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的生活當中,能碰到意外的情況多不多?
看新聞,看報道,感覺多的要死,幾乎天天都有意外,基數大了什麽事都會有。
其實,對於普通人,真正的意外且等不到急救而自己能解救的意外,其實就那麽幾種。
異物進入氣道是其一,意外臨產是其一。
誰難,誰易?
無解。
因為,救活的都簡單,救不活的都難。
其余的意外,說實話,碰到以後,最好的方式就是早早打120,然後讓患者平躺在地面等待救援。當然了,如果懂急救,則不同。
其他的也不多說,就談談氣管異物經腔口進入的處理方式。
特別是小孩子,拿個玻璃球,含到嘴裡,然後吐到手裡,把玩把玩,接著再吸進嘴裡,好像很香甜一樣。先不說乾淨不乾淨的問題,難道小屁孩早早就開始練習了?
而家長則視如無睹,結果一個不慎,玻璃球進了氣道。然後青紫青紫的孩子,如同上了岸的魚一樣。而且這種情況,從大數據上來看,幾乎男性患者絕對大於女性的。
不管是小男性,還是老男性!
有拍後背的,甚至有手伸進去掏的,結果不言而喻。
處理這種情況,拍背、回首掏,全都沒用。海姆立克急救方法算是能讓普通人唯一能出手的一個方式了。
其他什麽氣管切開,氣管鏡下取出術,都不是一般人,甚至都不是一般醫生能乾的。
所以,沒事的其實可以看一看,說不定哪天就能救人了,忌諱不忌諱的都啥年代了,也不指望能有個七級浮屠,最起碼還能裝個逼不是!
而意外臨產相對來說,在華國能碰到一個多次經產婦或者接生婆的幾率越來越低,當然了,這也從另外一個側面說明了優生優育和衛生條件的發展。
當茶素120帶著手術車來到現場的時候,昏迷的三個男人和兩位靠成人字形的兄弟兩人就無需當場手術。
顱腦損傷,大骨頭骨折,沒哪個是簡單的。只能一邊搶救一邊拉回醫院再行手術。而且,說實話,這種損傷,生死真的時候由天的,能活的拉回醫院也死不了。
活不了的,就在當場手術也未必能活。
真正危險的是趴在飯館的大肚子。原本還沒到預產期。結果,看到自己老公生死不知,一下子情緒激動,出現了劇烈疼痛和見紅。
說實話,要不是飯店老板娘在家生過孩子,今天估計絕對是一屍兩命。
熱水、衛生紙、甚至連桌子都拚在一起成了一張床。
估計醫院的醫生要是趕不來,估計老板娘絕對要上手了。
人是逼出來的,真的。在這種絕境下,很少人能想到得失,想到後果,敢出手的普通人都是英雄。
呂淑顏帶隊,薛飛輔助。一眾人開始了接生。
在這種搶救下,最難的不是醫生,不是醫院而是患者。
“快,加油!孩子馬上出來了。再不加油,孩子會窒息的,快啊!”
呂淑顏如悍婦一樣大聲的呼喊著。而大肚婆一臉淚水,嘴裡叨念著:“孩子,孩子爸爸!”
“你連你和你孩子現在都無法保證死活,還惦記其他幹什麽,快給我用力啊。”
未婚的永遠無法理解已婚的。雖然天天吵架鬥嘴,見到對方就是無法言表的煩,恨不得他或者她能出去旅遊一周。
但,他或她早已是對方人生路上的支柱!
“不行!快,上手術車,必須用產鉗了!不然今天絕對出事。她一點點求生的都沒有。”
呂淑顏都上火了。婦產科,如果不上手術,往往就是個一個助產師,就是一個輔助作用。
可大肚婆現在已經開始覺得生無可戀了。
換了擔架,上了手術車。
汽車拉起燈,響起喇叭朝著醫院快速的行駛。張凡也上了手術車。
“現在情況怎麽樣?”張凡換了手術衣,他沒想到場面如此的壯烈。
只要受傷幾乎都重傷,而且還有個如同炸彈一樣的孕婦,其他的傷員現在只能維持生命。
“情況不太好,她不是很配合!要不是胎位還可以,今天絕對是大麻煩。”
呂淑顏一邊準備著器械,一邊看了張凡一眼。
自從進修回來後,呂淑顏已經成了婦產科的主任助理了。
不是一個科室,而是婦科和產科兩個科室的助理。可以說,她目前是張凡、薛飛後第三個年輕的中層領導了。
醫療行業講職稱,比如住院醫、主治、副高、正高,只有進入副高層面,在行政職務上,才能更進一步。
而這些職稱之間,都是按五年計。現在姑娘真的是得到了婦科和產科醫生的認可了。
“需要我幹什麽?”張凡一邊帶著手套,一邊詢問到。
呂淑顏略微的楞了一下,她好像想起他們在婦產科當時輪轉的時候,當時張凡也是這樣問她的。
現在時光荏苒,他已經是院長了。
“我要使用產鉗了,關鍵時刻幫我一下。”呂淑顏輕輕的說了一句後,就開始了操作。
她也早不是那個躲在換衣室裡哭泣的姑娘了。茶素醫院敢用產鉗,會用產鉗的年輕醫生,只有她了。
宮口大開,但大肚婆一點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呂淑顏沒有選擇了,拿起產鉗開始了。
什麽是產鉗?
很多人估計見都沒見過。這玩意就如北方夾煤球的大夾子,不過鉗子頭是空心的,就如兩個交叉的網球拍。
全金屬,可以想象一下,這個玩意要塞進產道加持孩子,想一下都會疼的。
這玩意有多大?比小孩頭略小。
產鉗,在產科歷史中,它是造成嬰兒損傷最多的器械,沒有之一。
用這個玩意,有拉斷孩子胳膊的,有把孩子耳朵拉掉的,甚至還有弄瞎孩子眼睛的,甚至有直接造成嬰兒死亡的。
但,它也被稱之為產科最偉大的發明之一。
所以,在大醫院這種器械越來越少的使用,往往都被負壓吸引去代替,真正需要使用它的時候,都是專家級別。一般醫生,根本玩不轉。
它的地位就如一把雙刃劍一樣,傷人傷己。
呂淑顏,一個手伸進宮口,一邊摸著孩子腦袋和身體的位置方位。
嬰兒在母胎的時候,體位千奇百怪,兩條腿掛在肩頭的,一條腿掛在自己脖子上的,甚至把臍帶當繩子玩上吊的。
什麽樣的都有。
而醫生,在這個時候,沒有選擇的時候,全憑著一隻手把奇奇怪怪的位置調正確,然後,大鉗子塞進產道,用兩個卵圓形的鉗子頭加持住孩子的腦袋。
就加持在耳朵兩邊,把耳朵放入鉗子的空心裡。能不能確定位置?
不能,產道就那麽大,進鉗子不進手,進手進不了鉗子。
真的,這個時候醫生一定得是神,一定得有透視眼,不然只能全憑感覺來賭了。
而且用力也奇葩,力氣小了,拉不出來,力氣大了弄不好拉出來就是死嬰。
確定好位置,呂淑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雙手開始用力,就如拔河一樣。
孩子如同紅酒的瓶塞一樣,卡在產道裡。呂淑顏臉漲的紅紅的。
“快啊,出來,孩子要出來了。加油啊!”
張凡大聲的加油著,大肚婆如同一個哭泣的寶寶一樣,不停的流著淚,嘴裡念叨著。
真的,恨不得上去給她兩個耳光。如同無法理解她的想法一樣,她也無法理解醫生現在的心情。
呂淑顏開始出現顫抖,雙手出現顫抖。
這種用力太奇葩了,無法用經驗來描述,只能靠手感。
張凡一看,情況不對。他轉手抓住呂淑顏手裡的產鉗,“怎麽樣,力道對不對,我用力,你控制好好方向。”
“好,慢點,一定要慢點!千萬不能用蠻力。”
說實話,張凡在手術中的力道控制,幾乎可以稱之為大師級的了。
但,用產鉗,他真的經驗不足。
孩子在產道裡, 有自身和母體的摩擦力,還有負壓吸引力,更有肌肉蠕動的收縮力。
這些全部要靠著鉗子和孩子的腦袋和脖頸來抵抗,真的,稍微一個不注意,絕對是事故。
汗,沒多久,兩人如同洗了桑拿一樣,眉毛上都掛著汗珠子。
輕微的一聲“砰!”如同香檳開了瓶一樣,孩子被兩人活生生的從母體裡拽了出來。
呂淑顏一把抓著孩子,手套在孩子臉上抹了一把,食指成勾,塞進孩子的嘴裡,然後快速的清理乾淨孩子口腔中的胎糞胎脂,然後一把拉掉自己的口罩。
平日裡的櫻桃小嘴毫不猶豫如同饕餮吃豬頭肉一樣,一嘴下去把孩子的鼻子和嘴包含在了一起。
產程太長了,孩子已經出現了缺氧。
孩子還沒複蘇,結果產婦出現了大出血。
真的是屋漏又逢連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