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班副你說什麽圈圈?不是擂台麽?”
“嗨,就是掛個名,哪來什麽擂台?營部壩子前畫個大圈圈,幾個連隊各抽幾個人上去,一對一進圈裡打,留下來的就是勝者,勝者再兩兩PK,最後獲勝的就是冠軍,但冠軍必須和營長打一場。就那麽回事!你要第一場就輸了,根本就碰不上營長,怕什麽!”
徐飛一想也是,當下懸著的心就落了一半下來。
當天晚上看過新聞,離點名前還有段時間,老兵新兵們三三兩兩邀約打牌下棋,連長辛然也派了人來叫徐飛去打雙摳。
但徐飛借口要準備明天上午的散打擂台賽請了個假。
開玩笑!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好歹能撐兩個回合也不至於太丟臉吧!
辛然倒是同意了,還讓他自己去找三班的熊向天討教一下,說明天熊向天也會代表二連參加擂台賽。
熊向天綽號熊大,人名其名長得也是五大三粗,先就對瘦胳膊細腿的徐飛要參加擂台賽鄙視有加,所以徐飛問起什麽也愛搭不理的。
徐飛一氣之下就轉身回去,離開的時候還聽得熊大對班上其他人講:
“尼瑪以為跑個四百米障礙就了不得了,還想去參加擂台賽,簡直是打著燈籠進廁所-找死(屎)!”
一人接道:“人家愛出風頭就讓他出唄,總要吃點苦頭才知道天高地厚!”
另一人道:“熊大明天你要是碰到他,可記得好好教訓教訓他,免得到時候蹬鼻子上臉的!”
最近徐飛老是受到連長辛然的表揚,自然有一幫子老兵看他不順眼,徐飛也懶得放在心上。
回到四班沒人,他便一個人在那琢磨,有了模擬機械舞的前車之鑒,隻覺用身體各部分發力,似乎變得更容易許多!
當天晚上輪到四班站哨。新兵下連後暫時是以老帶新,即一個老兵帶一個新兵站哨。
新兵站哨沒什麽經驗,怕遇到什麽突發情況不會處理,所以要由老兵進行傳幫帶。
徐飛跟著班副孫建武站晚上11:30至凌晨1:00的哨。
兩個人坐在哨兵位置上小聲聊天,大冬天的即便裹著厚厚的軍大衣還嫌冷。
孫建武道:“哎徐飛,我發現你還真挺厲害的,他們都說你自稱史上最牛新兵,還真不是亂蓋。”
徐飛不好意思道:“哪有啊班副,我也不知道是誰先說的,不知怎麽就栽在我頭上了。”
“不是你自稱的啊?怪道我覺得你人挺謙虛低調的,不像是那種人呢!”
徐飛想想已經記不得是誰最先這麽叫他的了,反正新兵營的時候不少人都這麽叫自己!
“哎班副,其實吧,我也不想當什麽史上最牛,本來我隻想安安心心地服完兩年役就走人,誰知道……唉!”
“呵呵,誰不是呢!想開點吧!人活一世,不就圖個安心自在!嘴巴長在別人身上,你還管得了那麽多!總之做好自己就行了,對吧?”
孫建武的話讓徐飛心中一陣溫暖。
是啊,下連隊以後,總是莫名其妙受到這樣那樣的白眼,徐飛心裡也很鬱悶,尼瑪不就是因為老資是一個新兵嗎?
不就是因為有人叫自己是史上最牛新兵嗎?
可誰在乎過我自己心裡是怎麽想的!
班副說得沒錯,做好自己就行了!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罷!
想通這一層,徐飛頓時覺得心情開朗了許多,有時候別人無心的一句話,
真的就照亮了自己前行的路呢! 孫建武見他沒接話,又道:“最近王昊蘭海天都走了,班上就你一個新兵,本來溫班長去找過連長,說從其他班上勻兩個新兵來,但是許排休假還沒回來,連長說等許排回來再說。這幾天可辛苦你了……”
徐飛知道二排共有十一個新兵,走了王昊蘭海天,加上自己一共還剩九個,三個班正好可以一個班分三個。但連長說的也在情,二排畢竟是許彥兵當排長,算算時間他也快回來了,等他回來再作決定也不遲。
徐飛想起自己的新兵連長,便問道:“其實也沒什麽,班副你不是還經常幫我嘛!對了,許排什麽時候回來?”
孫建武想了想道:“許排是12月5號走的,算算時間應該元旦後就會回來罷,應該還有兩天。”
“哦。他們是休一個月嗎?”
“對,好像沒結婚的是一個月,結了婚的時間多點,有四十天還是四十五天來著?他們幹部上的事我也不太懂。”
“那許排回來以後怎麽住啊?”
夏力名義上還在四班當列兵,雖然沒住班了,但他的鋪位也不敢隨便征用啊!
這個問題有點白癡,但孫建武還是很認真的回答道:“這個簡單,先在五班或者六班住著唄,等夏高參走了,再搬回來不就得了!”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我覺得許排可能回來也呆不了多久……”
徐飛奇道:“為什麽?”
孫建武左右看看,低聲道:“我也是聽說,許排以前是國旗衛隊下來的,去年集團軍就想調他去教導大隊, 但當時許排剛剛在縣城找了個對象,就沒去。後來對象的事兒黃了,又……又背了個處分,提升也無望,我們都猜他這次可能會去……”
徐飛不由一陣訝然!許彥兵是他的新兵連長,本來還想跟著他一起戰鬥的,不料對方卻轉眼就要走了!
坐著有些冷,徐飛便打算活動活動,征得孫建武同意後,當即在壩子裡開始打起軍體拳來,只見他一招一式打得很慢,有時候出一招要想半天。
孫建武在一旁看得搖頭,以為徐飛對軍體拳不太熟,開始還提醒他,但徐飛應一聲還是打得很慢。
過了一會兒,只見遠處兩個人相扶相攜一路咕噥著過來,在一連與二連分岔口站著說話,之後二人握手擁抱作別,其中一個離開幾步後,還回頭大聲道:
“記得我們的約定啊!”
徐飛聽出聲音是副連長謝鑫的聲音!
“……好好好!”另一人回答道。
隨後,其中一個身影踉踉蹌蹌便朝著二連過來。
“站住!口令!”
徐飛在壩子中間,率先喝問了一句。
“口尼瑪的令,老資是副連長!”
那人吐了句髒話,一路過來,就著微弱的光線徐飛認出果然是副連長謝鑫,似乎他喝多了些,走路有些飄!
徐飛沒再說話,畢竟自己也不是傻乎乎的愣頭青,非要對方答口令才放行。
謝鑫經過時看了他們一眼,認出兩個哨兵是徐飛和孫建武,沒說什麽就徑直上了樓。
徐飛聞到他身上一股濃烈的酒味!