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醫療體制,常規來說是三級診療制度。住院醫,主治,副主任或者主任,這就是一個正常的治療組。
主治以上的醫生坐門診,而住院醫就是在病房內負責和協助上級醫生治療患者。
三天有一次副主任或者主任醫生來查房,如果發生意外下級醫生必須在規定的時間內上報給上級醫生。
所以住院醫生,主治醫生,副主任醫生,主任醫生都不是行政職務,而是職業職稱。而科室主任,則是行政職務,同時一般都是科室內的學術帶頭人。
好多醫生,被稱呼為高年資主治,或者高年資住院醫。五年一次職稱考試,考試過關但未必能被應聘。
特別是在大型醫院,人多編制少,往往好多人都要考副高了,才會被聘為主治。也只有這種人才能稱呼高年資XX醫生。
在地區醫院,這種競爭也有,但相對在主治層面沒有那麽多壓力,往往壓力都集中在副主任和主任這一個級別上。
物以稀為貴,所以你考試過關了,未必能被聘上,怎麽才能聘呢,大家手術都差不多,你做的未必比我好。
這個時候論文的重要性就體現出來了,在一個地區,醫療系統的高級職稱每年都是有數的,所以當大家都在混弄衛生系統的時候,就是按資排輩論口齒。
可茶素如同黑馬一樣,論文砰砰砰的往外冒,而且還是篇篇都不是江湖小期刊,都是發表在A類期刊上,這就讓人接不住了。
鳥市的幾個省級醫院裡有的醫生就不願意了,年年窩頭就那麽多,茶素這是要包圓啊。
特別是一些學術上不去,只能輪著來的醫生,心裡冒泡般的著急啊。眼看馬上自己都能到正高了,結果茶素醫院不聲不響的下了黑手了。
他們生氣啊,你為什麽早不發表晚不發表,非要輪到我了,你開始發表了,這不是欺負人嗎?
職稱晚一年,影響很多東西,比如收入,比如名氣,比如機會,晚一步,步步晚,這裡不同於學校,還給你機會讓你去追趕。
職場除非有好爹,不然晚一步,且等著吧。弄不好,過兩年當年一起進醫院的,你就得喊人家主任!
所以,當茶素醫院開始出成績的時候,大家都不習慣了,羊群裡出來個駱駝啊,這下大家傻眼了,怎麽辦,乾他!
有些人就是這樣,自己不行,就盼著別人也不行,自己吃不上飯,看見鄰居吃大米飯,他就尋思怎麽去把對方的煙筒給堵上。
他不光不願意別人努力,還用自己在行業內的年級千方百計的組織別人去發展。在自己醫院,比如年輕的醫生改進個縫合方式,弄個治療數據收集。
他就是人家不務正業,還用相當嚴肅的語氣告誡年輕人,不要好高騖遠,先把他的本事學全了再說。
這幫人還不少,當年的小將後來混的大學,熬在單位內,有時候一個單位要是有陰陽怪氣的說法,去查一查,絕對跑不掉這些人,要不就是始發者,要不就是推波助瀾的。
每當單位或者上級下發什麽精神的時候,他們是最活躍的。一天不操心業務,眼睛全朝上看了,就求著哪天能得了大運,當個領導。
而且,這幫人最愛弄個團隊,比如什麽什麽協會,什麽什麽社,反正都是一些單位裡面不上不下,上面的領導也不好意思說他,下面的人又說不過他的群體。
在一起,三天兩頭的聚會,就如人家泰山會一樣,人家聊生意,他們聊八卦。
“哎,聽說了嗎,老王家的小舅子家的丈母娘的二表哥的孩子當XX官了。”
“哎,老王,你家親戚孩子的上學問題我給你解決了,你給我家親戚找個專家看個病吧。”
各行各業的都有,反正就是大家也算是做生意互通有無吧!
這裡面有個醫生,附屬一院的一位,姓楊。當年鬧出來的大學生,早先的時候也曾當過幾天科室主任,但,這種省級醫院畢竟人家還是有底蘊的。沒多久,就被人掀翻下馬了
後來也不知道怎麽混了一個研究生導師,跟他的學生也沒吃虧反正都是關系戶不是來學習的就是來混文憑的,什麽樣的老師就有什麽樣的學生。
主任被免職後,他覺得醫院欠他的,也不去手術,就在門診一天天接待一些富貴太太,給她們當保健醫生。
他什麽都有了,就是醫院主任醫師聘不上,眼看著輪到自己了,結果茶素醫院冒頭了。
按說普外的邊疆醫生多多少少都知道點茶素醫院,都知道張凡。可他不知道,他兩耳不聞專業事,一心就把勾兌玩。
所以,他不知道,也沒人給他說,正經人誰和他打交道啊。
他要搞茶素醫院,這是給同行不能說,比他職稱高的不願意和他打交道,比他職稱低的,他又不好意思,拉不下老臉。
但是他路子廣啊朋友多啊。聚會的時候吃飽喝足後,就給邊疆報社的一位說道:“陳總,你的六味地黃丸吃著效果怎麽樣,是不是感覺比以前好使多了,可別忙著否認,我前幾天還見你帶著一個女記者在……”
“噓!”這位楊醫生嘴裡的陳總,就是報社的副總編。面白少須,身量高大,年輕的時候估計也是個小生。
當年他老婆就貪圖了他的顏值,結果有權的老丈人退休後,他就開始補償當年沒怎麽戀愛的事情了。當然了,家裡的老胡,他還是怕的。
所以,當老楊說這個事情的時候,他如同做賊一樣看了看左右後,猥瑣的對老楊笑著說:“牛,效果不錯,我都以為我返老還童了,一夜八次郎啊!”
“嘿嘿,這次我給你弄了濃縮丸,效果更好!你就可勁的造吧!”
“真的嗎。快快快拿出來我看看!”
真的是色中餓鬼啊,老楊不知道從哪裡弄的丸藥,反正最近他是買了不少淫羊藿,據說這玩意給不發情的牲口配種的時候用的不少。
“得幫我個小忙!”
“嘶!”這位陳副總編吸著冷氣,他沒到下面腫脹上面瘋的地步。
“小忙就是難辦的事情吧!”
“你看你說的,咱的交情我能害你不成,也沒多大的事情,說不定還能給你長面子。茶素你知道吧?”
“知道,怎麽不知道,我當年在茶素的縣上修了好幾年的地球,窮地方,這輩子都沒想著它,怎麽了,茶素誰惹你了。”
“惹我,茶素還不夠資格啊,咱怎麽說都是省級專家啊!我就是看不慣這些邊遠地區的人,你說你在窮山溝裡呆著就老老實實看著國門不好嗎,非要弄虛作假。
你是不知道啊,茶素醫院以前十年都沒今年這三個月發表在A類期刊上的論文多,這裡面道道多了去了。
我是給你素材,你要是揭發出來,直接就是成績啊。現在醫患關系多艱難,他們還在弄虛作假,這不是糊弄上級領導嗎!”
“真的假的?”老陳眼睛都亮了。 我不敢弄體制內的,我還不乾弄你一個小醫院,還是地區醫院!
“再沒比這個真的了,你要是有想法,我可以給你傳遞材料!我這都沒給其他人說,就給兄弟你說了。”
老楊一副你懂的意思!
“行,辦他!”
“哈哈,對,拿出你床上的盡頭來,只要有了成績,總編還不是你的嗎!兄弟,來乾一杯!”
如同大郎該喝藥了一樣,五糧液就這麽喝了下去。
這位陳總暈乎乎的腦袋裡已經開始遣詞造句了,怎麽能轟動,怎麽能引起大家的關注,怎麽能讓別人覺得我是打假先鋒。
酒純啊!不知道以後還有機會喝了沒,反正他倒是覺得以後他要喝茅台,五糧液配不上他了。
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