行好,可憐..可……
“叔叔阿姨買藕嗎,新拔的,
一毛五一斤。” 小孩拉生意,效果不差,不時有娃拉著…..中了萌化術的大人回攤前,一小時賣了二十斤,不錯了,不是人人今天都想吃藕的。
下一招,分兩拔,堵兩處菜場門兒,進來的一個不放過。
一小鬼拉一老頭來攤前,說一毛二全要了,後邊兒小見等一看,上次買筍的老頭,一花讓把所有人叫回,商量下,老頭兒心下竊喜:運氣不錯,又遇小鬼賣菜,能省幾毛。
藕差不多余十七斤,會少賣五毛,眾人不舍,讓老頭出一毛三就賣,老頭想了下,成交,他是街辦廠做飯的,幾十人的小廠,這些菜能摳出兩包煙錢了,買!不過,得讓一男娃幫提一些回去,路不遠,十七斤他拎著太費力!
行,方老二去幫著拎,娃們圖快,少賣三毛,算了,不然得再守一小時或更久。共得五塊一毛多,比上周強多了!
待方老二回後,換了零,人均三毛,余的一二花等主力分掉,這自然無法與撿銅比,但在活動隊伍中,亦是驕人戰績了,魯有田幾個瞎忙活一天,人均一毛都懸!
回歸已近四點,小見把三毛投入竹筒,近來存錢越發艱難了,不過好在買球不急。
桌子上堆了草紙,該有七八斤,小見決定溜秦家逃避勞動,一進門,面目一沉,一二花正吃飯桌上裁著紙,三花回眸一嘲:居然有傻叉送上門來乾活。
看來是逃不了了,無獨有偶,球場剛散,豔子回家,瞄了眼,便立刻下樓,來至秦家,結果……
丫頭們一陣眼神交會,合作不?一起吧,裁完一起上樓再裁曲家,豔子回樓拿上剪刀,加入戰列。
現在的生活用紙,以草紙(土黃顏色)、與皺紋紙(近白色)為主,還有白色的不知名~姑且稱滑紙吧,容貌似宣紙,但薄而滑、紙粉塵重,價格與草紙差不多,便宜,但還不如草紙,擦屁屁不易淨,致括…約…肌…紙粉與黃金交錯閃光,粗心時會買到。
紙是論斤或論刀賣,掛歷大小,理幾張一疊,再按自家使用習慣裁成方塊,紙~基本用於史廖劈,飯後擦嘴及手~目前習慣用手帕或洗臉帕,與後不同。
若今時有一大老爺們兒,掏出來一手絹兒,擦手擦嘴,絕大多數人會直觀評價:娘炮兒。
裁紙是無聊單調、且學不到任何人生至理的家務活,娃們都不喜,裁七八斤得半小時。
也有裁好的賣,就象菜場裡的青豆,有剝好的也有帶殼的,要貴點,有娃的人家肯定是買大張的,默認該項工作歸娃完成!
幾娃耗一小時搞完兩家,晚飯不遠了,汪工作狂又發揮風格去了,還未兩點接班,另一醫生朱阿姨和王叔叔,遣人來說一兵哥肚子疼,搞不定,特來求援,扔下草紙即往,結果這一去,進了醫院,兵哥可能是闌尾炎,現在未歸。
沒剩飯也沒飯票,小見隻得去幹姑家遛一圈,回來了,又是紅薯稀飯配泡菜,哎,正準備提議前往熟人幾大家去蹭,豔子發了小心思,趁政委同志不在家,掙點表現,小皮鞋賊貴尚遙遙,老媽高興了,說不定……
獨斷,自己煮,吃油油飯,小見沒轍,那行吧!
豔子先淘米,挑出偶有的渣石、谷殼等,按以往記憶加水,拔開爐下風口蓋,開弄,從提鍋放上爐,經隔壁阿姨指點後,便神情嚴肅盯著,缺經驗,可真夠累的!
油油飯,吃過的人應不少,童年不可或缺的一餐,九零前任何小學都是沒食堂的,中午找不到地方搭夥的娃,得回家吃,還不流行給娃錢自己吃呢!父母工作中午匆忙,沒時間做菜,便發揚了此遠古精粹。
聽說,更早些時候,困難時,餓極了,鹽水飯或鹽來佐飯都屬美食!
後來也流傳過一句話,好看不過素打扮,好吃不過茶泡飯,茶乃紅白茶,可見當初之艱難!
油油飯:一坨豬油或生、熟菜油,加點醬油,與飯拌上即吃,有油有味道,還需要啥嗎?很完美了好吧!配方之簡潔,與香辣面兒有一拚,實乃振興華夏之必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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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老道終於移動到了江金郡,距芙城府不遠了,此處近長江支流,有一特產,黃辣丁,不過與覃老頭無關,這肯定是化不到的。
於城中飯館邊深吸一口香氣,就著饅頭回味下,喝一口,該店值守女子心善,給了杓中午他們自食的豆腐湯,算近些日子沾到的油葷了。
老覃既來之則安之, 明天再走,晚上去城中‘老祖居’掛單,不年輕了,好好歇息一晚,下午好好在城裡轉轉,化幾包煙。
一生走南闖北,各地小觀皆熟識,混飯掛單一兩晚還是沒問題,久了,那不行,小道小觀經濟也不寬裕,至於大觀,別人不搭理他,問心觀不奉三清,再加上這裝束..,直接歸納為野路子之流。
…
老覃樂滋滋的,再次念著,城中是好啊,剛去化煙,遇一信眾,非讓自己算一卦,媳婦此胎是兒是女,不擅命術批算啊,隻通面相福運等,但,有業務得做呀!
細看夫妻二人面目,中年之後有福之人,磨蹭著、掐算著、沉思著,批出此胎乃丫頭,但二胎可得男,拍拍肩,施主小兄弟,產後半年再~加油,乾!
卻不料,青年大喜:就是想要個女兒啊,找了幾個和尚道士,都是順著重男輕女思想,撿好聽的說,您才是……真正的高人哪!
“...呃.......”覃老道有點惶惶,尼瑪世道變了,沒兒子前,居然有人想要丫頭?自己說生丫頭,埋了二胎有男之伏筆,兩全其美的忽悠之法,想不到,呵…呵…..
青年發煙點上,自稱姓高,並請給孩子賜算一名,又敬上一塊二謝禮,老道內心樂開花,面上不動聲色接過,又沒有傷天害理,受之……無愧!
老覃輕拈唇上鼠須,望天拽文曰:“男女后輩皆天定,達者乃為先,就叫高達好了!”隨即便托碗而去。
夫妻倆對視一眼,丫頭小名喚:達達,挺………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