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某個國字號的辦公單位裡,肖城正坐在一張長桌子的盡頭,他的兩側則坐著十幾名高級官員看著他。
坐在肖城對面的一名年紀約六十的幹部扶了扶眼鏡,認真的看著肖城:“前輩,隱門提交的內容我們都看了。他們說你嚴重干擾了他們,可能會造成很多不必要的後果,給國家帶來很多的麻煩。而您剛剛說的,完全缺少證據,我們是很想相信您,可現在要講究證據,不能因為您的幾句話,我們就和隱門搞的不愉快啊。”
肖城盯著他:“你的意思,是我老糊塗了,連一點基本的判斷能力都沒有了是嗎?”
幹部笑笑:“前輩,我可沒這麽說。不過您的年齡也確實大了,有些事情可能看不完全。就像您剛剛說的那個年輕人,他到底有多大的能力,竟能和隱門相比?您也知道,隱門自從和我們合作後,幫國家在暗地裡解決了多少事情。而且他們忠誠於國家,用起來也很順手,比您建立的那個龍影強多了。現在您讓我們相信那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年輕人,這讓隱門怎麽想?人家鞠躬盡瘁的給國家服務,我們反手打人家一巴掌,這不是明擺著告訴他們,國家不信任他們嗎?”
肖城緊緊皺著眉頭:“可隱門,畢竟不是國家機構。他們只是民間組織,龍影才是真正的國家機構。一直以來,我們都在致力於建立一個可以超越隱門的機構,最後擺脫對隱門的需求。現在這個年輕人就是龍影的希望,難道你們要把他扼殺在搖籃裡嗎?這個時代,難道連希望這麽寶貴的東西都沒有了嗎?”
幹部苦笑:“我們給了您十五年的時間,可龍影自己不爭氣啊。十五年來,隱門給了他們那麽多幫助,但他們就是出不了什麽厲害的人物。最終一些危險的事情,還是要隱門給他們擦屁股。不是我們不想培養,但他們自己不爭氣,就不能怪我們了。”
肖城怒了:“那是因為龍影不行嗎?是隱門一直在干涉,只要龍影來了人才,很快就會被隱門挖走。龍影就像一個孵化機,好的人才都被挖走了,他們怎麽才能起來?”
另一個幹部笑笑:“如果龍影真的好,肯定能吸引人才留住啊。我覺得,應該讓龍影自己好好反思,為什麽大家都願意去隱門。”
肖城緊緊盯著坐在他對面的幹部:“李部長,我跟你講過很多次,隱門一直都有野心。他們表面上對國家恭敬,但他們私下裡的勾當齷蹉的很。現在龍影好不容易出了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輕人,我們應該好好培養他,至少要給他一次機會吧。難道你們真的甘心,永遠把希望寄托在一個民間組織身上嗎?”
幹部們開始竊竊私語,肖城死死地握著拳頭,他已經有很多年沒像現在這麽激動了。
“各位,我創建龍影的初衷,是為了留住一個人。那個人,你們都知道。但最終沒能留住他,可他卻給我留下了一份禮物。這份禮物我和龍影看護了十五年,如今他終於長大了,而且充滿了勃勃生機。只要我們能好好培養他,他就能茁壯成長,將來有一天總能帶著龍影騰飛,成為國家真正的屏障。”
“但你們不能這麽快扼殺他,總要給年輕人一個騰飛的機會,不能這麽快就讓他廢了。”肖城激動的說:“那個年輕人的生命,就在你們手裡握著。你們放開,他能飛的很高。但你們握緊了,毀滅的可能不止是他的未來,還有我們的未來。”
李部長歎口氣:“老首長,我知道您一切都是為了國家考慮,
我也很想幫他。但說實話,前不久二號首長才找過我,說如果沒有必要,就可以裁撤掉龍影。” 肖城整個人站了起來:“為什麽?”
李部長:“費用太大了,養龍影的錢都可以養一支軍隊了。我們現在和隱門合作,不需要付出太多的費用,只需要派人監視他們就行。最重要的是隱門的效率高,只要他們出手,從來沒有完不成的任務。但你再看看龍影,這幾年越來越不行,很多任務都完不成,最後都要求助隱門。您說說,這樣的部門還留著幹什麽?”
肖城像是被抽幹了力氣,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好像他一輩子的努力,都在剛剛被打敗了。
李部長安慰道:“老前輩,我知道您為龍影付出很多心血。二號首長也很體諒您,覺得您真是太辛勞了。可是龍影自己不爭氣啊,您,您也別太難過。這是從總體戰略角度來看的,並不是針對您,實在是有了隱門,真的沒必要再養一個多余的龍影了。”
肖城的眼神瞬間變化了好幾次,他憤怒,不甘,暴躁,很想現在把桌子給掀翻。
龍影不但是他的心血,也是所有龍影成員的心血。
他們並不是不努力,而是有一個隱門時刻不停的壓著他們,很多努力都白費了而已。
肖城現在想通了,怪不得隱門敢大張旗鼓的去滅了龍影。
原來他們是提前收到了風,知道國家有裁掉龍影的意思。
只要他們鏟平龍影總部, 正好給了國家裁掉龍影的口實。
“老前輩。”李部長擔憂的說:“您,要不回家休息?我送您!”
肖城突然看向他:“給我一次機會,怎麽樣?”
“啊?”李部長張大嘴。
肖城忽然站了起來,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走到李部長面前,然後深深的朝李部長鞠躬。
李部長和所有的幹部全都嚇得站了起來,他們面對的可是開國的元勳,曾經馳騁沙場,為了國家建立流血流汗的老英雄,他們承受不起這一拜。
李部長連忙去扶他:“老前輩,老首長,您這是折煞我啊。快點起來,不然我都沒臉出門。”
但無論李部長怎麽拉,肖城的身體猶如鐵鑄了一般,紋絲不動。
其他的幹部也急了,雙手合十求肖城不要這樣。
肖城的臉看著李部長的鞋,這輩子他就算死也沒給人鞠過躬,就算鬼子的刺刀扎在他肚子上,他也沒孬過,抓著鬼子的刺刀大喊衝鋒。
但現在,為了龍影,為了國家,他平生第一次給人彎腰。
“李部長,我懇求您給一次機會。讓那個年輕人試一試,讓他代表龍影去證明一下。我只要一次機會,如果他證明不了,我肖城親自去解散龍影。求您給一次機會,行嗎?”
李部長急的點頭:“行行行,有話好好說,給您十次機會都行,您先起來。”
肖城挺直了腰杆,目光灼灼的看著他:“不用那麽多,我說龍影行就一定行。就一次機會,如果證明不了他們有存在的價值,我解散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