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家在翻起牌時,會將牌在桌面或地面上刮搭一下,它即變,莊家會吃掉大注,再賠小注,錢就是這麽騙!至於賠的小注這張牌,莊家說押中,是不會翻開給人看的,所以,機關牌其實就一張。
(若有不明者,可參看一部萬那個梓良所演‘賭霸’,片尾他將此牌吞了毀證,而曾經現實中,也確有此種押賭。)
小見當然不會去賭,但他很好奇,鼓著眼狠盯著攤主的手,他想看下機關在哪兒。
此刻正有幾人掏了錢押在了牌前,全是五塊十塊,小見略驚,賭的挺大呀!
“小鬼走開,你站這兒擋別人了。”
小見是講禮貌的人,“嘿嘿,叔叔,我覺得這個遊戲很有趣,想看看。”
“看?看個屁,”攤主起火了,“你站這兒是擋生意,給老子滾蛋,不然收拾你信不信!”
小見一垮臉,瑪的,居然罵人,你個破攤子有啥了不起啊,打不過他,且忍。
開路,走了幾分鍾,過一街口,轉個彎,呀嘿,聯合執勤點,現眼報的機會來了,對,作為一名光榮的少先隊員,賭博乃原罪,看我揭發它。
街口轉拐處街沿上,三張老式長方形課桌並列,桌後六個大嬸大叔坐於椅上,喝茶聊天織毛線,嗨得很。
這是民兵之後推出的一種民防形式,每隔段時間,各個大街口,會由各廠礦抽人出來,組成聯合治安執勤點,用意是配合派出所、聯防、城管等部門,管理街面及扶危救困。
隻存在過幾年,因為它屁用不大,執勤人大多是阿姨大嬸,沒有青壯,遇壞人沒實力去抓、逢困難也沒余力去幫,僅能當下指路牌及跑腿傳訊。
但它是一個極為搶手的工作,坐街邊吹牛喝茶打毛線,可比上班乾活兒愜意多了,所以被派人員得和廠裡領導關系好,才會落此美差。
“叔叔嬸嬸,菜市場邊上的巷子裡,有人擺攤聚眾賭博,賭得很大。”
大叔大嬸們挺不爽,哪兒來的小牛鼻子,沒事給我們找事,你想當雷風嗎,真是的。
此時的各種因公委派辦事人員,還不敢像往後那般~膽敢隨意敷衍,有人舉報,那得有下文,商議幾句,一大叔去往派出所方向。
麻將已複蘇,但在九零前,無論麻將還是紙牌,沒人敢公然在街面上玩,會拘,街上搞押寶,這已構成犯罪,弄不好得管制半年。
不一會兒,一輛大麵包車駛過,五六個民警坐車內,往轉彎菜市場方向而去。
小見裂嘴一笑,渾身舒坦,叫你罵老子,去吃幾天二三三吧,用爺爺的話說,就是貧道今天日行了一善,善哉善哉,哈哈!
“小朋友,你是檢舉人,叫啥名,來簽個字。”大嬸從桌上拿起一張執勤表格。
“貧道孝堅,嬸嬸幫我填上就是,舉報犯罪人人有責,嬸嬸再見。”小見用者前行的劍指印行了一禮,裝了把道士,揮袖而去。
這時清理犯罪啥的,沒那麽多取證相關,不會耽誤什麽報案人、檢舉人等太多時間,像這種小案子,舉報人填名就是走個過場,大嬸也沒聽清,填上:笑尖,想了下,工作還是應該認真點才對,又打個括弧:道士。
一路行走至城內西南方向的無名包子,名氣沒寒包子大,但味道,拇指。
小見這兩天癆腸刮肚,已進了城,可以破錢戒,燒麥小籠包各來半籠,香,又打包上兩籠燒麥帶走給豔子等人。
…
時日匆匆,八月底很快到來,近日小見正填手肘的曲池穴,二成這118裡手上穴位較多。
過兩天就要去螺山了,小見把衣物彈弓足球等東西都已打包好,背包得有大半個老式冰箱那麽大,隻待出發。
三花撅著嘴:“見哥哥你多久才回來次,我和妹妹想吃巧克力都沒人買,撿球錢好少哦。”
四花已近五歲,比以前愛說話了些,“哥哥回來記得要帶吃的哈。”
吃吃吃,你倆除了吃,能有點出息嗎?“嗯,曉得了,如果你們聽話,哥哥每次回來就給你們零花錢。”
三花:“我們一直都聽話得很。”
“屁,隔兩三天就把別人打哭,也叫聽話?特別是你四花,不要老讓別人見血,下手別那麽黑。”小見挺擔心這妹妹,她太猛,只要對方身高允許,她手臂能及,那就專打人嘴或鼻子,想不見血都難!
四花:“我沒有,都是別個先罵我憨豬,我才打他們。”
三花:“見哥哥要不然你先給錢嘛,萬一你下次回來搞忘了喃!”
“………”三花應是秦家最精的人了,而且借口總那麽清新無恥,我都不如她,“如果你們答應以後不亂打人,我就給,但是一旦發現你們又打人,零花錢就停發。”
“哦,好嘛,拉勾。”
小見:“拉個鏟鏟,各人記好就行。”
給兩妹妹一人發了一塊五,半月一次,一天就一毛,不能多給,以免好逸惡勞。
帶上兩丫頭,副食站稱了一斤大白兔,準備去沈老師家,一是去道個別,二是她兒子昨天被四花給暴打過一頓,讓丫頭去賠個罪。
給兩丫頭揣上了幾顆,自己也入嘴一顆,香濃化渣是現今大白兔的特色,也可小玻杯放一顆衝開水,可當成一杯低濃度牛奶飲用,不是吹牛。過兩年品質會下滑,不知為啥,很多物品都是隨時間變化,逃不過這宿命。
…
轉校手續已畢,身上尚有五十塊,小見又給了小北五塊,再弄隻風吹雞讓捎回,乾爹乾媽來看過自己幾次,小見對能善待自己的人可從來不摳,略盡心意。
小北眼淚嘩嘩滴,這哥哥真和親哥哥一般,對自己一家很好。
召來丁笠二花,叮囑了二人在體校小心,他們是以前教練招的,李來順不知他們是孫叔所教,這關系最好別被其知道,那人很損,若因此被他整出體校太劃不來,體校名額可是來之不易,孫叔的仇,等大家長大些,有了專業上成績後再報不遲。
豔子:“小見,你在那邊就只有自己弄頭髮哦,而且你不會洗衣服,我看你怎個辦。”
“嗯,我就整簡單的,扎成掃把尾就行了,洗衣服?應該很好弄吧!”
豔子:“我同學去過螺山,她說缽缽雞好吃得很,你回來要記得給我們帶。”
一旁二三四花不是美食家,乃是貪食者,全部眼發光:這件事很重要,你要記好。
“雞?曉得啦,我只有不到四十塊了,回來時還有錢我就買嘛。”
“那你快去打幾隻鳥賣啊!”
“最近勤練功,不能浪費時間在打鳥上,去了再說,螺山好打就在那邊打。”
八月三十,晨,小見提前一天起程,婉拒了大人送他去,嘴巴就是路,有地址,下了車問過去便是。
背上軍用大背包,腰前掛個小號鳥籠,與金仙觀兩老頭辭過行,小見獨自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