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房開始，當吳老頭說讓張凡帶頭查房的時候，張凡哪裡敢啊。可吳老頭給盧老頭這麽一說，盧老頭臉色也是一正，對著張凡點了點頭。

　不過張凡瞅著自己的師父，老頭好像心裡想的是:當年師父怎麽沒讓我帶頭查房呢?

　這個時候就沒必要在推辭了， 再推辭就不是謙虛的問題了。

　張凡整理了一下白大褂，吳老頭盧老頭輕輕的讓開位置，其他在一邊的醫生也嚴肅的排成了兩隊讓出了一條道路。

　山華普外的大主任，很鄭重的說道:“請張凡醫生查房！”

　張凡輕輕點頭表示感謝，然後拿起聽診器，看了一眼自己的師父，看了一眼自己的師伯，接著大步邁出，接著所有的醫生排隊一般的跟著張凡出了辦公室。

　普外的門口的護士長看著這個景象， 小嘴都合不攏了，自家的主任直接都是在隊伍中間的。等醫生們過去後，護士們也跟了上來。

　浩蕩的隊伍，在日光燈下的身影，閃爍搖晃，影影綽綽中，竟然有一種不一樣的味道在裡面。

　查房結束，張凡帶著趙京津、自家的護理部主任進了手術室。

　就在張凡手術還沒有開始的時候，華國圍脖上忽然出現了一篇文章:

　“我勸年兄需謹慎:余今日聽聞，西北名醫、祖系少壯張年兄來滬，心中竊喜。一喜華國普外後繼有人，二喜年兄少而藝高， 讓我等老朽不禁自慚。

　但今日有學生發來年兄肝膽癌匯報一文，看後頗有大汗淋漓感，年兄舍棄膽囊癌姑息手術，另辟蹊徑， 特別是在硬化性膽管癌中，大膽進行手術中分離，切除浸潤組織，局部逆行切除……

　年兄藝高人膽大，技術精湛。但侵犯的神經、侵犯的血管，在手術中如果切除不良，導致的後果或許年兄心中了然。或許年兄可以做到手術全面的切除，但現在還未到手術推廣的地步，可現在年兄竟然開始大規模巡回，這裡年兄是否有冒然……”

　有人說過，普外之大，卻裝不下太多的創始人。這幾年大家都知道祖系裘老頭，而其他的普外遠古大神卻知之甚少，但早些年有這樣的說法，魔都沈克菲、長江裘法祖。

　這都是站出來就亮掛，然後照耀醫療界幾十年的人物，不過有時候這玩意怎麽說呢，太祖厲害，後面也要有太宗， 不然高門大戶也就成了舊時烏衣巷。

　沈老頭當年也相當的厲害。當年拿著庚子賠款畢業於美國俄亥俄州克利夫蘭西余大學醫學院，直接一路乾到了博士， 當年的這個級別的醫生，太尼瑪珍貴了。

　49年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單說49以後，當年人家是志願部隊的醫療總顧問。

　人家也是桃李遍天下的。

　所以說魔都這個地方很特別，很多大佬的二代都在這地方爭先上場，比如張凡的師伯。可惜他們二代沒有再出來個吳老頭。

　不過人家的這一門雖然沒祖系這麽凶，但相對於其他來說，人家還是相當厲害的。

　比如今天發這篇文章的人，就是沈老頭的第三代學生，錢文博。

　這位大佬也了不得，早年魔都第一醫院的院長。不過人家這是謙虛，按年紀其實人家比盧老頭吳老頭小的也不多，可誰讓裘老頭輩分大呢，從裘老頭這麽一算，他和張凡還真是一輩的。

　這老頭就是純粹的技術人，雖然文章口吻寫的很客氣，就是一個老大哥勸小老弟慎重，可從字裡行間裡就是一種不認可。

　看著像是誇人，說你張凡是天才，手術方面是大家，但你這個小夥子有點把持不住了。

　人家的意思也很明了，這個手術你是能做下來，但手術風險有多大，你自己知道不知道。第二，手術你能做，但適合推廣嗎?第三，原本醫生選擇姑息手術，患者還能活五年，可要是其他醫生選擇了你這個手術，直接把患者掛在手術台上，連五天都沒了。

　然後，好多好多吃瓜的醫生，急急忙忙的把文章轉發，甚至有人把文章推薦給了僵屍號一般的張凡圍脖下。

　華國普外的醫生們都激動了，這尼瑪是什麽瓜，這麽保熟不說，竟然還是大佬直接下場。

　錢老頭其實就是學術之爭，可其他吃瓜的覺得這就是門派之爭了。

　人是很奇怪的動物，明明是學術之爭，但都願意相信這裡面有跟多的故事更多的說法，這就是所謂的陰謀論。

　一時間，各式各樣的人物跳了出來，沒人帶頭大家都靜靜的看著張凡裝逼，包機、滬上普外醫生大迎接。

　可一旦有人跳出來後，這個時候跟著跳反的人也多了。

　“我也覺得錢老說的中肯，昨天我就拜讀了張院的匯報一文，手術思路很厲害，但要求太高了，甚至意外率奇高，我同意錢老的說法，應該暫緩推廣，不過可以在行業內部交流。”

　這是比較頂級的不同意張凡的一些醫生的看法。

　而低端的直接就是:張凡這貨國外圈錢完畢，現在來魔都圈錢了，各大高校的領導們請關好門看好人，防火防盜防黑臉，不要事後後悔，他的這個手術，我看就是炫技，除了炫技以外，沒有任何意義。

　也有讚同張凡的，“按照這幾年國內外屍檢和三軍大治療膽管癌82例的手術記錄來看，張院的這種徹底切除的手術方式，絕對是有效的手術改良，這種手術的術後能極高的改善患者的術後生存率，既然有這種手術方式。

　我們難道因為技術太難而去停滯，甚至裝著看不見嗎?”

　一時間，圍脖上直接吵翻了天。各大高校各大醫院，也涇渭分明，有支持的，有反對的，大家說的不亦樂乎。

　本來已經兩股發抖，蛋蛋緊縮的老常這個時候，使勁的轉發著錢老頭的文章，甚至拿著小號在裡面說:張凡就是學閥醫霸主，他的這個手術方式，連個遠期評估都沒有，絕對是拿著患者開玩笑。

　忽然有個標注為華中醫大普外醫生的一個圍脖號，在老常小號上說了一句:看伱發表的這些說法，你也應該是個普外的醫生，別人都是拿數據，或者舉實例，而你就是籠統說不行，還人身攻擊。我也不評價你，我就說一句:人家大神打架，和你有什麽關系，你看的懂人家的匯報嗎?

　尼瑪老常都快被氣死了，剛想著怎麽回過去罵人的時候，他們醫院的院長打來了電話，“老常啊，你也是茶素出來的，你能聯系一下張凡院長嗎，我們雖然沒資格讓人家來巡回，不過能不能拍我們的普外醫生也觀摩一下啊！”

　本來就熱火朝天的巡回手術，這一下直接達到了一個關注熱點，甚至有記者都來了山華，想抓點什麽新聞，最好能找到張凡采訪一下，如果張凡能站出來和錢老頭吵幾句，更尼瑪好了。

　支持張凡的人，圈著張凡的圍脖僵屍號，“張院，您出來說兩句啊。”

　不支持張凡的人，也圈著張凡的圍脖僵屍號:“張凡，出來走兩步啊，為啥沒聲音啊，痿了嗎?不行吃點你們茶素出品的止吐藥。”

　娛樂至死的年代，反正看熱鬧不怕事大。

　張凡大學微信群裡，從張凡的新聞熱鬧起來以後，就安安靜靜的。本來閑聊的也不聊了。

　忽然有人說道:“張院估計已經進手術室了。哎，想想真尼瑪不可思議啊，我昨天熬夜看了一遍張院的匯報，結果尼瑪從頭到尾的沒看懂，真是神仙打架，和我們小鬼沒啥關系啊。”

　網絡上熱鬧的甚至連官媒都忍不住出來了，“請大家理性評論，畢竟這種事情太專業，如果有機會，我們會請錢老和張院出來做一期關於膽囊癌方面的節目。”

　然後一群人，在下面評論，“我尼瑪，張院現在牛啊，連官媒都來蹭熱度了。”

　“官媒也這麽八卦嗎，要架秧子拱火嗎?估計錢老頭打不過張黑臉吧，畢竟張黑臉年輕力壯的。 ”

　有人說過，網絡三句就歪樓，一點都沒錯，而且因為這個事情太專業，大家真沒啥可說的，可有安奈不住想說兩句的心情，當官媒出來說話以後，直接帶歪了樓。

　手術室裡，張凡已經準備完畢。

　患者是個女性，膽囊癌的發病率，男女比例是1比3，女性患者比男性患者多了很多，所以一些年輕的女同志，經常會為了減肥之類的長期不按時吃飯，規勸一句，減肥不是不吃飯就能解決的問題，有時候往往肉沒少，反倒膽囊不舒服了。

　對於外面吵翻天的時候，張凡還不知道。

　張凡主刀，一助趙京津，二助山華普外大主任，盧老頭在觀察室外當講解員，吳老頭在手術室內給張凡站台。

　可以說這裡面除了張凡以外，其他人最低的也是長河學者，這個手術級別也是相當的高了。

　手術開始，常規的切皮進腹，撐開器撐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