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狠話不多。

　雖然有點絕對。但，不光是人還是事，其實真有點相似。

　如果政府鐵了心的要努努勁，砸鍋賣鐵的要發展二級醫院，其實也有機會的。

　市醫院現在排隊就如同丸子國的破水電站漏了腚，然後華國沿海城市的群眾排隊搶鹽一樣，有用沒用，拿到手了再說。

　如果再堅持堅持，比如小病小災的也就不會來市醫院了，太煎熬了，去那都是排隊。

　天氣又熱，人又多，沒鼻炎的都熏出鼻炎了。

　可政府堅持不住了，財政收入一年就那麽點。要真的砸鍋賣鐵，日子還過不過了。而且，就算成功了，人家市醫院已經朱玉在前了，但，要是失敗，後果就得掂量掂量了。

　所以，大家索性把包袱甩了出去。

　歐陽早就把事情的前前後後想通透了，不然給人做嫁衣的事情，歐陽可不會乾，老太太絕對不是慈眉善目的和藹親外婆。

　……

　政府把兩醫院交給了歐陽和張凡。然後把所有的行政人員全都調回了衛生局。

　歐陽直接把這些行政幹部的安置工作交給了衛生局的局長，然後她連衛生局的門都不進了。

　衛生局的局長還沒來得及大權在握的擺個姿勢，然後就哭了。

　醫院的編制和衛生局的編制是不一樣的。醫院的編制是企事業編制，而衛生局則是公務員的編制，這一家夥，幾十號人在衛生局，攪得的雞犬不寧。

　男的，吵的有之，說軟話的有之，女的，坐在局長辦公室哭的有，圍追堵截非要局長馬上安排工作的有之。

　衛生局的局長早晨穿的白襯衣，結果襯衣口袋都讓一群老娘們給撕扯破了，如同吊牌一樣掛在胸前。他氣的都快口吐白沫了。

　“我這是妨了什麽災星了！~”坐在辦公室裡，他都快瘋了。

　在張凡的酷路澤裡，“你別看我，我是來幫你的，但不是來給當奴隸的。

　該你乾的，別想讓我分擔，我不在這段時間，不是乾的挺好嗎！”

　歐陽半躺在副駕駛的椅子上，瘦小的身體如同躺在沙灘椅上一樣。

　“您不在，我心裡不是沒底嗎?您還是要掌舵的，人家不是說，火車想要跑的快，全憑車頭拉。”張凡討好的向歐陽笑了笑。

　他實在不耐煩行政業務了，可這個老太太非要讓他乾，他也是無奈了。

　“你小子，別給我光說好聽的。”說完，歐陽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現在就是個機會。”

　張凡沒理解，納悶的看了一眼身邊的歐陽。

　歐陽懶懶的伸了一個腰，如同老貓曬足了太陽一樣。

　“你覺得我為什麽非要拿下兩個二級醫院?是看他們底盤大?我又不是地產商，在說了茶素什麽都缺，就是不缺底盤。”

　看到張凡一副根本不理解的樣子，歐陽要不是看他在開車，都恨不得擰他一把。

　“公立醫院，國家是有限制的，按照人口基數，設立相應的醫院。比如咱們茶素，二級醫院的醫院，以後估計不會再設立了，只會擴大，而不會建立新的醫院。

　現在，看著好像是包袱。只要經營好，管理好，未來就是醫院的基本盤，體量大了，怎麽都夠你折騰了！”

　“我?折騰?”張凡心裡全是問號，但沒好意思問，在歐陽面前，真的有種智商不夠的感覺。

　看張凡沒說話，歐陽接著問道。

　“你準備怎麽處理這兩個醫院?”

　張凡一聽就知道，這老太太估計又要撒手了。

　想了想以後，張凡說道:“輪換，我準備把市醫院的科室治療組進行輪換性的休息。

　比如一個組，在一個月的時間去這兩個醫院，專門做一些基礎性的治療。而且，在市醫院這邊，將不再進行一二級手術。

　所有的一二級手術全部放在兩個二級醫院，然後在二級醫院開展一些便民門診，既免去了大家看病不方便，也能更好的使用醫療資源。”

　張凡大概說了一點，自己的想法。當時歐陽拿下二級醫院的時候，張凡其實就已經開始考慮了。

　“什麽二級醫院，是我們市醫院的分院！”歐陽嘴角上翹，明明張凡說的挺好說道她心裡了，可老太太不僅不誇獎，還要吹毛求疵的找點問題。

　“對對對，咱的分院！”張凡笑了笑，太難伺候了。

　歐陽聽張凡說完，心裡也是高興的，“這小子沒枉費我這麽用心，不錯。有點樣子了！”然後，老太太也沒心思和張凡聊天了，拍著副手，一邊哼著張凡聽不懂的戲曲，一邊閉著眼自娛自樂。

　手術分級，大概分四級，一級手術，就是簡單手術，風險小的手術，比如闌尾手術。

　等級越高手術越複雜，風險越大。

　但，不管是一級還是四級，都是要手術室的，所以，往往在市醫院，甚至在一些三甲醫院，有時候，一早晨的闌尾手術。

　都沒法說。

　現在，市醫院有騰挪的地方了。

　回到醫院，張凡、任麗、老高還有醫務處的陳生全都被召集起來開會。

　“我們有分院了，現在大家談談對分院的想法吧！”

　歐陽喝了一口茶水，在水霧中，歐陽偷偷觀察了一眼老高。

　歐陽喝了兩口茶水，給大家給了幾十秒的考慮時間。

　然後對老高說道:“高院經驗豐富，就先談談吧。上級非要把兩個包袱扔給我們，這是眼紅了啊。

　哎，不光扔了包袱，還把我們的資金也停了一部分，日子難過了！”

　張凡覺得歐陽無意之間瞅了他一眼，或許是錯覺！

　老高心裡其實也有想法，但他不敢保證歐陽是不是在試探他，但聽歐陽這麽一說，他覺得歐陽或許真的沒轍了。

　“既然歐院這樣說，我就說說我的看法。二級醫院，雖然規模不大，病源量不行，但可以按照特色方向發展。

　比如可以把這兩個醫院的一個醫院，發展為心臟專科醫院，或者兒童醫院，這或許是個辦法。”

　雖然，老高說是兒童醫院，或者心臟專科醫院，其實都幌子，不說其他，就心臟專科醫院，市醫院心內科醫生都不夠，還談什麽分院。

　也只有骨科現在成熟了。

　老高這樣一說，張凡就知道，壞了！老高又著道了。

　歐陽沒說行也沒說不行，然後讓醫務處的陳生也談一談。

　別看老高比陳生年紀大，職務高，其實老高就是個技術狗，別說和歐陽比，就連陳生的政治腦子都沒。

　“哎，上級也是，那兩個醫院能幹什麽，給我們撿鞋都趕不上。

　裡面的人不是姑奶奶，就是少太太，能幹什麽。

　要我說，不行推平了蓋成咱的家屬區算了，那地方環境不錯，樹多安靜。咱醫院現在馬上面臨結婚的醫生護士越來越多了。

　沒有房子，怎麽能安心工作呢，上次，普外的小王醫生，滿世界的打聽哪裡能租到房子，我看娃娃腿都跑細了，我就把我家親戚的房子介紹給了他。

　也不是我多事，其實啊……”

　歐陽不說停，估計他能扯到美國和華國最近的關系變化然後再談談，兩國關系變化後對於市醫院的影響，反正話題遠在天邊，但又能牽扯到醫院。

　“行了，上級是我們能非議的嗎，給醫生找房子原本就是你工作分內的事情，還要我給你頒獎嗎！”

　歐陽打斷了陳生的話，雖然是批評，其實何嘗不是誇獎。

　陳生故作不好意思的尷尬的笑了笑，然後起身給各位領導倒水。

　他知道，自己要忙了，弄不好還能升官。

　“任書記說說。”

　歐陽放下杯子，笑著對任麗說道。

　“我覺得，我們醫院現在人員已經很緊張了，這兩個醫院還真的是老大難。

　我想不到什麽兩全其美的方法。當門診有點浪費，發展成專科醫院，短期內是不好操作的。

　歐院，政府把我們的資金扣了一部分，可我們心內科好多設備都沒買呢。”

　“呵呵，不急，心內的設備遲早的事情。”歐陽笑著，好像冤大頭已經來了一樣。

　任麗說完。歐陽看了看張凡，然後說道:“其實，我和張院有個想法。”

　說完，看了看大家，接著說道:“我們準備……”

　劈裡啪啦，歐陽把張凡說的話潤色了一遍，向大家通報了一遍。

　老高眼睛直了，“我想做個手術，就這麽難嗎！”

　陳生趕緊抬起頭，目光炯炯的看著歐陽。

　任麗想了想，覺得好像也是個辦法。

　張凡無奈了，他都不知道等會怎麽給老高解釋。有時候，老高雖然是領導，可被歐陽欺負的，張凡都有點心疼了。

　其實誰都沒錯，老高沒錯，歐陽也沒錯。

　任麗負責心內科修整名單，張凡負責外科修整名單。陳生協助張凡總負責。高院負責到政府抗議，抗議政府無辜停發市醫院資金。

　用歐陽的話來說，反正當時也沒簽合同，政府憑什麽說停就停?國務院發文件了嗎?

　所以，她不光讓老高去抗議，而且還專門給老高安排了一輛車，接送老高，還給老高安排了幾個能說會道的工作人員。

　“咱們這邊動作要快，盡快把兩個醫院的工作人員全部打散分開。

　年輕基礎好的全收進市醫院， 歲數大的等著退休的，全都安排到便民門診開處方去，獎懲制度一定要落實好。誰敢胡來，我們就敢落刀。

　他們自由散漫的工作態度絕對不能影響到我們自己的人。敢鬧直接停發工資，誰鬧誰走人，絕不姑息。

　特別是患者和家屬的解釋工作一定要做到位，讓他們去分院做手術，要明確告知患者和家屬，那邊還是我們市醫院的醫生上手治療。

　而且，把兩個分院的病房費用略微提高一點，就說，那邊算是特需病房，這樣才有說服力。不然我估計你們勸不過去的。

　然後在檢查上把費用降下來。反正設備的債務也不是我借的，咱不著急還。”

　歐陽哢嚓哢嚓哢嚓把工作任務安排了下去。

　政府的領導要是在場，估計都能氣死，這老太太連方案都想好呢！而且，明明開會的時候，說的好好的。

　結果，歐陽轉身打散兩個醫院的人員名單後就來了一個不認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