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人家不放槍,張凡就無所謂了,跟著張凡來的乾事也不緊張了。他心裡清楚的很,只要張凡不放槍不鳴炮,這個時候幹什麽都沒啥事,甚至他跟著來上這一遭,回去後說不定就能外放了。
這種機會, 有的人一輩子都等不來一次。別瞅著他在首都,級別好像也挺高,其實在首都他這個一點都金貴。所以,跟著張凡出來的時候,真的是用了心的,時時刻刻的盯著張凡。
當看到張凡焦急的時候,說實話,乾事的心裡其實並不多麽的著急,這就是行業的差距,而且最主要的是這不是在國內,以前的時候,特別是張凡小的時候聽的都是一些比較奇妙的話,比如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後來,張凡明白了,這尼瑪運動會就是戰爭的延續,哪來的友誼。瞅瞅冬天的運動會, 哪有窮國。以前聽的是丸子國的小娃娃的夏令營,聽的是三島的貴族氣質,後來, 張凡明白了, 這尼瑪都是騙人的。
只有自己富裕了才是真的, 其他什麽都是假的。而且,一個國和一個家其實很像的,當初瞧不起你的人家,甚至欺負過你的人家落難了,你會真的發慈悲?估計會有,但不多。
不過既然國家需要,我們就聽令。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這句話張凡以前是不懂的,等到了院長級別的時候,才慢慢的有了體會,不是張凡變聰明了,而是看的多了,知道的多了。。
當醫院的體檢軍官接過對講機後,一聲怒吼喊了出來,張凡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真的!
“同志們,把國旗掛起來,歌唱祖國!越過高山越過平原、跨過奔騰的黃河長江,預備起……”
怒吼般的嗓音談不上什麽好聽,但如同坦克一樣的裝甲車隊中, 一杆杆紅旗迎風而起,中年的壯漢,年輕的小夥,粗狂的歌聲在這個異域的國度響起了華國的聲音。
雄壯的聲音,絕不同小護士們的喊叫,如同咆哮,如同怒吼,如同壓抑幾百年的猴子石破天驚的成了大聖。
張凡長了長嘴,他也想融入,但最終還是緊閉了嘴巴,這個是他們的榮譽,他們獨享的榮譽!
倒是歐陽,很是激動而快速的融入了進去!
而路上的群人,終於從剛開始的遲疑,慢慢的開始讓路,然後車隊就如同衝鋒舟一樣的劈開了浪花,人群閃開的一條道,看著這個黑大爺的車隊,眼神中帶著一種無法言表的感覺。
“需要物資!運力達不到。”
蘋果城內,斯坦酋長都快哭了。平日裡無事的時候,國家看起來還是挺光炫的,賣點天然氣賣點石油,賣賣礦石,還是滋潤的。
可遇上事情的時候,就出大問題了。
“我們可以幫忙運送一點,不過軍隊就不過來。”領導笑了笑,這種強度的運輸,說實話,找個省運輸公司都能搞定。
“我們的物流可以!”一撮白毛的商人立刻說了一句。
“謝謝,謝謝,我們可以出錢!”
……
當唱著歌唱祖國的隊伍進入災區後,很多災區的人聽的痛哭流涕。並不是房子塌了,也不是親人沒了,而是他們當年也有資格跟著唱的,但現在,沒有資格了,聽著熟悉的歌曲,看著當年能喊一句的同志。
後悔了,但晚了。
手術,野戰手術車就地展開,各種照明燈如同探照燈一樣的打開,歐陽站在車頂上,帶著不知道誰給軍盔,穿著大了不知道幾個號的防護背心,拿著擴講機大聲的指揮著隊伍的展開。
真的,也不知道這個老太太怎麽懂這些的,不光會指揮,有些部隊的專用詞語,老太太的說的感覺順口至極,“洞洞兩的汽車,三點方向,就地展開……”
你要是讓張凡上,張凡估計沒這麽專業,只能喊,那個車朝著東南偏南一點!
風吹過,哭聲、嘶喊聲,半身不熟的華語在這個地方飄了起來,“黑大爺救命啊!巴郎子石頭砸了,斷了,腿,斷了!”
“我以前在茶素的,我家就在你們醫院邊上的,我哥哥現在就在你們醫院門口賣香蕉呢,先救我,先救我啊!”
爭相恐後的爭奪啊,沒有組織的,沒有基層幹部的引導,一切最終還是亂了。有的人扒著已經手術的野戰手術車的大門,非要上去。
亂了,太亂了。
跟著張凡來的乾事,堵在張凡的手術室的門口,扯著嗓子大聲的喊:“排隊,排隊!”
六百多度的眼鏡也找不到了,衣服也扯的如同進了滾筒洗衣機甩了三四遍一樣,扯的如同帶刺的刺蝟。
“歐院,不行,情況有點亂!必須維持好秩序,我來下令!”
體檢軍官,一臉的嚴肅!
“還輪不到,這裡我負責。”
“我要退伍了,讓我來!”
“你們張院沒同意,你就退不了,現在聽命令!”
“是!”體檢軍官眼睛紅了,顫抖著給這個瘦弱的老太太敬禮。
他現在明白了,為什麽茶素醫院能吞並茶素所有的三甲醫院,能成立茶素醫療集團,能打的鳥市各大附屬醫院無聲無息,能打的外地醫生再也不來茶素飛刀了。
因為這裡有一群像歐陽的人,敢於承擔責任,敢於保護手下的人。
“保衛人員注意,保衛人員注意,現在全體都有,全體都有,我命令,朝天鳴槍,發出警告,如同還有人不顧警戒衝擊警戒線,可以開槍!有任何問題,我歐陽紅負責!”
“砰!砰!砰!”三聲鳴槍,上百位保衛乾事的槍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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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亂的場面一下如同時間停止了一樣,就連哭泣的孩子都被母親捂住了嘴巴。亂世重典,歐陽赤紅的眼睛,如狼一樣看著周圍的人。
堵在張凡手術車門口的乾事,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裡念叨著:“完了!泡湯了!”可那個無法聚光的眼睛裡竟然帶著一股子這娘們真牛逼的感覺。
手術室裡,“什麽情況?”張凡雖然沒回頭,不過還是問了一句。
“沒事,沒事!歐陽院長維持秩序呢,現在好了,現在好多了。”乾事在門口大聲的匯報著。
……
六個多小時後,斯坦的救援車隊才趕了過來,茶素這邊的壓力一下就減輕了。手術,不停的手術,切胳膊的切胳膊,鋸腿的鋸腿。
這種搶險的手術很殘忍,就如同一場場車禍後傷員一樣,它不會給醫生多少機會,不會給醫生多少選擇。
“我還是頭一次遇上這樣的搶險!”
席地而坐的體檢軍官和已經下了車頂的老太太聊著天。
“這才哪到哪,你看看他們,當年我們帶著人,怎麽攔都攔不住,哎,不說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話某個老頭說過兩次,當年估計心裡還是很苦澀的,現在不用說了,老頭,現在不用說了。
一天一夜的時間,茶素這邊該做的手術做完了,“上級通知,咱們立刻退回去。”
乾事剛來的時候客氣,但客氣中帶著疏離,也就對張凡不一樣一點,其他人,他真的很客氣。
但現在不一樣了。
“行,現在立刻退出,大家能堅持嗎?”
“能!”一群人堅定的回答到。
“好,回家!
我們來的時候光明正大,回去的時候也要氣勢昂揚。同志們,歌唱祖國,唱起來!”歐陽喊了一嗓子後,歌聲響起。
本來疲憊的隊伍,一下變的不一樣了,就連連續做過手術的醫生護士們,都疲憊的微笑著。
“這個老太太,哎!”張凡無奈的搖了搖頭。
跨過高山,跨過平原……
看著遠去的車隊,很是有一部分羨慕的看著這個隊伍,這個已經不再屬於保護他們的隊伍,今天仍舊保護了他們一次!
後悔嗎?不知道,或許這就是命吧!
華國海關,“我的天啊,這是凱旋了啊,瞅瞅,瞅瞅,在人家地盤上……”
“十月,張凡同志和歐陽同志上京!”
鳥市的老大一臉玩味的瞅著張凡和歐陽,老太太還不服氣,剛被領導說了兩句,“你們就不能選擇其他手段嗎?咱是去救援的,不是去佔領的。”
老太太臉一歪,雖然沒說話,可瞅著窗外的天空,三角眼斜的就等於說了三個大字:老娘,不服!
本來說是要給獎勵,三槍打的不批評不通報,但也沒了獎勵。
歐陽不服,張凡倒是無所謂。
不過最後領導還是說了一句,上京,還是十月。
這當然不是領導要讓他們專門去首都挨罵去的。
而且這個特殊的日子, 讓去首都,歐陽臉轉了過來。
笑了!
……
張凡現在顧不上這個事情了,扯皮的事情交給歐陽就行了,他現在焦急的心情,估計能理解的人不多。
因為開售了,止吐藥開售了。
坐在板凳上焦急不安。
“這玩意,又不是長生藥,那會一下就賣光的!你看你,腿抖的像被電擊了一樣……”
歐陽絮絮叨叨,絮絮叨叨,張凡本來就焦急,再聽歐陽的絮叨,他都瘋了。
“歐院,聽工會主席說他的仙人球開花了,您要不去看看……”
“誰愛說你一樣,沒出息的樣子!”歐陽傲嬌的出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