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之間的關系其實很簡單,從相互認識到相互了解,如果是兩個男同事,一旦發現彼此都有相同的愛好,也就是所謂的臭味相投的話,那麽關系將發展的非常迅速。
比如你給我一個G,我也會給你一個硬盤,然後大家相互高興而越快的交流著丸子國的語言。
所謂人際關系,其實普通人的人際關系,也就平時身邊的一些同事而已。
薛曉橋咬著牙,看著張凡如同彎了的鐵柱子一樣,紋絲不動,他的心裡早就罵聲四起了,“單身狗!沒人愛!我的腰啊!”
對於薛曉橋的心裡活動,張凡沒時間去顧忌,也顧忌不了,幹了這一行,就要承受這行的艱辛。
這個時候再看看患者的臉部。因為也算是遠距離的手術操作。
患者的左側的臉蛋已經被張凡扯成一種非常怪異的狀態。
打通道可以從側方慢慢打,但是進入肌層後處理神經,就不能這樣了。
所以,隧道打通後,張凡就用拉鉤直接把患者的皮膚拉開了。
這到底是怎麽一個狀態呢?
單身狗、汪汪汪,可以想象當年小的時候,家庭作業沒寫,讓老師請家長,然後回家被老娘把自己臉蛋扯到耳朵邊,嘴巴大張開的狀態。
結了婚的男人,也可以想象一下,偷著喝花酒,被自己老婆把耳朵扯到發際線,然後耳朵孔變成了大窟窿的感覺。
患者現在的手術切口,就被張凡扯開了。說實話,很多手術,都是如此操作的。
比如早年間還沒有腹腔鏡子的闌尾手術。
很多醫生的切口非常非常的小,小到一個指頭都插不進去的地步。
大家可以想一下,這個切口估計比你自己的肚臍眼都要小。
那麽這麽小的肚臍眼,怎麽操作手術呢?指頭都插不進去。當然了,有些人的肚臍眼格外的大,這種是不算的。
其實,小切口是為了減少皮膚的瘢痕,而真正的操作,就是用拉鉤,兩個甚至三個拉鉤強行掛在切口邊緣,帶著肌肉層。
然後,用勁的拉,比肚臍眼都小的切口,瞬間被撐大了數倍,然後的狀態,就是放個拳頭進去都沒有一點點問題。
這也是為什麽,手術結束後,醫生查房的時候,問患者:怎麽樣啊,感覺有那裡不舒服嗎?
患者或許會很迷茫的說道:“本來疼的肚子也不疼了,就是感覺傷口這裡燒呼呼的難受,好像它想自己要崩開一樣的感覺。”
醫生絕對會說:“沒事,沒事,等會我讓護士給你拿個沙袋壓在上面!”
他絕對不會告訴你原因。人體的皮膚,真的是個非常好的器官。
既能產生如同張凡一樣,讓人賞心悅目的小麥色的膚色,而且還有強大的韌性。
什麽牛皮、小羊皮、甚至所謂的溫帶澳洲小羊皮,或者什麽能鑽過戒指的黃羊皮,在人體皮膚面前,說實話,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既透氣,還有非常強大的彈性,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它還會有很強大的收縮力。
有些人,不愛吃菜,不愛吃粗纖維的蔬菜,就盯著高脂肪、高蛋白的食物,美嘴美嘴的吃。
吃的時候,爽的要死,結果晚上大便的時候,也是爽的要死。
兒臂粗的大便,臉都漲的如同關公一樣,有時候甚至一根這樣的大便都能把馬桶給堵了。
而肛門的大小也就如同肚臍眼一樣,肛門就靠著輪匝肌和皮膚強行的撐開排便,然後等排便結束後,皮膚又靠著它強大的恢復能力,恢復到了原來的大小。
沒有這個恢復能力,估計不愛吃粗纖維和一些特殊愛好的人,估計得穿紙尿褲。
靠著強大的恢復能力,手術台上的患者,狀態就很詭異,女人非常的漂亮的耳朵,被張凡用拉鉤都快拉倒鼻子附近了。
然後耳後下方,一個大口子,血淋淋的大口子滴答著鮮血,裡面帶著白色的切開的筋膜,就如同吃人怪物的血盆大口一樣,露著白色的大牙,張開了要吃人一樣。
然後再配合患者一陰一陽的臉部,真的,電影裡的怪物,都沒這樣的可怕。
半個多小時,終於,薛曉橋終於能把腰部伸直了,因為張凡這個時候,已經把手術視野和操作空間搭建了起來。
薛曉橋伸直腰部的時候,估計他自己都能聽到腰部肌肉發出的酸澀聲,就如同年久失修的老門一樣,吱扭聲,讓人能算掉牙的吱扭聲。
所以,我們的薛曉橋醫生,通過此次事情以後,他決定了,以後絕對要多換姿勢,絕對不能貪圖或者盯著一種姿勢。
手術,什麽是手術,很多手術高超的醫生,讓他去說說,什麽是手術,估計沒準能把他問的張口結舌。或者一大堆聽不懂的專業術語就來了。
張凡通過兩年的系統肝手術以後,他總結了一點點小心得,用人話說,手術其實就是圍繞病灶重新搭建或創造一個新環境。
比如最簡單的闌尾。因為這個玩意是腸道的一部分,還有它的血管、神經、淋巴管和其他腸道相連,而且它本身就是腸道一部分。
而闌尾手術,則是圍繞著這個闌尾重新創造一個循環、流通環境。
所以,手術難,難的不是切除闌尾的那一刹那,難的是在前期的構建。
所以,手術真正難的是前期的所謂戰鬥準備。就如打包圍戰一樣,難的不是打,難的反而是怎麽去創造一個包圍圈。
所以,張凡的師父、師叔甚至師祖都非常的讚賞一句話,手術當中,慢就是快。張凡用了好久好久才真正的悟透了這句話。
好似很玄幻,其實真的就是這麽玄幻,一個醫生,同一年進醫院的醫生,五年就能有分出一個差別,十年就是一個檔次,二十年,一個或許在山下仰望。
這就是醫學中的特殊點,要能肝,還要有個鋼鐵般的健康身體,還要有個如同老和尚一樣能參悟玄機的大腦。
扯開肌肉,拉開皮膚,白色的,如同米豬肉蟲一樣的神經就展現在了張凡和薛曉橋的眼前。
當然了,這是在沒有帶顯微鏡肉眼直視下的觀感。
肉眼下,神經真的就如一條白白的細細的蟲子一樣趴在身體裡,用手術鑷子輕輕觸碰一下,這個玩意還能抽動。
就如同一個傲嬌的蠟筆小新一樣,“不要動人家嘛!”然後扭扭他的小……
張凡他們支起了腰,薛曉橋難受,其實張凡也不好受,這種長時間的彎腰,說實話,和單不單,汪不汪關系不大。
就在張凡他們已經要進入開始剝離病變神經的時候,手術室的護士長進來了。
護士長和張凡去了一次下鄉義診後,兩人的關系也越來越的熟絡,所以,護士長再也不用提一提張凡的手術衣的袋子或者輕輕貼一貼之類的小動作來討好張凡了。
後勤的老陳特意聯系了手術室的護士長,讓護士長抽空看看。
雖然他們也知道,讓護士長看看,也只能看看,但是,對於酒糟鼻兩口子來說,這個看一看,就非常的感激了。
張凡都不用回頭,就知道護士長來了。因為香風襲來,在手術室的護士裡面,也只有護士長有權利用點香水。
所以,當張凡聞到所謂的五號,他就知道護士長來了。
“張院,中午怎麽吃,吃食堂嗎?要訂飯了!今天又是紅燒肉。”
護士長輕輕的站在張凡身後,略微探頭看了一眼手術進程,看張凡他們還沒到關鍵的操作,就問了一句。
護士長雖然不會做手術,但是對於手術的進程心裡門清,就一眼,都不用多看,她就能估摸出手術大概什麽時候結束。
“怎麽又是紅燒肉!哎去,食堂的大廚都把我吃大肉的習慣給泯滅了。”
薛曉橋帶著一股子邪火,原本腰就酸,結果一聽是紅燒肉,無名火直接就冒了出來。
這個不能怪小薛,醫院的食堂,真的,紅燒肉直接就能勸退很多人。
做菜不好吃,大家也就忍了,可你最少收拾乾淨也好啊,結果估計大廚犯懶,直接就不褪毛。
薛曉橋本來愛吃紅燒肉,有一次,一口帶皮的肥瘦相間的肉,咀嚼的不太細,著著急急的想吞下去,結果,豬肉帶毛,而毛又被卡在了他的牙縫裡面。
我的天,肉下了食道,連著的豬毛還掛在牙縫裡面。不上不下,真的是不上不下,咽,咽不下去,吐,吐不出來,小薛淚流滿面的差點被窒息了。
不知道的人以為,娃吃個肉都激動成這樣了,這首都人也太可憐了。
“算了,我也不想吃食堂,讓小四川送餐吧。”張凡也不愛吃食堂,以前貪便宜,隨著生活狀態的改善,張凡也是吃不下去了。
“嗯,好的,我去訂餐。”護士長說著話臨走的時候,還是特意的給張凡擦了擦沒流汗的額頭。
“手術估計再一個小時就結束了,現在很順利,放心吧,張院出手,沒什麽問題的。”護士長出了手術室,神情裡面就變了。
一股股女神的味道。酒糟鼻夫妻兩人對著護士長感激的都不行了,就這一句話,說實話,沒個熟人……
“謝謝了,謝謝。”後勤陳主任,也是笑著對護士長客氣的說道,太有面子了,真的,老陳真的感覺自己太有面子了。書記都沒他有面子。
“等會下了手術,護士長給咱賞個光,咱們請著張院他們一起吃個飯吧。”老陳又說道。
“哪裡有時間啊,這台手術結束,張院還有手術要做,估計今天是出不了手術室了,我還忙著去給他們訂餐。
張院也是的,別人訂的飯,他都不愛吃,就愛吃我訂的,你說說……”
護士長用一種不是顯擺的語氣說著非常顯擺的事情。
“哎呦,護士長,你們真的辛苦,您看,您喜歡吃什麽,告訴我,我直接讓司機去買。”酒糟鼻趕緊的說了出來。
……
手術室內,張凡他們也進入了手術的圍點打援的重點了,開始切除病變的神經。
早年間的醫學書籍中,有這麽一句話,神經損壞後,是不可恢復的。
但是隨著醫生們常年的觀察,神經是可以恢復的,但是神經恢復的速度相當的慢。
雖然慢,但是總還是有希望恢復的。所以,後來的神外手術,能保留的神經,就一定要保留,不能為了省事,直接一刀切。
病變的神經有各種疾病,但是最終反映出來的狀態就是神經亂搞。
是怎麽一回事情呢。神經控制肌肉其實,就如發電報一樣,滴答滴答滴答,非常有節奏的發出弱電信號。
人體控制肌肉,其實就是靠著這種弱電源來刺激肌肉的。
而肌肉呢,也隨著這種規律的節奏反映出正常的狀態。
而病變的神經,則是滴滴滴噠噠,滴滴滴滴滴,肌肉就不懂了:這玩意搞毛呢。
然後,隨著雜亂的電信號發出以後,肌肉雖然不是很願意,但是上級發話了,就算是要上吊,也得乾啊。
然後,肌肉也開始亂跳,患者面部肌肉,就會出現各種的抽動,就如同原本兩個情侶在接吻,很溫馨,很有感覺,很陶醉。
忽然的,亂電源發出刺激後,姑娘原本溫馨的狀態,忽然變成了一個眉毛上,一個眉毛下,一個嘴角歪,一個嘴角正的狀態,一臉的痛楚。
好似舌頭被對方咬住了一樣。或者發現對方是個有婦之夫一樣。
電信號亂了,肌肉中的各種離子也就被亂跳中抖動了出來,然後這些原本大量存在肌肉中的離子,出來了,跑到了神經的身邊。
反饋的就是這些離子形成了一個電荷刺激神經。
神經多傲嬌,它能讓肌肉的電荷刺激?不能,那麽它就開始把疼痛的感覺發給大腦:快,快,快,它給我吐口水!快給老子打它。
這也就是疼痛的大概原理,既有電反射也有液體反射。
張凡,他們現在已經進入暴露了神經,但是還不夠,還要把神經的外衣個脫了。
神經的外衣,就如雞蛋,新鮮雞蛋打開後,仔細看,在殼和蛋清之間有個粘膜,神經的外衣就和這個一樣。
顯微鏡下,鑷子如同一雙的手一樣,輕輕的,不帶一點抖動,不帶一點粗魯,溫柔的慢慢的掀開。
汪汪汪是不懂,所有的好的開始,都是從溫柔開始的。
而汪汪汪則會把對方當成換衣不避人的如花,上去就要扯,這種往往換來的就是耳光,和一臉唾沫點子,t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