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磊坐在車裡抽著煙,心情無比的焦躁。
就一會兒的時間,他已經連續接到兩個好朋友的警告,他們都收到了風聲,似乎有關部門正在調查薛華,並且可能會牽扯到薛磊。
那兩個朋友的上級已經對他們吹過風,盡量和薛磊保持距離,否則可能會受到牽連。
因為這次調查的命令直接從上面發下來,根本沒人可以阻止。
薛磊不甘心,他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靠的是他多年來的兢兢業業如履薄冰。
他可不想因為兒子,把自己的一生毀於一旦。
就在這時,薛華和秘書兩人灰溜溜的回來。
薛磊迫不及待的衝上去:“人呢?”
秘書苦笑:“人家不願意來。”
薛華冷哼:“給臉不要臉,我都亮了你身份了,他居然還不給面子....”
薛磊怒吼:“你給我閉嘴!”
薛華被噴了一臉口水,只能老實閉嘴。
薛磊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在社會混了也有幾年,你怎麽到現在一點覺悟都沒有。事情都到了這種地步,你還不知道收斂一點嗎?”
薛華看著他:“爸,我們到現在都不知道是不是那個林秋跟我們作對。或許不是他呢?”
“不可能!”薛磊斷然的說:“一個普通的老師可以很傲氣,但絕不會狂妄。你報了我的身份,出於禮貌他也會過來。但他拒絕了,說明他掌握著我們的把柄。有求於別人的時候,當然要親自上門,這就是他拒絕的理由。”
秘書歎口氣:“首長,全都被您試探出來了。”
薛華楞在當場:“原來您是試探他的?”
薛磊瞪著他:“不確定人之前,我當然不能輕易出面。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笨蛋,你要是有我一成聰明,也不會落到今天的地步。”
薛華苦著臉:“爸,那現在怎麽辦?”
薛磊拉著他的手就走:“還能怎麽辦,上門負荊請罪。”
體院辦公室裡,所有人都自覺的離開,隻留下林秋和吳楠。
吳楠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兩眼看著窗外出神。
林秋在門口和虎哥的手下說了幾句後走了進來。
“別想了,事情跟你沒關系。”林秋點燃一根紅南京:“你已經盡到姐姐的責任!”
“都是我的錯。”吳楠捂著臉:“家裡只剩下我和妹妹,如果當年不是我想著去參加比賽,她就不會誤入歧途。”
林秋吐出一口煙:“你是她的姐姐,不是她的媽媽。就算你是媽媽,也不能守護她一輩子。有些事,經歷過了才知道有多痛。這是她人生寶貴的經歷,以後,她會好的。”
吳楠深深的看著林秋:“真的謝謝你。”
林秋笑道:“我欠你的人情兩清了,所以你不用謝我。”
吳楠苦笑:“其實,你並沒有欠我什麽。你大可以不必為我這麽冒險的,為什麽.....”
林秋抬頭看著天花板:“曾經我有個很好的朋友,我答應過她,一定會保護她。可是......”
林秋微微苦笑:“可能是覺得你有些像她吧。倔強起來可以什麽都不顧,拚了命也要堅持自己的堅持。”
“也是個女孩嗎?”吳楠好奇的問道。
林秋沒說話,只是安靜的抽著煙,但眼中卻彌漫著比煙還要濃的回憶。
安靜了好一會兒,吳楠突然鼓起勇氣站了起來:“看得出來,那個女孩應該對你很重要吧?如果可以的話,
我能替代她嗎?” 說完她的臉就紅了,從小到大,想要的東西她都會積極去爭取。
在她眼裡,人生就是一條跑道,只要盡情的去跑,沿途一定會收獲震撼的美麗。
林秋就是沿途最亮的一道光,吳楠想要抓住他,照亮自己的前路。
林秋吐出一口煙,看了看她,微微一笑:“抱歉,她在我心中,永遠無法被替代。再見!”
林秋瀟灑的推開門走了,吳楠呆呆的站在原地。
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主動向男孩表白。
曾幾何時,她拒絕了許多男生的追求。
卻沒想到,她的第一次,就這麽被人毫無感情的拒絕了。
吳楠頹喪的坐在椅子上,林秋這束光,注定無法為她照亮前路。
林秋走到樓下,正好碰到急匆匆趕來的薛家父子。
薛磊一個箭步衝了上來,笑眯眯的朝林秋伸出手:“您好,我是薛華的父親。”
林秋和他握握手,挑著眉說:“你的兒子很好啊,非常懂怎樣利用手裡的權利,真是個好警察。”
薛磊臉上一陣紅,退後一步向林秋九十度鞠躬道歉。
“真是對不起,是我沒教育好孩子,給您添了太多麻煩。我代替他向您表示最真摯的道歉。”
林秋搖搖頭:“他得罪的不是我,我只是個小人物。但他得罪了人民,人民大於天,懂嗎?”
薛磊額頭上滿是冷汗,轉身一腳踹在薛華的膝蓋,薛華頓時跪在林秋面前。
“畜生,平時我是怎麽教育你的?我們是人民公仆,要始終忠於國家忠於人民,是誰讓你濫用權利的?那些權利是你嗎?是人民和國家賦予你的!”
薛華哭喪著臉向林秋磕頭:“林大哥,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前我年少無知,腦袋被豬油蒙了。今後我一定痛改前非, 好好做人。求求您原諒我!”
薛磊苦澀的說:“林老師,每個人都會犯錯。但知錯能改,希望您能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我就只有這一個兒子,念在他沒有鑄成什麽大錯,求求您放了他吧。”
林秋冷笑:“我說了,他得罪的不是我,而是人民。以前我給過他機會,但他不要,錯過了就是錯過。”
薛磊急了:“林老師,我已經老了,這輩子也算為國家做了很多貢獻。我不求什麽回報,只有這一個兒子,希望您高抬貴手。”
林秋冷冷看著他:“有些錯可以原諒,有些,不行。你的功是你,抵不了他的錯。”
薛磊面色蒼白:“那您指條明路,我們到底要付出什麽代價,您才能不再追究?”
林秋淡淡的說:“很簡單,你讓他去自首,向組織交代一切。把贓物全部充公,該坐多少年就坐多少年。只要你做到,這件事我就不管了。”
“我艸你大爺。”薛華猛地站起:“你特麽的不要太過分,別給臉不要臉,我爸可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薛磊一巴掌扇了過去:“給老子閉嘴。”
薛華整個人懵了,從小到大,他還沒被他爸打過。
薛磊轉頭為難的看著林秋:“林老師,真的沒商量的余地了嗎?”
林秋瞪著他:“你在跟我討價還價,還是跟人民討價還價?你兒子背叛的是人民對他的信任!”
薛磊苦澀的閉上眼,咬著牙大吼:“好,我同意!”
林秋笑笑:“那就拿出行動給我看看,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