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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前,何瑾以為所謂的胥吏,指的就是知縣老爺下面的所有衙役。但入了縣衙後,他才深切明白,胥和吏原來根本不是一回事兒。
簡單從職責上劃分,處官府職薄書者為吏,任奔走供役使者為胥。
比如三班牢獄這裡全都是胥,身份上很是卑微。所以姚璟和何瑾,說將他們攆回去就能攆回去。
但吏卻不同,吏從廣義上來說,也是官的一種,是受朝廷承認的。他們的升降調動必須經過吏部,知縣只有建議干涉的權力,而不能隨意任免。
自然,縣衙裡不可能每個小吏都如此牛氣。受朝廷承認、在正式編制內的‘經製吏’,只有每房一司吏、兩典吏共三人。
其中司吏是主職,兩典吏是副手。
此時來找何瑾的,就是兵房裡兩典吏當中的一員。而且,還是嗅覺靈敏、很有行動力的那一個。
張典吏相貌平平,但一雙眼睛白多黑少,滴溜溜地轉動的時候,就給人一種投機油滑的印象。
事實上,他在縣衙裡的風評也是如此。故而講究‘面由心生’的姚大知縣,一直對他沒啥好感。
可何瑾卻不同,未待張典吏開口,已熱情地走出桌案親切招呼道:“哎呀,張大人,真是稀客......快快,有事兒坐下講,小東子,泡杯好茶上來。”
張典吏沒想到何瑾如此客氣熱情,一時間受寵若驚,連稱不敢。但等小東子那小書辦,貼心地將一杯香茗奉上後,他張了張嘴,忽然就卡殼了......
兩世為人的何瑾,何等的老狐狸?
一見這架勢,當即便揮手道:“褚哥、韋哥,你們倆先出去,我跟張大人要說些實在話......”
典韋和許褚自然應命而退,但同時也對何瑾的陰險,有了更深的認知:怪不得,一聽張典吏要來,公子就先讓姚璟躲在了屏風後。原來,早就料到這張典吏,會來這麽一出兒啊。
可憐的張典吏還不知實情。
看著典韋和許褚走後,還不忘貼心地關上了辦公室的小門兒,他臉上不由露出了放松的笑意,開口道:“師爺,您辦事兒果然周全通透,手下的人兒也懂規矩。”
何瑾呵呵一笑,並未理會這一聲恭維,而是明知故問道:“張大人,今日不知前來所為何事?如今這裡只有你我二人,法不傳六耳,大人有話盡管直言。”
張典吏眼珠子卻不自覺地轉了轉,還是有些猶豫,試探道:“師爺,大老爺這些時日,對我們兵房可謂......”
何瑾卻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頭兒,裝出一副不滿意的樣子:“張大人,我以誠相待,你這就有些虛偽了。”
“不就是想問師父,要如何對付兵房嗎?我現在就可以明確告訴你,師父對兵房沒什麽意見。但李司兵那個狗才,必須收拾鋪蓋卷兒滾蛋!”
畢竟兩世為人,何瑾深諳職場鬥爭之道,知道職場如戰場。
一個職場、一個衙門裡資源有限,利益相關,不可能沒有矛盾存在。尤其是正職和副職,往往都是面上親密如夫妻,心裡卻恨不得對方出門就摔死。
李司兵最近被姚璟整得欲死欲活,誰都看得出這怎麽一回事兒。
而兵房的好處大頭兒,一向又全被李司兵死死地扒著攬著。身為副職的張典吏,哪可能一點都不眼紅?
故而,此番他雖沒說出來意。但他人來了,來意也就昭然若揭了。
何瑾剛才一番話,
就是給他吃個定心丸,讓他趕緊痛痛快快、毫無顧忌地將底牌亮出來。畢竟,大家都很忙的,何瑾還急著回家,看柳寒霜編排的新戲呢......而張典吏見何瑾都明示到這裡了,也不好意思藏著掖著了,一拍大腿道:“師爺果然是個爽利人兒,我這次前來,就是為了助師爺一臂之力的!”
“哦?......”何瑾這才提起了興趣,雙眼也冒起了光:“快說說,你握著李司兵的啥把柄?”
張典吏嘿嘿笑了起來,道:“師爺,自家事兒自家清。李司兵壞事兒做絕又自大糊塗,把柄多了去了,就是不知師爺想要哪種兒?”
何瑾連思索都不用,直接回道:“剛才都說了,不用涉及整個兵房的,專整老狗才的那種就行!”
“唔......這事兒眼下就有。”張典吏眼珠子又一轉,便開口道:“公子可知,兵房那裡是要常年采購武備的。”
“可這筆錢,全讓李司兵那王八蛋給昧了!弄得底下的民壯兄弟們,想操練都不行。真正遇到點事兒,更是根本不敢出去。”
“比如上次白蓮教當街綁架師爺一事,按說縣衙民壯該出動吧?可一翻武備庫,裡面的皮甲都被老鼠啃沒了,兵器也都鏽得不能用......你說民壯的兄弟們,拿什麽去跟白蓮教玩命兒?”
何瑾一聽這個,直接就氣炸了:尼瑪,我說那次怎麽縣衙一點動靜都沒,原來根兒在這兒啊!
好你個李司兵,原來咱們早就有仇在先了,你敢把我的命不當回事兒!
“師爺莫要動怒,這還只是冰山一角。李司兵那囊貨對付白蓮教慫得跟耗子一樣,可對付起良善的百姓,可真謂凶如猛虎。”
“他老舅在上溪鄉擔任糧長,今年夏初上溪鄉跟下溪鄉爭奪水源,李司兵就帶著兵房全員,打著大老爺的旗號,將下溪鄉的百姓打得頭破血流。”
“尤其一位打了他老舅的一位後生,直接被李司兵打斷了腿,最後沒錢醫治一命嗚呼。他家老娘求告無門,眼睛都哭瞎了......”
“混帳,畜生,簡直豈有此理!”這話不是何瑾說的,而是躲在屏風後的姚璟,實在忍不住虎著一張臉就出來了:“李司兵啊李司兵,本官還真沒想到他這等人物兒,竟是這般兩面三刀的嘴臉!”
看到姚璟出來,張典吏簡直差點被嚇尿了,趕緊跪在地上後,一雙小眼神兒幽怨地望著何瑾:師爺,你這是耍詐,你這人,不厚道啊......
可何瑾這會兒也懶得裝了,冷面寒言道:“別用這種惡心的眼神兒看我,李司兵做了這麽多的惡事,你難道不該揭發舉報?怎麽,還想著繼續跟他同流合汙?”
‘繼續’這二字, 何瑾咬字十分重,擺明告訴了張典吏:我知道,你的屁股也不乾淨,但這次為抓李司兵這條大魚,你這小泥鰍可既往不咎。
不過從現在開始,你最好認清形勢站好隊,再敢出什麽么蛾子,我摟草打兔子把你也一塊兒收拾了!
張典吏還敢說什麽,他還能說什麽?
只能趕緊連連磕頭,求饒兼納投名狀道:“大老爺,師爺,小人知道錯了,小人以後再也不敢了。小人這就回去,將小人的罪過一一寫來,交由大老爺和師爺處置。”
姚璟當下就要怒斥,可何瑾卻提前攔住,開口道:“你的事兒,師父和我沒興趣,想查也只在翻手之間。”
“當務之急,是你要把李司兵的罪狀給敲死坐實。三天之內,辦不好這事兒,我就會讓李司兵先去辦你!”
“多謝師爺開恩,多謝師爺開恩,小人這就去辦,這就去辦......”張典吏連連又磕了三個頭,才狼狽不已地打開房門逃了出去。
一出典史廨後,他才不由松了一口氣。
可再想到何瑾最後的一番話,身子不由又猛地打了一個冷顫:這個何小師爺,可真不是個一般人兒!我巴巴地跑過來......這是自投羅網來著?
罷了罷了,還是乖乖去辦事兒吧......早日改投了門戶,安心在他手下辦事兒,說不定也是一場機緣。
想到這裡,張典吏小腿兒跑得賊快,整個人兒也輕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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