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博，你要是再不聽話，晚上你就不要和我一起睡了，你不是長大了嗎，自己去睡。”

　“咕咕、咕咕！”

　魔都，邵華的房子裡，張之博耍賴，躺在地上不起來。因為他想吃雪糕了，這都是尼瑪賈蘇越給慣出來的毛病。

　以前的時候，張之博看到大人吃雪糕，他小手指著，邵華善意的會說:這是辣的，他們不聽話，吃辣的。

　後來嘗過一次後，天氣一熱就想著吃雪糕。

　邵華一般就會嚇唬他，讓他自己睡。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傳過來的一種風氣，說小孩子哭的時候不要著急去哄，讓他哭一哭，性格會好。

　讓小孩早早單獨睡覺，能培養孩子的自主能力。

　這個到底能不能培養出所謂的這些能力不好說，但這種環境長大下的孩子不光沒有安全感，還會和父母產生出一種冷漠的情緒。

　這玩意很簡單，不說小孩，就一個成年人，如果在生病脆弱之類的情況下，父母還在一邊加油的說，你要堅強，你要勇敢，你要去……

　尼瑪，但凡想清楚，就要去檢查一下當年到底是不是被抱錯了。

　而張之博，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乖寶寶了，有點耍賴的感覺了。他老娘威脅他，他說他和他姑姑睡。

　以前的老人會說，孩子最可愛的時候是三四歲。其實，這個可愛，到現在要再早一點，一兩歲的孩子最可愛了。

　因為現在的孩子比當年他們父母這一代，感覺發育更快。

　營養生活環境的明顯改善，讓他們的也早早有了破壞力。

　過生日的時候，王亞男給張之博送了一個鬧鍾，機械的，鬧鍾一響，就能跳出個八哥來。

　很複古，但也很好玩。

　結果沒一周，張之博給卸的腸腸肚肚的，零件七零八落，鳥兒的腦袋也不知道去了哪。

　邵華給張凡說的時候，張凡心裡算了一下，自己當年有這個破壞力的時候，還是小學馬上要畢業以後的事情了。

　邵華收拾完張之博，又開始收拾靜姝。

　張之博一看，這個姑姑靠山明顯不如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也就收起了無賴勁道，拿著老娘親自做的而且沒什麽滋味的零食坐在一邊吃，一邊八卦的看老娘罵姑姑。

　邵華給張之博的零食很簡單，就是每年秋天的時候，葡萄下來後，最便宜的時候，買上很多很多。

　然後拿回家裡，直接把果肉捏出來，弄成果凍。而果皮還有葡萄籽就混在一起破碎，接著煮沸然後混合進去一點點芝麻，然後放模具裡面壓瓷實。

　然後陰乾，等水分都陰乾後，就是自製果丹皮。

　不太甜，因為煮沸過，但仔細吃還是有一絲絲甜味，不光可以補充維生素還不用多吃糖，最主要的還能磨牙。

　反正就是湖弄張之博嘴的，他不想吃也沒得選。

　“你說你，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這個嫂子得有多可惡，才把你給弄的房子裡也不來。”

　邵華一邊說，一邊拿指頭點著靜姝的額頭。

　“你看看，估計上次我們走了，你就沒來過，你別給我狡辯，電費卡上次充的。你現在都是研究生了，要有自己的空間了，老在宿舍算什麽。

　要是這裡沒房子，我也不說什麽了，可明明有房子，你還不來，你說讓你哥怎麽說我。”

　因為年紀差距大，邵華對靜姝其實有點母親的角色。

　“這不是忙嗎！”靜姝忽閃著大眼睛，抓著邵華的胳膊撒嬌。

　“你哥也不知道今天回不回來，走咱們三個吃大餐去，你最近又瘦了。也不要太忙，別一天胡思亂想的去減肥，你現在還不到減肥的年紀。”

　靜姝也不頂嘴，還巴結邵華。

　看的張之博都覺得這個姑姑原來和自己是一個家庭地位，都還是孩子啊，白長那麽大個子了。

　其實靜姝是真的忙，自從導師知道自己哥哥是張凡後，以前只是乾活，雖然沒說壓榨，但也沒另眼相待。

　可現在不一樣了，因為導師名氣大，天南地北的四處去開會做演講做研究，自己才研一，導師就讓自己跟著四處去亂轉。

　弄的博士師姐師哥們，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她也委婉的給導師說過，意思就是自己才研一。

　結果導師想都沒想就一句話，就是因為才研一，才要多見見世面，多聽聽不同專家的想法和思想。

　你本科的時候就應該來我這裡，現在都有點晚了。

　三個人說是吃大餐，其實就是吃個火鍋。

　吃飯的事情，張之博從來不用家長喂，自己早早就收拾好碗快，甚至自己迫不及待的帶上圍脖，等著上菜了。

　“你自己的事情也該考慮了。你現在不考慮，過兩年你哥和我就得給你考慮了。

　其他都不用在意，就是人品方面一定要過關，別覺得人家條件好，就覺得人也好。”

　“嫂子，我知道了，我一定擦亮眼睛，像你一樣，挑我哥這樣的。”絮絮叨叨的，靜姝都無奈了。

　“哎，你哥好是好，剛結婚的時候覺得他忙的已經不能再忙了，天天路上的120閃著燈過去，聽到哪裡出事了，我就提心吊膽的。

　可現在倒好，更忙了。明天回家，感覺他累的都走不動道了。你哥真的是拚了好多年才有了今天。

　我也幫不上忙，所以我們就不能再給他添亂，你就說說你把，一年都不到房子裡來一次，你是不是覺得嫂子不容人呢，還是你哥……”

　“哎呀，嫂子，我錯了，你就饒了我吧，趕緊不說了，羊肉來了。”

　張凡在醫院裡吃了一頓醫院的食堂，“你們堂堂魔都大醫院，夥食還不如我們茶素醫院的，你看看，洋芋片都沒炒熟。”

　“抱歉啊，張院！這……”

　張凡還不能離開醫院，因為孩子太小了，這麽大的手術，等於是在身上鑿了一個洞。

　這種手術，從手術開始，就是危險期，特別是下手術後的24小時內，都是極度危險的。

　因為孩子生命平衡已經被打破，稍微一個不慎，說不定就是各個系統徹底紊亂。

　雖然張凡就算離開，也有下級醫生負責守護，但這次是師伯喊自己過來的，張凡並沒有因為師伯做不了的手術自己能做，就覺得能上天了。

　所以，還是當小輩的在醫院裡主動守候。

　“其實，你看看你們，一個個的，胃都不好吧，這都是你們食堂給糟蹋的。你瞅瞅，一個個臉色都不好。

　你看看我，滿面紅光的，這就是因為我們醫院的食堂好。

　你知道不知道，我們醫院的咖啡都不是速溶，是那個……”

　張凡說到這裡有點卡克了，他很少喝咖啡，當初買咖啡也覺得太貴，可誰讓盧老頭還有一群院士老頭竟然喜歡喝咖啡。

　“藍山的，是專門從牙買加直接購買過來的。”王紅插了一句，然後閉口不說話，繼續拿著快子在自己盤子裡撥弄。

　其實說實話，人家醫院的食堂好不好先不說，因為張凡的緣故，今天食堂的飯菜專門都是從外面買進來的。

　本來是挺好吃的，可張凡說不好吃，她看著老陳拿快子翻來覆去的在碗裡好像在找什麽一樣，她立刻明白了，心裡還一邊的滴咕:老陳這個老奸賊。

　她說完，一群方東的醫生看了一眼王紅，覺得王紅淺薄，可大家一點都沒覺得張凡淺薄，這尼瑪上哪說理去。

　坐在一邊的行政人員，尷尬的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不讓張凡說吧，人家級別牌面都在哪裡放著。

　讓人家說吧，可這個貨都算是領導了，還睜眼說白話，就知道胡扯冤枉人。

　“對，藍山的。而且，我們食堂的飯菜，甚至都專門請了南海餐廳的退休主廚過來指導過。

　就說說你們，一個科室就一個主任，非要留在這裡幹什麽。你就說你小王，你別笑。

　有房貸吧?魔都的房子不便宜吧，你丈母娘的臉色好看不看。

　幹什麽，有什麽意思，好不容易畢業了，不在醫學上想著有點建樹，一天天就知道多開藥還房貸。

　沒意思，真的沒意思。”

　張凡還要說，沒想到，吳老頭來了。

　張凡那個生氣喲，臉色相當不好的罵一句:尼瑪，誰讓老爺子來的，剛下手術，讓老爺子不休息休息，還折騰老頭幹什麽。

　“怎麽了?我是有點餓，聽說你在食堂吃飯，就來陪著你吃點。今天的手術做的好。

　剛人太多，觀摩室裡一群人，我也不好說，現在都是自己人，我可以說實話了，手術做的好，比當年我做的那台手術還要好，後期患兒恢復肯定不錯。

　就是你這個太遠了，人家複查也夠麻煩的，不如你一半時間呆在茶素，一半時間呆在我們醫院算了。

　我們兩個人還可以把這種幼兒肝髒腫瘤的手術改良一下。

　雖然你的手術做的很好， 但不利於推廣。這不行，你一年能做幾台手術，應該讓更多的醫生都參與進來，才是醫療的進步。”

　張凡一臉的呆滯。

　周邊幾個師哥都忍不住要笑了。幾個陪同的科室主任還有年輕醫生，直接就用極其崇拜的眼神看著吳老頭。

　而其他陪同的行政人員，直接胸都挺起來了，還一副瞧不起人的眼光看著張凡。

　好像在說，你不是牛逼嗎，你不是能說嗎，還藍色，來，現在再來說一段藍山的故事給我們聽聽，把你能的，你這麽能你師伯知道嗎?

　……

　“孩子真可憐啊！這個手術是誰給做的啊?”

　“是吳院士！”icu的門口，患兒的家長驕傲感激的表情掩飾都掩飾不住的。

　“我得天啊，吳院士啊，哪手術費肯定貴吧。他的專家號都好貴的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