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市的天氣很是怪異,冬暖夏涼和這個地方沒什麽關系。這個城市正兒八經的是夏天熱死狗,冬天凍死狗。
大夏天,太陽掛在頭頂上方,曬的強烈不說,而且曬的時間還長。
從早上4點多開始曬,一直能曬到晚上接近11點,汽車輪胎都能曬軟了。
到了冬天,更奇葩,鳥市夏天沒什麽雨水,可到了冬天,雪不光多,還特別大。
空氣裡面讓人感覺不到一點點的水分,漏在外面的鼻子啊,臉蛋的,幾分鍾就能凍的發了硬。
而且四面環山,冬日中的鍋爐黑煙,汽車尾氣,直接就如同蓋子一樣罩在這個城市的頭頂上。
永遠會給人一種,冬天的鳥市,好像一直都是陰天一樣。
中心醫院的手術室裡,可以說是燈火輝煌,腦外二科的主任要請張凡上手術站台子。
“老陳,不是要等首都的專家來嗎?”腦外一科的黃主任大庭廣眾之下直接問了出來。
每個省級醫院的一些科室,其實常年都有飛刀的專家,而且這個飛刀專家是固定的,輕易不會換人。
就如同勢力范圍一樣,飛刀專家勢力大,技術高,佔住的醫院也就多一點。
如果只是技術高,而沒什麽勢力,也就如同夏日裡的短工一樣,哪裡需要去哪裡了。
常年在鳥市中心醫院的來飛刀的腦外專家是中庸的李主任,也就是和張凡共同上過手術的那個主任。
老黃這樣問的意思很是明確,他就是想讓中庸的主任知道這個老陳竟然讓別人動他的蛋糕,然後對老陳有了意見,進而影響到老陳在醫院的地位。
反正,只要有人,只要有利益,到處都會有競爭,明的暗的。
一個醫院,人與人的關系很是特別,比如腦外的醫生關系好的絕對不是另外一個搞腦外的醫生。
一個主任,搞腦外的主任關系好的也絕對不會是另外一個搞腦外的主任。
“他會做手術嗎?他的水平次到了天際!”
你去和腦外主任打聽另外一個腦外主任的水平,得到的往往就是這樣的回答。
而且,很多當年的師兄弟,到了副主任、主任這一級別,直接就是老死不來往,見面連話都不說。
老黃不知道中庸的主任推薦了張凡,現在一看張凡的水平這麽高,而且願意給老陳站台子。
這還了得,老陳要是真的學到幾手,哪不是要壓製他們嗎?反正說話也不費事,就在很多主任面前,問了老陳這麽一句。
張凡已經進了手術室,沒聽到這句話。不過聽到了也沒什麽,自己又不是這裡的院長。
“呵呵,你操心你的病號吧,讓誰來飛刀這是二科的事情!”
老陳一點都沒想著去解釋清楚,他現在只希望,這幫其他科的主任,知道張凡的身份和地位越晚越好。
“嗨,我好心勸你,你不領情不說,還狗臉親家一樣的張嘴就咬人,嘿嘿,首都李主任知道以後,看你怎麽說。”
老陳沒和老黃再多說一句話,而是裝著很生氣的樣子進了手術室。
“主任,您是怎麽了?”
吸(a)毒姑娘的管床醫生,第一時間處理了病號後,趕緊又來到了手術室,小夥子上進,而且也有眼色。
他明明看到了自己的主任和老黃懟了幾句,明明是自己主任好像沾了便宜,可自己主任為什麽一臉的生氣樣子。
他的大腦就開始活動,人精在哪裡都是人精,他懂了,所以才開口問道。
老陳一聽,嗨,心裡一樂,而且把這個年輕小夥子多看了一眼,不過臉上沒怎麽變化。
“腦外一科的黃主任,哎,我都不好意思說他了。”
老陳一邊說話,一邊手底下忙著消毒,還一邊忙著偷偷看了看張凡,真的,這個活,心眼不多開幾個竅,根本就忙不過來。
張凡一聽這是人家醫院內部自己的事情,就沒打岔,看到薛曉橋有說話的意思,就偷偷踢了踢薛曉橋的小腿。
薛曉橋看向了張凡,張凡閉上眼睛靠在手術室的牆壁上休息。
他也就閉了嘴閉了眼,靠在牆壁上有樣學樣的休息了。
張凡不打岔,老陳說不下去了。
管床的醫生,一看,這不行,眼珠子一轉,繼續說道:“黃主任就是有點太哪個了,不是我說,雖然我是年輕醫生說上級醫生不好,可有時候實在也是忍不住啊!”
“太哪個?”他就是說了一句廢話,什麽都沒說,就是為了給自己主任搭話茬。
別看簡簡單單一句廢話,說實話,很多人幹了半輩子體制內,他未必能說出來。
而有些人,一點就透,一想就通。時間一長,領導幹什麽都喜歡帶著這樣的人,為什麽,舒服啊!
老陳有了搭梯子的人,順暢了,“這就不對了,對上級醫生,你還是要有一定的尊敬。
對於老黃這樣的,看不過,但也不要頂嘴。他啊,就是好高騖遠。而且還迷信權威,不注重實際。
剛剛他還給我說我們不靠譜!”
“怎麽不靠譜了?”管床醫生立馬問了一句。
“讓下級醫院的醫生來上級醫院做手術,我們臉不紅嗎?
張院,你說說,我要不是有手術,怕耽誤你功夫,我估計能和他吵起來,就這樣,我剛還和他吵了幾句,太不講道理了。”
“哦!”張凡睜開了眼睛。
“嗨,話趕話的說道這裡了,您也別在意,他就是那麽一個有口無心的人。其實人還是不錯的!”
“呵呵,沒事!”張凡是真的沒事,往心裡去都沒去。畢竟自己的目的是為了刷手術量,而不是為了錢。
這要是遇上心眼小的,估計這個老黃不知不覺中就惹到一個大拿了。
老陳說完,也不再多說,他太清楚過而不及的道理,特別是文化人,話不點透,意思到位就夠了。
消毒結束,老陳笑著對張凡說道:“張院,洗手吧!”
“好!”張凡起身帶著薛曉橋去洗手。原本薛曉橋要搶著消毒,可老陳不讓,“怎麽能讓專家消毒呢,你們剛上了一台手術,抓緊休息,我來!”
就幾句話,透著無比的親熱。洗手的時候,薛曉橋對張凡說道:“這個陳主任挺不錯的!”
“呵呵!”張凡笑了笑,沒多說話。薛曉橋畢業沒多久,而張凡這兩年的時間,在這個小社會裡面經歷了太多太多了,所以已經不會用學生的思維方式去認識一個人。
手術開始,松果體佔位!普通人對於腦組織名字的熟悉度,可以有個排名。
大腦、小腦、松果體!
但很少人知道,松果體這個玩意到底是幹什麽的。
這樣說吧,松果體其實就是人類的生物鍾,它控制著人體的作息習慣。
而且對於愛美的女生來說,這個松果體還有一個比生物鍾更重要的功能,褪黑作用。
很多人前一天晚上沒休息好,第二天起來臉色發黑,眼袋上面好像花了煙熏妝一樣。
其實,就是睡眠不好導致松果體沒有發揮出它褪黑的作用。
還有就是,這玩意控制性成熟的時間,估計大家都見過有些大腦疾病的兒童,年紀一點點最多七八歲。
可一臉成人相貌,胡子拉碴,雞兒已經碩大無比,其實就是松果體異常。
所以,小孩子一定要有充足的睡眠,不然會導致性發育過早,性發育過早不是什麽好事情。
一旦性發育開始,那麽身體其他部分就停止發育,比如個頭,比如頭顱,所以啊,這個性,太霸道!別貪多,多了眼圈會黑的!
仔細想想,是不是有些人眼圈……
松果體腫瘤手術開展的很早,1926年就已經有腦外的醫生去搞這個領域了。
可失敗率特別高,手術做完腫瘤也切除了,但,患者不是當場掛了,就是術後幾天內掛了。
死亡率特別高,當年做這種手術就如同給患者判了死刑一樣,有去無回的。
所以,從二幾年到七幾年,這種手術一直沒什麽發展。
忽然,在七幾年的某一天,冰天雪地中的挪威,某S姓醫生估計凍的無聊,他從小腦入路,開始切除松果體的腫瘤。
結果致死率低不說,治愈率還特別高,大家一下來了興趣,有的沒的都來搞一搞。
但是,這個入路也不是誰都能搞的。這裡有個BOSS級的器官在擋路,那就是要經過小腦。
小腦雖然名字好像小一點,聽起來是個弟弟。
其實這個玩意在顱腦中才是哥哥。
比如人們要吃兔子肉,手藝高的人,一棒子敲在兔子的小腦,兔子一下就掛了。
手藝不行的,一棒子瞧在在兔頭上,一看,哦死了,扔在地上,準備剝皮。
結果沒幾分鍾,兔子忽然活了,然後,如同施展了水上漂的輕功一樣,滿院子亂跑,還會咬人。
死了一次,急眼了!
這是因為手藝差的敲在人家兔頭大腦上了,只是把人家敲暈了而已。
還比如,拳擊台上,不能擊打腦後,打了就犯規,也是一個道理,這裡藏著小腦還有腦乾延髓等一些哥哥級別的人物。
一拳頭或者一板磚照著額頭糊上去,一般也就打個頭破血流,最多把對方打個腦震蕩。顱骨的硬度可不是開玩笑的。
街頭老混混們打架經驗豐富,他們拿著板磚悄悄的走在對方身後,然後猛的大喊一聲,孫賊!
對方轉頭,然後照著額頭就是一磚頭,接著牛逼的對躺在地上的人不停的警告。
他們為啥不拍腦後?非要喊一聲讓人家轉頭,是誇自己嗓子大?不,這是因為人家有經驗,知道這裡有個哥哥。
而拍腦後的都吃了槍子了,又不是什麽深仇大恨沒必要要人命。
所以,想要借道,還是從哥哥級別的器官借道。一個不慎,患者術後就遭罪了。
大一點的,就不說了,大家都清楚,小一點並發症,比如眼珠子亂顫。
這個亂顫是真真的亂顫,對方看著你,眼珠子在眼眶裡四處晃蕩,直接就像是湯姆貓的眼睛翻日歷一樣。
還有就是走路,如同本山賣拐忽悠老范一樣,走著走著就走歪了,走著走著就如同喝醉了一樣。
這麽大的並發症就把很多很多的腦外醫生擋在了這種手術的門外。
可這種疾病還不少,所以,中心醫院的陳主任就想拿下這種手術。
請飛刀,往往飛刀醫生做完手術就走了,沒機會去探討請教,而張凡就方便了,人在茶素。
對於首都來說,茶素離鳥市就近了很多,天天來都不是問題,所以,他一心要抓住張凡。
“張院,這是個良性的腫瘤,不過瘤子挺大的,患者已經出現腦積水了。”
“嗯,是必須要手術了,不然,患者腦部其他地方就會出問題了。”張凡回想了一下術前看過的檢查。
大腦裡面是有水的,可以這樣說,大腦和脊髓除過電流以外,還靠著腦脊液來交流。
大腦分泌一點特殊的物質,然後通過通道進入脊髓,脊髓消化了大腦的物質,就會很堅定的擁護大腦的領導。
如果沒了這個通道,長時間脊髓認為大腦拋棄了它,它就開始萎縮,罷工,甚至造反。
“還不算大!我們以前面一段時間,在茶素做了一台比這個大很多的松果體佔位手術!”
薛曉橋立馬顯擺的說了一句,這一說,老陳更客氣了。
“嗨,我們做的少,這次張院一定要多多指導一下啊!”
“行,開始吧!”張凡輕輕的點了點頭。
松果體到底在哪裡,要是按照解剖來說,聽懂的沒幾個。
不搞神外,不搞神內的醫生,你去問他,松果體在哪裡,你都能把他問結巴了。
這樣講,大腦就如同是個蛆,肥肥的蛆,白嫩白嫩的爬在你的碗裡。
它不光爬在你的碗裡,它的嘴還拚命的想舔自己的屁股,因為太胖,結果舔不到。
它就這麽彎曲著,頭尾拚命連接,而連接不到。
小腦就在它的尾巴處,如同脫垂出來的盲腸頭子,而松果體就在小腦和大腦嘴巴的中間。
這裡東西很多,還有一個通道,就是大腦連接脊髓的通道。
這些能分泌的器官,大多數都趴在這條通道的附近,因為方便,它們分泌出來的東西能第一時間進入通道,到達全身。
也可以說大腦和小腦把這些器官包裹起來了。
以往的手術,從大腦進入,這要破壞大腦的,也就是要從這個肥蛆的身體打開個窟窿,探底到藏在深處的松果體,然後再來切除松果體的佔位。
所以致死率特別高,誰知道鑽開的窟窿是不是把人大腦的重要組織給搞破了。
而後來發明的入路就是靠著小腦邊上偷偷的進入。
這個手術難點不在切除,難點是在進入,很是特別搞笑,就比如少年男女一樣。
老陳都半老頭子了,結果死活進不去,口水都流了一地了,可還是進不去。
手術開始,老陳親自把手術刀送到了張凡手邊,眼睛眼巴巴的看著張凡。
“呵呵,薛曉橋,你二助,讓陳主任一助。”張凡笑著對薛曉橋說道。
“行!”在老陳刻意巴結下,薛曉橋覺得老陳這人不錯,讓一讓也沒什麽。
老陳感激的望了望薛曉橋,眨巴了幾下眼睛。
薛曉橋沒理解,心裡還挺納悶。“這家夥眼睛有問題?”
這要是吸(a)毒姑娘的管床醫生或者張凡一看,就明白了。這意思是,有後報的!
娃,還是缺練。
這台手術的體位和前面的手術不太一樣。
這台手術的體位很特別,就如同很多人大保健按摩的時候,是趴在手術床上的,床上還有一個窟窿。
患者把臉放進這個窟窿裡面,防止窒息。
而後腦杓就挺立出來,展現醫生的面前。
進入,人體的顱骨其實也不是一整塊的,就如地球的陸地面積一樣,這玩意在胎兒的時候,是遊動的。
人體的顱骨,大概就是個人字縫。你摸你頭髮旋的地方,那個地方通常就是三塊骨頭交接的地方。
而小腦的這一塊太大,要是整體掀開,損傷太大,怎麽辦呢。
這裡的骨骼開啟方法真的和吃罐頭一樣。
早年間的罐頭,沒螺紋,就是一個鐵蓋子蓋在上面,估計上點歲數嘴饞的人都乾過這個活。
拿個改錐,一點一點的齊開, 還不能死命的在一處齊,不然打不開。
這個小腦顱骨其實也一樣。先開孔,然後在孔於孔之間用改錐一點一點的撬。
當撬開顱骨後。小腦就出來了,有句話說,掀開天靈蓋,其實就是這麽來的,這裡不是天靈蓋,而是後腦杓。
劈裡啪啦,真的可以說是劈裡啪啦。張凡帶著老陳和薛曉橋,速度特別快的起開了患者的後腦杓。
老陳心裡都在砸吧嘴。
“這個張院手底下太利索了,這骨頭操弄的感覺比中庸的主任都利索啊。”
他光知道張凡搞普外是高手,哪裡知道張凡注冊的骨科!
人家張凡當年起家的科室就是骨科,人家在骨科是下了刻骨銘心的的功夫。
下了功夫,起開後腦杓當然不費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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